夜里、清逸宗、清心宮。
大殿的主位坐著一個年約三十余歲的中年婦人,這婦人身穿一身銀色螺紋道袍,一頭青絲用一根銀簪系于腦后,整體看來雍容端莊,只不過那一雙略微上翹的細眉破壞了她的整體氣質,給人一種刁鉆內斂,極不好相與之感,卻赫然正是清逸宗老祖“蟲鳥。”
大殿之下坐著兩個男子,他們其中一人長相英俊,身姿挺拔,一身薄紗長袍好似凡間的俠客,有著一股瀟灑倜儻俊逸之氣。
而另外一個男子則是與那個男子截然相反,這男子是個年約六十余歲的老者,身上的道袍滿是褶皺,一頭頭發也是極其稀疏,搭配上他那尖鼻細眼,一眼便知這是個猥瑣老頭。
這兩個男子相對而坐,身上散發的波動赫然都有了須彌境的境界,卻正是蟲鳥招來的兩個援手,“允滄音”以及猥瑣老頭“獵艷道人。”
“蟲鳥道友,我都在貴宗呆了半月有余,不知道友到底何時動手。”允滄音朗聲開口,盯著高位上的蟲鳥問道。
蟲鳥臉上掛起了一抹淡笑,挑著細眉看向允滄音,“道友莫急,只待‘法印道友’將養三兩日,咱們這便動身。”
獵艷道人聞言不屑一撇嘴,“咱們這么多人對付他們幾個還不是輕而易舉,又何必等法印那廝。”
“呵呵呵。”蟲鳥呵呵一笑,而后再道,“道友怎么也這么急呢?莫不是我門中弟子不入道友法眼?”
獵艷道人一聽這話,那雙細眼閃過一抹猥瑣之色,咧開大嘴嘿嘿一笑,“你的這些個弟子不過是有些皮囊罷了,用不了三兩個時辰就喊著饒命,老夫每次都是敗興而歸。”
說道這里,獵艷道人那雙眼睛肆無忌憚的看向了蟲鳥,“若有可能我倒想與蟲鳥道友試試我這同修之術啊,哈哈哈。”
允滄音蹙了蹙眉,那眼神里閃過一抹鄙夷。
而蟲鳥卻是臉色不變,嬌聲一笑,“哈哈哈,道友可真會說笑啊,你就不怕我蟲鳥把你的同修之術給學了去?”
“無妨,一門術法而已,道友想學老夫很愿意教你呀。”獵艷道人揮了揮手,如此說道。
允滄音似不想聽他們二人談論這個話題,出口打斷,“法印道友傷的很重么?”
“來此之前法印曾與一人爭斗,受了些輕傷而已,再將養兩日便能恢復。”蟲鳥回道。
“嗯!”允滄音點了點頭。
獵艷道人眼珠子急溜溜一轉,“蟲鳥道友,咱們丑話可說在前頭,統一了此地你便讓我做一宗長老,而且那個天花得給我留著!”
“自然如此,道友盡可放心。”蟲鳥微微頷首,笑著回道。
獵艷道人輕笑了一聲,抖了抖身上的衣袍,自顧自的說道,“誒呀,老夫也是沒辦法啊,誰讓我當年遇了個不著調的師尊,修了這么一個男女同修之道啊。”
正直他們這邊商談之際,清逸宗的山門之外在這時正發生著另一件事。
卻見清逸宗山門石碑周圍蕩起了圈圈漣漪,七八個身著輕紗素衣的貌美女修在漣漪里邁步而出,正是清逸宗的守山弟子。
清逸宗收徒向來偏愛女修,除了天資極佳的男子會被破格收入山門外,否則根本不會招收男子入山,故而清逸宗門內幾乎九成以上都是女子,極少見到男弟子的身影。
這七八個守山女修方一出來,便齊齊看向了天邊一處。
就見在浩瀚的夜空中,正有一道長虹向著她們這里激射而來,那遁速極快,幾乎是幾個縱躍便是橫跨百里,沒過多久便到了清逸宗山門附近。
“誒?這人是誰啊?”這時一個守山的女弟子問道。
“不知道呀,該不會又是老祖請來的援手吧?”另一個女修回道。
“近日老祖好像已經請了三位前輩助陣了,應該不會還有助陣的前輩來了吧?”
“那這遁速也太快了呀,絕不是我等煉神可比的。”
“應該是不二山或是其他宗門的前輩吧。”
“算了算了,先把破天神光開啟,若是來人是其他幾宗的前輩,我們在關了便是。”
“好!”
