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心底狠狠一顫。
那里竟有她和這個男人的婚紗照。
她還記得,那婚紗是這個男人設計的,還記得,這婚紗照是這男人強迫她去拍的。
他竟然將照片的成品掛在自己的床頭。
他是想時刻看著那婚紗照,時刻提醒著他對她的恨意么?
也難怪過了五年他都沒能忘記她。
來不及多想,秦瀟連忙給陸時衍服下抗過敏的藥。
陸時衍始終不發一言,神色看起來有些可怖。
秦瀟也沒說話,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觀察他的情況。
這抗過敏的藥服下后,過敏癥狀應該很快就能消退。
秦瀟忍不住又看向墻壁上的婚紗照。
早知道這個男人會將他們的婚紗照掛在床頭,那時候她就該打死也不去拍這婚紗照。
他這么多年沒有忘記白月光,是因為愛意和思念。
而他這幾年沒有忘記她,卻是因為恨意和憎惡。
這差別......
秦瀟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這時候,陸時衍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男人的癥狀明顯緩解了不少,臉上和胸口的紅疹都消退了下去。
秦瀟瞅著他:“你怎么會過敏?你不是沒吃蝦么?”
陸時衍沒做聲,他有幾分虛弱地靠在柜子上,眸光幽幽地盯著她。
秦瀟受不了他這眼神,好心提醒他:“我剛剛救了你。”
陸時衍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秦瀟張了張嘴,想阻止他抽煙,但一想到他的性格,她頓時閉了嘴。
這男人要作死,那就隨他去吧。
陸時衍吐出一口煙圈,冷聲道:“今夜之事,不許說出去。”
秦瀟睨著他,心中莫名有幾分氣憤。
她道:“為什么?你故意吃蝦讓自己過敏,不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父母在不在意你么?怎么又不許我說出去了?”
話音一落,秦瀟就感覺一道陰冷的眼刀朝自己剮來。
秦瀟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
男人這個反應,證明她猜測得沒錯。
這男人真是個瘋子,竟然用自殘的方式來試探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在不在意。
他這是有多缺愛啊。
秦瀟沖他正色道:“剛剛如果不是我,你也許就死了,你死了,不管你父母在不在乎你,你都不會知曉,你覺得這種試探還有意義嗎?
人人都說你陸總殺伐果斷,狠辣無情,沒想到也是這般愚蠢得可憐!”
“你再說一次!”男人徹底怒了。
秦瀟不卑不亢地迎著他狠戾的眸子:“再說一次也是這樣,有本事你讓我永遠也開不了口。”
陸時衍沉沉地看著她,忽然有一陣恍惚。
眼前女人倔強不屈的神情當真與秦瀟像極了。
都是那般的招人恨,讓人恨得想去撕去她那倔強的外衣,想看看她妥協無助的表情。
可她終究不是秦瀟。
眼前女人只是他請來的一個醫生,一個外人,他犯不著與她較真。
陸時衍忽然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多了,我許多年沒吃過蝦了,只是想看看自己對蝦還過不過敏。”
秦瀟哼笑了一聲,也不再去戳穿他了。
這男人屬實可憐,也可恨!
不過現在他白月光回來了,他也輪不到她可憐。
更何況,人家壓根也不稀罕她的可憐。
眼角瞥見墻面上的婚紗照,秦瀟忍不住問:“對了,你不是厭惡你前妻,跟你前妻離婚了嗎?怎么還把這婚紗照掛在床頭?
你就不怕顧小姐看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