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在我和顧青柔之間，他許多時候，都是護著顧青柔，偏袒著顧青柔的。
雖然上次我墜海，他義無反顧地跳下去救我，可我想，如果換做是顧青柔，他也會同樣不顧生死地跳下去。
所以，他可能是對我有感情，但那份感情遠不如他對顧青柔的。”
陸時初無奈地嘆道：“時衍他......向來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他對顧青柔卻很善于表達。”
陸時初笑了笑：“那是因為，他對顧青柔的感情只是普通的朋友之情，對你卻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間，‘愛’這個東西本來最難以表達。”
秦瀟怔怔地看著他，莫名感覺他跟以往有些不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擔心他誤以為自己的手術失敗了，秦瀟解釋道：“時初，其實你的手術我們做得很成功，只是并不是手術一做完，你的腿就有知覺，得等等......”
“我知道。”陸時初笑著截斷她的話，“馮老跟我說過，等半個月，半個月后，我的腿如果還是沒有知覺，那么，就算是華佗在世，我這雙腿也是救不了了。”
陸時初說這句話時，神色比較坦然。
秦瀟擔憂地看著他：“時初，你......”
“你不用再安慰我。”陸時初沖她輕輕地笑著，“即便這次真的又失敗了，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自暴自棄，頹喪消沉下去。
你們都這樣關心我，即便雙腿再也好不了了，我也應該好好活下去。”
秦瀟聽罷，心中不免躍過一抹欣慰：“時初，你能這么想真的太好了。”
陸時初抬眸，看著遙遠的天際，喃喃道：“原來，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了時衍，他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也沒虧欠我什么。
可我，卻還總是拿這雙殘廢的腿提醒他，他欠了我一雙腿，毀了我一生，甚至還逼他將你讓給我。
呵......，我可真是卑鄙啊。”
秦瀟搖頭：“你不要這么想，你們只是被顧青柔騙了而已，而且陸時衍也一定不會怪你什么，在他心里，你永遠都是他最敬愛的大哥。”
“可我跟他爭搶過你，我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大哥。”
陸時初垂眸，笑得自嘲。
他沖秦瀟問：“你想知道，我逼他將你讓給我時，他是什么反應么？”
秦瀟怔怔地看著他，沒說話。
陸時初幽幽地笑道：“他很生氣，甚至還沖我動手，要知道，從小到大，他從未沖我動過手。
他說，將你讓給我絕無可能，可要知道，當年他在對我沒有任何虧欠下，毫不猶豫地就將顧青柔讓給我。
而如今，他對我滿心愧疚，甚至能愿意將命賠給我，卻如論如何舍不得你，你難道還要懷疑他真正愛的是顧青柔嗎？”
秦瀟呆呆地立在原地，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才僵硬地道：“可為什么他總是為了顧青柔而傷我？”
“有時候，太過在乎反而成了傷人的利器。
你可以想一想，你在他面前維護葉風的時候，是不是也傷了他？
在他的心里，他定然覺得你愛的是葉風。
可你問問你自己，你愛的，真的是葉風么？”
葉風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秦瀟。
雖然心里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可他還是想聽聽瀟瀟是怎么回答。
他的心還未徹底死去，他要親耳聽到她的答案，這樣才能殺死他心底那點點不切實際的期盼。
等了許久，秦瀟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