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一紙千金 > 第一百二九章 拿捏到位
  瞿老夫人眉頭擰成一個“川”,隔了一會兒,到底保持了自己的判斷,輕搖搖頭,“那不至于,禍不及妻兒,屠不盡女稚,這是規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這么干。咱們家把喬夫子的女兒養著也成,只是這些雜事不該叫二郎分心,禍害他讀書的辰光。”

  瞿老夫人話聲聽起來像是有了決斷。

  陳老五沒說話,等著她開口。

  “既然青城山院都散了,那二郎還留在那兒有何意義?叫二郎盡快回來。”瞿老夫人沉聲道。

  陳老五恭恭敬敬應是。

  陳箋方在哪兒,對人影響不大。

  把他放在宣城府更好。

  正好,借著陳箋方作筏子,把大房段氏和瞿氏的矛盾給勾起來——方才不就因為這事兒干了一架嗎!

  再者說了,陳箋方離開涇縣,他想對涇縣做個什么也便利了,免得陳箋方在那兒,他想做個啥都投鼠忌器,就怕陳箋方哪股軸勁兒發了,在瞿氏跟前出他言語。

  陳老五道,“那咱就趕在年前,叫二郎回來?年后也成,左右要回老家過年,咱們回來時便一并帶過來即可。”

  瞿老夫人搖頭,“立刻叫他回來,若他回來了,今年又何必回老家?”

  陳老五故作怔愣,“阿敷還在涇縣呢!”

  瞿老夫人愣了愣,“他在就在吧,給他送二百兩銀子,叫他好生吃點,小時我忙起來,他不也自己過了好幾場的年嗎?這么大人了,還非得和親娘過年不成?”

  陳老五笑了笑,應了聲“是”,又問,“那喬家姑娘,咱們可還接著養?”

  瞿老夫人思考片刻后,“繼續養著,這燙手的山芋咱們不接也接了,如今扔出去,未免叫人說陳家涼薄,于二郎名聲不利。”

  陳老五再道,“是,那弟弟等會就從內院另撥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到涇縣去,專司照看喬姑娘,將喬姑娘的月俸銀子與家中的姑娘一致,日常所需銀錢都從咱本家走,不過金姐兒的賬,您看這樣行嗎?”

  事雖是金姐兒開的頭,但這人情必須是喬家欠給陳家的,這中間就別有金姐兒的摻合了。

  見陳老五理解到了自己的意思,瞿老夫人親和地打眼看過去,“很有些道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陳老五領了命,眼神投到這一桌子還沒怎么動過的菜上,有些愧疚,“也怪我,非得挑吃飯的時候與您說道,只是看金姐兒在涇縣一味靠著自己的想法,全然不顧陳家的利益,稍急了急…”

  瞿老夫人眉頭仍舊緊蹙,因長期以往地蹙眉,她眉心間已有深深的痕跡,“金姐兒做事是把好手,可她娘死了,這路子太野,該沾染的不該沾染的全都敢干——接收喬家姑娘一事,至少應當同主家說一聲吧?”

  主家...

  陳老五克制住意圖高高挑起的眉頭。

  什么叫主家?

  雇傭!

  我給錢,你辦事,叫主家叫東家!

  陳老五搞清楚了在瞿老夫人心中那小賤娘們的角色后,出言便帶了幾分力度更大的試探,“是,金姐兒這小姑娘做事有一套,許是能人脾氣都大,在涇縣頗有些一言堂、一刀切的樣子,兩間鋪子,她一人說話,時日久了,倒不知涇縣的鋪子是姓‘陳’還是姓‘賀’了。”

  瞿老夫人瞇了瞇眼,“老董,也盡聽金姐兒的?”

  陳老五笑了笑,“老董畢竟年歲大了,有些時候,心力大不如前,加之金姐兒強勢,對其鋒芒,老董也是能避則避。”

  強勢?

  瞿老夫人并不覺得強勢是個缺點。

  身為女子在世,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來,不強勢些,萬千個男人壓到你頭上作威作福。

  瞿老夫人沉吟半晌后,“一個店子,最好賬房與東家一條心,金姐兒如今撇了賬房的活兒,自己做了二東家,咱們就得找個與我們一條心的賬房過去。”

  無論何時,錢和人都是最要緊的。

  倒不是說防備著金姐兒,只是有些監督,有些底線要劃在前頭。

  就像她派金姐兒去圍獵先前的老六和朱管事一樣,任何時候都不可一人獨大。

  瞿老夫人在心里過了一遍人選,城東桑皮紙作坊的年賬房倒合適,對陳家頗有忠心,最后一點不好,他曾是顯金的手下敗將,這重身份在這里,又如何能對顯金產生震懾呢?

  瞿老夫人問陳老五,“你可有人選?”

  有。

  咋沒有。

  就等著你問這話了!

  他想要摘桃,不讓人插手,怎么摘這個桃!?

  陳老五低頭想了想道,“您弟妹娘家有個幺舅,先前也是讀書人,后來考不上去了,便一直是個童生,我老丈人先頭使錢給他塞到了清河鎮上做小吏,您若需要,就把他召回來,派到涇縣做個賬房也成。”

  陳老五似是為難地攤開雙手,“您說要一條心,我便只能想到這兒了。使賬房還是要沾親帶故的好,家里的隨從過去,仍舊要被金姐兒摁著整啊。”

  瞿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是這個道理。

  “那就他吧。”瞿老夫人著重強調,“不是叫他去約束管束金姐兒的,是叫他敲打敲打,別太忘形。”

  陳老五連連點頭,“自是這個理兒!再好的人,不及時給她緊緊皮子,始終要變松松垮垮!”

  一下子解決幾樁事。

  二郎又要回來。

  這才是大事。

  瞿老夫人又把話頭扯到陳箋方頭上,“...還是要請個師傅才行。還有不到兩年,孝期一過,二郎立刻上場——喬夫子倒了,喬徽便也沒出息了,咱們宣城府的頭號種子就是二郎了,你去差人上熊知府的府門問問,能否請他老人家薦一位有真才實學的夫子,頂好是致仕的進士,再不濟也要是經年的舉人,錢財、束脩都不是問題,只要對了咱們二郎的癥,開多少價都行。”

  陳老五連連點頭。

  待出了游廊,長隨陸兒探頭探腦地跟上前去,“五老爺,咋樣?”

  陳老五笑瞇瞇地背手朝前走,“咋樣?小樣兒!”

  他拿捏這個嫂嫂,向來沒有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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