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拒絕見所有人,叫她的心里始終無法安寧。
唯有見他一面,她才能釋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小張終于過來了。
周纖纖連忙站起身。
小張看著她眼里的期待,心里不是滋味。
她抿唇道:“抱歉,犯人拒絕見你。”
周纖纖微怔,半晌,輕輕地笑了一下:“謝謝。”
小張氣不過,憤慨道:“我瞧著那是個渣男,現在又坐了牢,不值得你這般等待,你還年輕,就別管他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那男人看起來冷漠寡情,真不值得你這樣。”
“謝謝你。”
周纖纖低聲說著,轉身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陸逸塵他怎么會是渣男呢?
他只是一個,偏執到失去理智的瘋子。
他不是冷漠寡情,他只是被所有人傷了心,包括她。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個小時,天就放晴了。
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都是積水。
周纖纖站在監獄門口發呆。
那個男人還是很懂得如何報復人的。
他這般拒絕見她,是存了心讓她耿耿于懷吧。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張紅麗拿著傘急匆匆地趕過來。
見她完好無損地站在監獄門口,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連忙上去扶住她的手臂,問:“沒事吧?”
周纖纖搖了搖頭,嗓音黯啞:“他還是不肯見我。”
張紅麗心里也裹了一團氣:“不見就不見吧,等他出來,看我不說他。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了事,現在倒好,非得整得好像所有人都對不起他一樣。
他究竟是在跟誰慪氣啊他,氣死我了。”
張紅麗說著,眼眶就紅了,對陸逸塵是既埋怨又心疼。
周纖纖垂眸,沉默不語。
張紅麗拍著她的肩膀,低聲道:“好了,不說他了,走吧,我們回去了,你這快生了,以后就不要過來了,就在家安心待產吧。”
周纖纖點了點頭,在她的攙扶下慢慢地往回走。
小張瞧著她們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
“你這樣的人,真讓人惡心。”
“你怎么不去死。”
“你去死好不好?”
密密麻麻的疼痛自心臟傳遍四肢百骸。
陸逸塵捂著胸口,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那個女人厭惡的咒罵仿佛一道道魔咒盤旋在他的耳畔。
他掙扎著坐起身,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
那些錐心的話日復一日地盤旋在腦海,啃噬著他的神經。
如今,活著就好比折磨。
許多人都說過,他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如果沒有他,母親不會一輩子困在那陸家。
如果沒有他,父親就不會死。
如果沒有他,纖纖也不會這樣痛苦,一輩子也不會這樣糟糕。
他該死,真該死。
黑暗里,他森森地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摸進枕頭里。
那里,有一把剪刀,縫制衣服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