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 第二十一章:也許也曾后悔過
  人在殿中站,禍從天上來。

  刑部右侍郎婁聞義萬萬沒想到,自己上一刻還在安安靜靜的做個吃瓜群眾。

  笑看戶部左侍郎張珣滿臉絕望的告老還鄉。

  下一刻,這潑天大禍,便徑直朝著自己迎面而來。

  “陛......陛下。”

  婁聞義口干舌燥的走出隊列,腦海中飛快的旋轉,思索著該如何才能從這致命漩渦中脫身。

  旱災持續到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滔天漩渦,當真是誰去誰死。

  賑災不利,得罪正德帝。

  賑災得力,得罪那些暗中發財的世家。

  這無疑是一個兩難的局面。

  ‘怎么辦?’

  ‘怎么辦?’

  ‘現在裝病告老還鄉還來得及嗎?’

  ‘該死的張珣,為什么連告老還鄉都要跟我搶!’

  就在婁聞義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之際。

  身為派系首腦的上官鹿出列行禮。

  朗聲道:“陛下,臣以為婁聞義并不適合擔此重任。”

  “一來,婁聞義身為刑部右侍郎有著不可推卸的公職在身。”

  “現如今的刑部本就缺乏人手,若是再調離一個右侍郎,于情于理皆不合適。”

  “二來,婁聞義自上任以來,便一直在刑部任職,審理案件他著實是個能手。”

  “但若是賑災,恐怕會適得其反。”

  “現如今的關中百姓已然經不起一丁點的動蕩。”

  “還望陛下明察。”

  上官鹿的聲音,聽在婁聞義的耳中,當真是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陛下,臣有心為陛下分憂,但奈何年關將至,刑部事務著實繁多。”

  “臣有時候,都恨不得將自己分成兩半來用。”

  婁聞義抬起頭,可憐巴巴的開口說道。

  “哦?是嗎?”

  正德帝怒極反笑:“婁愛卿如此為國操勞,著實令朕感動。”

  寒冬時節,婁聞義聞言竟感覺渾身上下都在冒汗。

  來不及細思,急忙拱手行禮道:“刑部事宜,臣之本分。”

  “好一個臣之本分。”

  “婁愛卿為國操勞,朕也不是那不知體恤下屬之人。”

  “但念及年關將至,刑部事務繁忙,當以正事為主。”

  “這樣吧,待年后,朕允婁愛卿休沐一年好好養養身體如何?”

  休沐一年四個大字一出。

  婁聞義瞬間如墜冰窟。

  這哪里是體恤下屬啊,這分明就是將他打入冷宮!

  休沐一年?呵,一年后再回來時他還是刑部右侍郎嗎?

  但,君無戲言。

  “臣謝陛下隆恩。”

  欲哭無淚的刑部右侍郎恭敬拱手行禮。

  內心則不斷的自我安慰。

  ‘我僅僅是被罷官罷了,有上官首輔在,說不清什么時候還能東山再起。’

  “這比起仕途無望的張珣,已經強出來不少了。”

  不知為何,想到戶部左侍郎張珣的下場,婁聞義一時間竟感覺輕松了不少。

  沉重的心情也在想到張珣時,緩解了不知多少。

  伴隨著刑部、戶部兩位侍郎的落幕。

  金鑾殿內一時間再度陷入死寂之中。

  超過半數的文武官員,甚至就連大口喘息都不敢。

  生怕自己一個大喘息惹來了滅頂的目光。

  成為了他人博弈的犧牲品。

  正德帝目光緩緩轉動,眼神中已然出現不耐煩的神色。

  若是平時,婁聞義的推脫或許僅僅只是罰俸半年便已足矣。

  但,現如今的正德帝明顯是要各打五十大板。

  “何人可擔賑災重任?”

  正德帝緩緩起身,目光中已然浮現出絲絲冰冷。

  ‘難道真的非他莫屬?’

  正德帝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那道依舊挺直的身姿,心中喃喃自語道。

  許鎮聯合幾位宗老前來為許奕說情之事,所知者甚少。

  礙于巫蠱之禍重提,冬至前夕天降瑞雪。

  以及晉王許鎮和幾位宗老的面子,正德帝不得不松口讓許奕參與祭天大典以及朝會。

  但,自始至終,正德帝都未想過真正讓許奕走出宗正寺。

  尤其是在看到那張異常熟悉的臉龐后,正德帝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起來。

  但,一國之君并非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皇帝,亦有著獨屬于皇帝的無奈。

  “何人可擔賑災重任?”

  正德帝不由得加重了嗓音,不滿之意已然溢于言表。

  結果,滿朝文武包括那些紫袍閣老們,皆眼觀鼻、鼻觀心。

  無人膽敢上前應話。

  至于以李光利為首的武將。

  更是早在進入金鑾殿的一瞬間,便自覺的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

  這種破事,他們可不想摻和。

  免得羊肉沒吃到,反而惹得一身騷。

  正德帝的眼神愈發的冰冷。

  與此同時,大殿內愈發的死寂。

  當真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部分官員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何人可擔賑災重任!”

  俗話說,事不過三,當正德帝三問之后。

  金鑾殿內的氣氛已然降至冰點。

  首輔上官鹿與次輔姚延津悄無聲息的對視一眼。

  “再選一個替罪羊。”

  一股多年為敵的默契在空中碰撞。

  僅僅一眼,雙方便不謀而合起來。

  未等兩人選定替罪羊。

  晉王許鎮便踏步走了出來。

  這不由得讓兩人微微側目。

  “陛下,臣有一人選,可擔此重任!”

  許鎮話音剛剛落罷,大殿內便響起一連串輕微的喘息聲。

  顯然,許鎮的話語對于眾人而言,無異于天籟之音。

  但,詭異的是,正德帝并未第一時間詢問。

  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盯著許鎮的臉龐。

  一時間,金鑾殿內的氣氛再度恢復成冰點。

  適才大松一口氣的官員們不自覺的再度屏住呼吸。

  生怕一個不注意便惹火燒身。

  “陛下,臣有一人選,可擔此重任。”

  許鎮再度抱拳恭聲說道。

  “何人。”

  正德帝面無表情的詢問道。

  但其眼神,卻充滿復雜的看向那個依舊身姿筆直,臉色平淡如水、不見一絲一毫漣漪的許奕。

  自始至終,他都未見許奕臉色出現過絲毫的變化。

  可,不知為何,許奕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復雜。

  一切只因,許奕那張臉太過于熟悉。

  三分似趙皇后,三分似前太子許安。

  或許正是因為許奕的長相,他才會八年不見許奕。

  在別人提起許奕時,也會裝作視若無物。

  想來,八年時間里,正德帝也許曾后悔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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