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的臉上也生出幾分鄭重，“其實這樣也挺好，無論哪一方能做到兵不血刃，都是晉陽百姓之福，至少百姓不用遭受戰火紛飛之苦。”
幾個小輩也紛紛點頭，普通百姓家哪管這天下是誰人坐鎮，只要不橫征暴斂，只要能讓他們安居樂業就成。
不過姜家注定了不是普通人家。
“鎮北大將軍還說他受西陵侯的托付，屆時要帶我們一起離開。”姜炎又說道。
這無疑又是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侯爺竟委托他帶我們走。”姜老夫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為容安處境的擔憂，現在才終于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看來西陵侯是真的愛屋及烏了。
“我老婆子一輩子也沒離開過晉陽，現在更不會走了，落葉歸根，我不想落在外面。”姜老夫人云淡風輕的說道。
又環顧了眾人，說道：“你們誰想離開，便跟著大將軍走吧，去京城投奔容安也好。”
大家紛紛搖頭。
姜仲開口道：“母親說的這叫什么話，咱們姜家一體，哪有分開的道理。再說一大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萬萬沒有再分離的道理。”
“二叔說的沒錯，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就待在晉陽，這里有我們姜家的根，有我們的祖祠，還有我的姜記，反正我是不會走的。”姜少陵一拍桌子，無比堅定的說道。
“我也不走。”姜思嫻表態。
“我也不走。”大家一個接一個表態。
最后眾人的目光都投向面帶笑意的姜炎身上。
“我知道大家都不會走，”他笑道，“所以我已經婉拒了大將軍的好意。”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姜老夫人又問：“你是何打算？”
“母親不必擔心，今日我在城外已經小試了燕王，他現在對姜家可能是不太友好，但絕沒有動殺心，否則我和二弟也不會安然進城回到家。”姜炎解釋道。
“等他進城后，我和二弟會主動辭官，燕王治下的晉陽城，朝廷的調令自然就是廢紙一張。
從今往后，我們姜家就是尋常百姓，不入仕，也不問朝政。”
姜老夫人聽了連連點頭，“好，就聽你的。”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身逢亂世，急流勇退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
兩天后，南城門忽然大開，肖健領著人馬從城中殺出，而城外的蕭瓚早已靜候多時。
一番廝殺后，肖健帶著一隊親衛殺出重圍，其余的人或俘或誅。
至此，晉陽徹底落入蕭瓚手中。
消息傳回京城時，建平帝正準備在宮中設宴，慶祝自己第一次選妃落幕。
這個消息無疑掃了他的興致，也讓他如芒在背。
很快，內閣幾位大臣被他召去了御書房。
“各位愛卿，晉陽失守，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他神色凝重的看著站在下首的幾人。
“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燕王造反后便一路勢如破竹，再不斬斷他的勢頭，朝廷即將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他說著用力拍了一下龍案。
建平帝向來溫和大度，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可見這件事已經挑起了他的怒火。
站在下面的幾個人微微垂下頭，但要說畏懼還不至于，畢竟建平帝的雷霆之怒還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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