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看了他一眼,為難地抿起唇。
她當初若是沒有自以為是地成全他和秦瀟的婚事,她這會可能還有發言權。
然而,她已經造成了時衍那段不幸的婚姻,自然不敢再插手他這孫兒的第二段婚姻。
顧青柔頓時捂著嘴傷心地哭了起來。
“蘭姨,您不要逼他,我這副模樣,莫說是時衍了,哪怕是街邊的乞丐,怕是也會嫌棄。”
陸奶奶聽罷,著急地道:“瞧你說的,你也就是下顎和脖子上有塊疤,哪里丑了。”
朱雅蘭氣憤地瞪向陸時衍:“她不是你當年心心念念的女人么?為了這個女人,你甚至還將你哥害成了那樣。
怎么,這會讓你娶她,你倒是不情愿了?
你是不是非得跟大家對著干,亦或是,跟你哥爭搶覺得香一些是不是?”
陸時衍暗暗握緊身側的手,當年那段痛苦晦暗的記憶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令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那段不堪的記憶仿若是一只無形的大手,每每想起來,都會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令他窒息。
陸時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沖朱雅蘭道:“夠了,媽,不要再說了。”
朱雅蘭又氣又心疼地沖他道:“你就只會護著他,你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護著他做什么。”
陸時初輕輕地笑了一下:“媽,他是我親弟弟,我不護他護誰啊,別忘了,他同樣也是您的親兒子。”
陸時衍神色緊繃,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一字一句地道:“我再強調一次,我已婚,我有妻子,不能再娶其他任何人。”
朱雅蘭上一秒還因為陸時初的話,對這小兒子有那么一丁點的惻隱之心,下一秒她便被陸時衍氣得冷笑。
“你那所謂的妻子都跑了多少年了,指不定早就跟別的男人搭伙過日子了......”
“母親!”
陸時衍冷聲截斷她的話,語氣里透著一抹執拗:“不管她跑了多少年,在她沒有和我正式辦離婚之前,她始終都是我陸時衍的妻子,跑到天涯海角也都是我陸時衍的人!”
男人狠狠地撂下這番話,便起身朝外面走。
朱雅蘭指著他的背影,氣得手臂直哆嗦。
“他他他......他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他是忘了他還是個罪人么?
豈有此理,氣死我了!”
顧青柔一抽一噎地道:“蘭姨,您不要生氣,也不要再強迫時衍了。
他那位妻子已經離開了這么多年,他若真心想離婚,自然能離得了,不想離,也只是因為不想娶我罷了。
說來也確實是我高攀了,我不過只是一個狐女罷了,又怎能......”
“不要再說了。”朱雅蘭語氣堅定地道,“你救了奶奶一命,無論如何,我也會讓他娶你。”
陸時初微微凝眉,他看了顧青柔一眼,眉間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厭色。
“媽咪媽咪......”
跳跳飛奔上樓。
秦瀟正在看醫書,聽到聲音連忙抬起頭。
“怎么了?”
眼看跳跳推門而入,秦瀟張開雙臂抱抱他。
看著他興沖沖的小臉,秦瀟好笑地問:“你這是發現了什么高興的事嗎?”
跳跳使勁地點點頭,然而掙開秦瀟去將門給關上。
“媽咪,我剛才在樓下聽他們講話了,然后聽到爹地說不會娶那個壞阿姨。”
秦瀟斜靠在椅子上,笑著看他:“然后呢?”
“然后爹地提起了你,還說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你都是他的人。”
看著跳跳興沖沖的小臉,秦瀟好笑,心中又浮起一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