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一世容安 > 第564章 笑話
  “你說什么?”徐太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不好的預感將事情串聯起來,讓她震驚,讓她難以接受,讓她瀕臨爆發。

  “太妃,這是夫人的。”黃嬤嬤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重復道。

  “徐安死后,夫人便立了這塊牌位帶在身邊,夜夜偷偷祭拜追思,夫人喜歡的人是徐安。”

  黃嬤嬤的話令徐太妃搖搖欲墜,渾身顫抖。可她還沒說完。

  “從前夫人與姑爺定了親尚未出閣時,兩人便時常書信來往,夫人心思細膩,頗有才情,喜歡吟詩作畫,附庸風雅。

  兩人便經常在信中就詩畫交流心得,一番你來我往,夫人越發覺得和姑爺情投意合。

  自古千金易得知己難逢,夫人懷著一顆雀躍的心嫁入徐家,卻發現姑爺一心只會舞刀弄槍,根本不善文采。

  那些往來的書信都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由他的長隨徐安代勞,她被騙了。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傷心失望,憧憬的美夢碎了一地,卻無從說起。”

  黃嬤嬤說到這里,眼前浮現的是很多年前,人比花嬌的徐夫人坐在窗前黯然神傷的畫面。

  她跟了徐夫人這么多年,深知她不是恪守陳規、安于后宅的賢良之輩。

  她大膽、叛逆、執著、敢于追尋,徐景秋就很像她。

  “開始幾年倒是安穩,還生下了大公子,后來戰事吃緊,姑爺常常駐軍在外,一連幾個月都見不著人影。

  也就是那段時間,夫人和徐安開始走近的。

  一個是血氣方剛正當年輕的光棍漢,一個是獨守空房的嬌美貴婦,兩人之間又本來就有一層曖昧不能言明的緣分,這便猶如干柴遇烈火,一觸即燃。”

  “夠了,混賬,蕩婦,無恥至極!”徐太妃忍無可忍,站起身將徐安的牌位用力砸在地上,再不停的踐踏。

  她氣的渾身發抖,一邊踩一邊痛哭,卻尤不解氣,怎么可能解氣呢。

  就像蕭瓚說的,她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把她給我拖出去喂狗!”徐太妃指著躺在地上的徐夫人,看著蕭瓚嘶吼著命令道。

  蕭瓚看著她滿臉淚痕的崩潰模樣,到底還是狠心坐著沒動。

  即便再接受不了,再傷心痛苦,也該把故事聽完,看看她一直以來視為一家人的母女兩到底是什么貨色。

  見蕭瓚不為所動,徐太妃急的胸口劇痛。

  “你舅舅哪里不好了,他宅心仁厚,英勇善戰,從一而終,當年多少女人擠破頭也想進徐府。

  這個賤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便他不喜詩詞,不也想辦法哄著她了嗎。

  不想卻成全了這對狗男女通奸的好事,老天不長眼啊,為何要如此作踐他。”

  徐太妃撕心裂肺的哭喊,這一番傷心,遠勝先前乍見徐家母女尸體時的悲痛。

  這是一種被觸碰了底線,被捅破了內心深處最珍貴的禁區,被挑斷了致命心弦的冒犯。

  每一個人都有很多在意的東西,但這些在意的東西也有三六九等。

  徐太妃去世多年的兄弟和她的雙親、亡夫、亡子同等重要,不容任何人傷害冒犯。

  黃嬤嬤被徐太妃痛不欲生的模樣嚇到,后面的話她有些猶豫,可當她看向蕭瓚時,蕭瓚的眼神是堅定地。

  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后來,夫人又懷孕生下了景秋小姐,當時對外說是早產了一個月,其實并不是,景秋小姐是足月出生的,只不過按產期推算,她是徐安的孩子。”

  黃嬤嬤說完這些再也不敢多話,蕭瓚拍拍手命人將她帶了下去。

  徐太妃臉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凈凈,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像一顆枯樹。

  蕭瓚站起身去攙扶她,她便猶如行尸走肉般任由他牽引,最后坐在椅子上。

  蕭瓚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真相是殘忍的,令人憤怒的,便是他聽了都勃然大怒。

  何況是她,沒有人比她更難過。

  摯愛的兄弟已經不僅僅是被冒犯,而是被侮辱。

  視若己出,掏心窩子疼愛了十幾年的侄女卻跟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仇人的野種。

  她為了這對狼子野心的母女不停的逼迫自己的親兒子,甚至差一點點就害死了唯一的親侄子。

  這簡直是天下間最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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