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塵搬磚的手緊了緊,沒吭聲。
葉風繼續道:“后來輸了很多血才搶救過來,但是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怎么好,這次病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你空了去看看她吧,順便......看看你的女兒。”
陡車已經裝滿,陸逸塵推著陡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風氣得破口大罵。
當初是他愛那個女人愛得要死不活,現在把人家害得那么慘,他卻又不理會人家。
這算什么?這不是典型的渣男行為嗎?!
老巷子里濕冷濕冷。
陸逸塵靠在長了青苔的墻壁上靜靜地抽煙,腳邊已經落了四顆煙頭。
不遠處有一棟老房子,他住在最便宜的四樓,一室一廳。
此刻樓下正站在一個女人。
那抹瘦削的背影,他再熟悉不過。
心臟處泛著熟悉的疼痛,他閉著眸,任由過往那些不堪的記憶將自己淹沒。
她為什么還要這般執著地來找他,來見他。
是看他還沒有死,所以過來咒他死么?
可葉風說,她一直想見他,是因為愛他。
可怎么可能啊。
周纖纖會愛任何人,唯獨不會愛他,永遠都不會。
那么,她此刻來,是想看他如何落魄,如何痛苦,是么?
面前忽然湊來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
女人沖他嬌笑:“帥哥,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啊,我幫你紓解紓解吧,我很便宜的,只要三百塊。”
陸逸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從兜里掏出五百塊:“幫我個忙吧。”
周纖纖仰頭看著四樓的方向,整個人有些恍惚。
這個地址是秦瀟告訴她的,秦瀟說她也是從葉風那套來的。
看來,除了葉風,沒人知道陸逸塵就住在這里。
她還在發燒,但是她怕跟上次一樣錯過,所以連忙趕了過來。
她現在也不想跟那個男人說別的,只是想問他,為什么要這般躲著她。
腦袋里一陣陣暈眩,她整個人都頭重腳輕的,只能扶著一旁的柱子才能站穩。
這時,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她連忙轉身,心口卻是一窒。
只見一個女人正親昵地挽著陸逸塵,兩人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來。
周纖纖怔怔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臉。
五年了,她這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的五官比以前硬朗了不少,眉眼間還是那樣淡淡的。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攬著那個女人的肩徑直地從她面前走過。
周纖纖僵硬地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所以,這算什么?
五年的時間,已然將他們的過往消磨殆盡。
他已然忘記了過往的一切,甚至忘了她,唯獨她自己無法釋懷。
呵。
她扭頭嗤笑,眼淚卻模糊了視線。
簡陋的房間里,陸逸塵靠在窗口抽煙。
女人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帥哥,這錢都給了,你確定不跟我做點什么?”
陸逸塵沒理會她,女人干脆湊上來:“帥哥,來嘛,我技術很好的。”
“滾!”
一聲低喝嚇得女人渾身一哆嗦。
女人怔怔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切了一聲‘神經病’!
一直耗到晚上十一點多,陸逸塵這才淡淡地看向那個女人:“你可以走了。”
女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連忙起身,罵罵咧咧地走了。
最后一根香煙燃盡,陸逸塵深深地朝還站在樓下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拉上窗簾。
卻是在窗簾要合上的那一刻,他眉目一沉。
“纖纖!”
周纖纖渾身像火燒一樣燙,她呢喃著陸逸塵的名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那個男人就在眼前,仿佛做夢一般。
她終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悲傷,沖他哭得像個孩子:“你為什么不肯見我?”
陸逸塵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用溫水給她擦拭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