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個單親家庭,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算是我父親一個人把我帶大的吧。
有一次我爸突發腦梗住院,當時我很著急,好在醫生說送來的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需要住院。
我就回到家收拾我父親的換洗衣服,因為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父親需要住多久。
當我回到屋子,準備把衣服放進背包里的時候,偶然從衣柜的角落,發現了一個有些陳舊的日記本。
其實我父親一直喜歡寫詩,我還以為里面是他寫的詩呢。
我當時有些好奇,就拿起來翻看了一下,卻沒想到這竟然是我父親寫的日記。”
說到這里,女生稍微有些停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抑制不住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顧青云也沒想到會這么巧,不過他還是比較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日記里應該記著挺多事吧,你還記得其中的內容嗎?當然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畢竟誰都有秘密。”
女生收起笑聲,回道:“這也沒什么私密的,就是一些生活中的瑣事,不過我怕說了你們嫌我啰嗦。”
“不會不會,往往生活中的瑣事,才能夠體現一個人真實的一面。”
“也是,那我就說說我在日記中看到的,不過記得不是很清楚,我盡力想想。”
“嗯,慢慢想,不著急。”
與此同時。
某醫院病房里。
一個身穿病服的老人正躺在床上。
耳邊放著一個收音機,音量開的很小。
聽著電臺里的內容,老人眼中有迷惑、驚訝到最后眼中滿是復雜。
某輛出租車。
“師傅,麻煩把收音機開大一點,有點聽不清說些什么。”
后排的乘客開口跟司機師傅說著。
“好嘞,我也有點聽不清,但又怕吵到你,沒好意思開大音量。”
司機師傅把音量加大,嘴里感慨著:
“這個新節目真不錯,能聽聽真實的故事,比上一個故事會強多了。”
某間廠房。
機器轟鳴,工人們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我說老張!你把你那個大音響音量開大點,我這邊啥也聽不清啊!”
老張聞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抬手把音量擰到最大,沖著剛才的人吆喝道:
“你現在聽聽看,這個節目有點意思啊,比之前的故事會強多了,那個節目聽得我直犯瞌睡!”
高杰家里。
“這就是頂替你故事會的節目?聽著還不錯啊。”
高杰老婆躺在床上敷著面膜,床頭柜上的收音機打開著。
高杰一句話沒說,皺著眉頭仔細地聽著。
他倒要看看到底為什么這個節目會頂替自己。
...
“十二號,晴。
地里的莊稼還沒收完,眼看著就快要到雨季了,再不收的話就晚了。
不過看著懷中女兒睡得正香,也不好放下,萬一吵醒就不好了。
算了,等女兒醒了再說吧,到時候使使勁,盡量趕在雨季前收完。
十六號,多云。
今天大隊里組織去看露天電影,是一部文藝片,我挺想去看的,不過還要照顧囡囡,想想還是沒有去。
十八號,陰天。
囡囡快要上學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吵著要吃餅干,看樣子要去跟鄰居借點錢了,家里的縫紉機也有些老舊,需要修一下了。
三十號,晴。
今天是囡囡上學的日子,東拼西湊才湊夠了錢,有時候真的挺恨自己的,恨自己沒有錢,就連囡囡上學都要去借錢。”
說到這里,女生不由得有些哽咽,抽泣聲令人有些心酸。
顧青云的眼眶也有些紅了起來,他雖然沒有孩子,但這種無力感他曾經深有體會。
聽著電話里女生已經泣不成聲,顧青云開口安慰道:
“姑娘先別哭了,咱們雖然沒有改變過去的權利,但能夠把今后的事情爭取做到完美啊。
你父親為了把你養大付出的艱辛你應該能明白,所以,以后要更加孝順父親。
畢竟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嫌棄你,但你的父親不會,他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后,為你遮風擋雨。
哪怕有一天他老了,再也撐不住了,那么就該換成你保護父親了。
我相信,你會守護好你父親的,對嗎?”
女生哽咽回道:
“嗯,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保護好我的父親,哪怕他以后老的認不出我,我依舊會努力陪在他身邊。”
“這就對了,你陪我小,我陪你老。愿時光對你溫柔以待。
好了,現在就到了我的時間了,我唱一首歌,送給你,也送給你的父親,希望你父親的病情能夠好起來,祝他健康喜樂,平安順遂。”
“嗯,謝謝你主持人。我會把這份祝福轉告給我父親的。”
顧青云抱起身邊立著的吉他。
此刻,張宏偉、王小小、李副臺長還有其他幾位部長。
全都認真地看著抱著吉他的顧青云。
剛才的故事他們聽了,日記里寫滿了老父親對自己女兒的愛護。
這樣的故事,他們想要看看顧青云到底能寫出什么樣的歌。
所有的電臺聽眾也不由得屏住呼吸,他們也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能寫出什么樣的歌,竟然狂言到你說故事我來寫的地步。
“方便問一下你今年多大嗎?”
顧青云對著麥克風輕輕開口。
“我今年四十三了。”
女生開口回道。
顧青云點了點頭,把吉他往懷里緊了緊,道:
“好的,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
說完這句話后,
顧青云的右手輕輕掃過吉他。
前奏聲響起,十分簡單的c調掃弦。
“一九八零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踏板。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鬧著要吃餅干。”
孩子永遠是父母手心中的寶,哪怕自己再拮據,只要孩子想要,做父母的都會想辦法去滿足。
顧青云唱到這里,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故事中父親的樣子,聲音不由得有些沙啞起來。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
幾十年后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
“一九九四年,莊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親去年,離開了人間。
女兒扎著馬尾辮,跑進了校園。
可是她最近,有點孤單瘦了一大圈。
...
有個愛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這些,我卻不忍看她一眼。”
此時,播音室外,王小小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聽著顧青云的歌,腦海中不由得還是浮現出自己父親的影子。
張宏偉也是如此,他的父親已經過世了,腦血栓,但回想起他的童年。
老父親雖然經常打他,但每每自己受欺負,都是父親給他做主,去找那個欺負他的人理論。
而那個女聽眾,此時早已泣不成聲,這個詞分明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莊稼還沒收割完,女兒躺在我懷里睡得那么甜,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這不正是自己日記里說的話嗎,沒想到變成歌曲唱出來竟然能有這么好聽。
此時的大街上。
數輛出租車打著雙閃停靠在路邊。
有人好奇張望,卻發現出租車里傳出一陣陣音樂聲。
有的出租車師傅臉頰掛淚。
聽著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也有些想起了老去的父親。
有些出租車拉有乘客,但出奇的是,這個時候并沒有一個乘客對出租車的做法感到不滿。
甚至有一位乘客已經到了目的地,仍舊沒有選擇下車,依舊坐在后座上,靜靜的聽著電臺里的歌曲。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
幾十年后,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張舊報紙。
舊報紙...
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輩子。”
...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