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們不要丟下我,不要走,不要啊~”
凌晨時分,顧安然就從噩夢中驚醒。
見她驚呼著猛地睜開了眼睛,一直守在床邊的傅斯年忙攥緊了她發冷的手指。
“安然,是不是又做夢了?別怕,沒事了,只是夢而已。”
耳畔傳入那低沉溫和的聲線,將顧安然噩夢中驚醒的情緒安撫了幾分。
她眨了眨眼,看看房間里蒼白的墻壁,還有她手背上埋著的針頭,然后慢慢轉過臉看向守在床邊的男人,怔怔的問:
“斯年哥,我們已經到江城了么?”
顧安然猶記得之前她已經在他車里,他準備帶她去江城動手術,拿掉腹中的孩子,所以現在是已經做了手術么?
不然她為什么會躺在病房里,顧安然覺得腦子里有些混沌,好像記憶出現了一段空白。
而傅斯年看著顧安然憔悴蒼白的臉龐上浮現的茫然,還有她小心翼翼的詢問中夾雜著的不安,這一切,只讓他內心更加的沉重。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終歸要讓她知道。
于是他伸出手去,為她輕輕掖了掖耳邊的碎發,再次攥緊她纖細的手指,終究是狠下心告訴了她:
“安然,我們沒有去江城,但你因為受驚過度,流產了。”
“流......流產?!”
顧安然本就不安的眸子劇烈的一顫,然后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他們還沒去江城做手術,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了!
意識到這,顧安然不由得伸手撫摸向自己腹部,原來她剛才的噩夢不只是夢!
想著那個陪了她不到兩個月的小生命已經徹底離開了她的身體,眼淚頓時像開閘的洪水傾瀉而下。
“安然,對不起~”
看著她布滿淚水的臉龐,傅斯年慚愧的低下頭,喃喃自責: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傷害了你和孩子,是我......”
“別說了!”
顧安然哽咽的打斷他,含滿淚水的眸子看向眼前跟她一樣心情沉重的男人,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她還是強迫自己露出了一抹破碎的笑意:
“斯年哥,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天意~”
一句天意,讓顧安然眼里的淚水更加洶涌肆意,也讓傅斯年心如刀割的紅了眼眶。
她說的沒錯,天意,注定他們不能在一起,也注定這個孩子留不下。
從今天開始,他們之間徹底不能再有男女之情的牽扯。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對連體嬰生生被割開,雖然剪不斷的是他們身體里流淌著的相同血脈,但彼此的傷口卻是鮮血淋漓......
中午時分,顧彥如姍姍來遲。
匆匆推開門看到女兒顧安然果然躺在病房里,顧彥如連忙奔進病房里,上前抓住了顧安然的手:
“然然!對不起,媽媽昨天去了外地,不知道你出事了,媽媽來晚了,對不起女兒,你受苦了~”
顧彥如已經得知女兒昨天意外流產,想到女兒對這個孩子的不舍,顧彥如泛紅的眼眶中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