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她在害怕,陸時衍微微閉了閉眸。
他努力地將不好的情緒隱藏下去,沖她低聲道:“很晚了,洗洗睡吧。”
他隱忍的嗓音里還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疲憊。
秦瀟咬了咬唇,默默去了浴室。
其實關于葉風今天跟她說的那些話,她本是想問問這個男人,看他是什么說辭。
可看他這副模樣,她又不敢問。
浴室有水聲傳來,陸時衍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眉間閃過一抹陰翳。
她說她要去豪華艙,她說得那樣堅定,證明她還是喜歡跟葉風待在一塊吧。
強烈的不安籠罩著他全身,令他幾近瘋狂。
可他又怕把她嚇走,最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壓抑著自己那股瘋狂的占有欲。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終于開啟。
秦瀟從里頭走出來,帶著一抹水汽,還有對他的畏懼和生疏。
陸時衍忽然起身,朝她走來。
秦瀟下意識地往旁邊躲,臉上明顯帶著對他的防備。
陸時衍不由得自嘲,幾天相處下來,她明明已經對他放下了戒備,愿意跟他親近,也會擔心他。
可那個男人才剛來,她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她一定更傾向于相信那個男人的話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擦過她的肩去了浴室。
秦瀟轉身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又想起他剛才那個自嘲的笑,心頭莫名閃過一抹內疚。
她剛才的舉動,是不是傷到他了?
她坐到窗邊,拿出昨天從醫務室帶出來的藥膏放在桌上。
待會給那男人抹點吧。
她等了許久許久,浴室的門才開啟。
她連忙扭頭看去,便見男人帶著一身水汽走出來。
男人垂著頭,并沒有看她,只是徑直地走向了床那邊,然后枕著手臂躺下。
秦瀟愣了一下,連忙拿著酒精和藥膏過去:“你臉上和手上都有傷,擦點藥再睡吧,還有你額頭那處的傷,也要換藥了。”
陸時衍緩緩抬眸看她,女人的臉上還是帶了幾分著急。
剛才的氣頓時泄了大半。
陸時衍撐著手臂坐起身。
他靠在床頭,看著她:“你幫我擦。”
秦瀟說:“你可以去浴室對著鏡子自己擦。”
男人的心情才剛好了一點,又被她這句話給弄陰郁了。
他悶聲道:“你可以給那個葉風擦藥換藥,為什么不可以幫我擦。”
“他傷得比較重。”
陸時衍被噎住了。
他忽然笑了笑,面無表情地道:“那不擦了,等我什么時候傷得重了,你再給我擦。”
秦瀟:......
她剛清醒時,她與這個男人相處,覺得這個男人溫柔紳士,細致體貼。
可這一刻,她覺得這個男人竟也有幾分幼稚。
她起身,將藥膏放在桌上,道:“我將藥放在這了,你什么時候想擦了,就自己擦一下。”
陸時衍緊抿著唇沒做聲。
秦瀟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話。
陸時衍干脆又躺了下去,心里堵得慌。
明明只要她哄哄他,他很好哄的,只要哄他一下,幫他擦個藥,他就會好了,會開心了。
可是她偏不!
突然好懷念在島上的那幾天,雖然生活清苦,但島上卻只有他們兩人,她很依賴他。
那種依賴感,讓他很安心,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