她們之中一個女子答應了一聲,而后兩手在身前捏了一個法決,對著清逸宗的山門石碑一指,一道靈光立即脫手而出,打進了山門石碑之中。
雕刻著清逸宗三個大字的山門石碑豁然一震,數息之后才逐漸消退。
那道遁光來勢極快,幾乎是幾個呼吸間便從天際盡頭飛至了清逸宗山門附近。
遁光之中包裹著一個男子,這男子黛眉如畫,生的一副男生女相的漂亮臉蛋,不是季遼又是誰來。
季遼拖著一道長虹向著清逸宗筆直而來,沒過多久便已能看清幾個守山女弟子的容貌了。
季遼眼眸微微一閃,身形一個虛幻,清逸宗山門前虛空光芒一起,季遼的身影隨之現出。
清逸宗的女修一見來人她們從沒見過,當即紛紛警惕了起來。
“來者何人?此乃清逸宗山門重地,外人不可隨意踏入。”一個女修遲疑了稍許,走上前來,喝問了一句。
季遼凝眉在身前幾個女修身上一掃而過,感應著她們散發的氣息便掉轉了目光,看向清逸宗山門深處。
清逸宗幾個守山的女修見季遼神情均是不解,彼此互看了一眼。
而她們之中有聰明的則是向后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季遼,以方便有風吹草動拔腿逃命。
“哼!”季遼收回了目光輕哼一聲。
也不理驚愕的幾個守山女弟子,大跨步的向著清逸宗山門走去。
“站住!”
“再敢上前一步,死!”
“大膽狂徒,膽敢擅闖我清逸宗山門,我看你...”
“聒噪!”
正當這幾個守山女修喝斥之際,一個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一瞬間便把她們的喝斥之音給壓制了下去。
這一聲出口雖輕,入耳也是恍若鴻毛,但傳進了腦子里卻是化作了滾滾雷暴,在七八個女修的腦子里震蕩開來。
七八個守山女修臉色一白,體內的氣血沸騰而起,一個個的眼睛里瞬間充血暴突出來。
“什么!這是什么!”
“不...”
“救命啊,有人闖山!”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不消片刻便聽一連串的嘭嘭嘭悶響響起,這些個守山女修頭顱陡然如西瓜一般炸了開來,滾燙的鮮血頓時如焰火一般在虛空盛放。
季遼腳步不停,一腳邁進了清逸宗的山門。
而正當他剛剛邁步山門的剎那,清逸宗山門石碑轟然一震,接著便聽一聲巨大的嗡鳴響起,一道粗大的光柱直噴上天,破開了散亂的云霧直達天穹數十萬丈,點亮了方圓數百里的夜空。
季遼腳步一頓,撇了一眼身側石碑,一聲輕笑。
“呵呵呵,還想著留些低階弟子,也免的日后山門收徒麻煩,現在看來不得不大開殺戒了呀。”
果不其然,光柱一出,立即便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清逸宗山門各處飛上了半空,匯聚在了一起,如蟲潮一般向著他這里蜂擁而來。
季遼見勢單手一抬,一張符箓立即現出,體內靈力運轉,向著符箓里灌了進去。
“嗡嗡嗡...”
卻聽一聲聲嗡鳴響起,符箓表面的靈紋猛的扭轉,季遼順勢將之在自己心口一拍,那張符箓便立即隱沒進了季遼體內。
下一刻就見季遼身子原地一個晃動,留下了兩道殘影,隨后那兩道殘影逐漸凝實,猛然在季遼身上掙脫出來,躍上半空現出兩人,正是季善、季惡。
季善季惡方一現身,便同時看向了那如蟲潮一般的遁光。
季善一雙眸子里露出了一抹不忍,略顯遲疑的撇了一眼季遼,緩聲開口,“道友,這些都是無辜小輩,何不留他們一命?”
季惡聞聽這話,那臉上立即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既然是屠宗滅派,自然是殺個精光了,你若不愿出手那就在這里看著,這些人我一人足矣。”
季惡說罷,抬手在身前一指,一道青光立即脫手而出,略微一凝,麒麟牙隨之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季遼本還覺得季惡有些不好把控,心里對季善頗有好感,但現在看來,還是季惡比較對他的胃口。
季善見季遼看來,那雙眸子微微一顫,一聲嘆息,“哎...”
捏成了一個劍指,兩指之間立即有道霹靂電弧一閃而過,滅劫劍閃現而出。
季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輕聲開口,“把他們殺光!”
“哈哈哈,今天我便殺個痛快!”季惡一聲狂笑,臉上滿是駭人的殺意,當下身形一閃,迫不及待的迎著那蟲潮般的遁光沖了過去。
季善也不多說,對著季遼微微頷首,扭回過頭緊跟著季惡而去。
季遼兩手抱在身前,笑看向了清逸宗山門深處,“便在這里等你們送死了。”
清心宮內,正直交談的蟲鳥三人微微一頓,不約而同的看向外界。
待見那道光柱,蟲鳥一聲輕笑,“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呢。”
“嘿嘿嘿,若是天花那廝可就好了,老夫先去看看。”獵艷道人嘿嘿一笑,身形一個虛幻消失在了原地。
“道友我們也去吧。”允滄音說道。
“走吧,若真是天花,獵艷那老家伙還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呢。”
蟲鳥說完,與允滄音一同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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