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 第一百七十二章:邊關來信
  時光匆匆。

  眨眼間大年初三便如約而至。

  這天,天色方蒙蒙亮之際。

  宣平門便被守城士卒們徹底打開。

  三五成群的讀書人們在出示過京兆府路引后緩緩走出了城門。

  不一會兒的功夫,街道上響起了隆隆馬蹄聲。

  一個個身著厚重皂衣的衙役,身騎快馬朝著城門口疾馳而去。

  其后方,一輛輛滿載的馬車緊隨其后。

  ......

  ......

  駿馬疾馳出了城門。直奔吊橋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數百衙役于吊橋出口處四散開來。

  目標極其明確地疾馳過一個又一個帳篷。

  隨著隆隆馬蹄聲漸漸消失。

  帳篷內沉睡的災民們紛紛起身走出了溫暖的帳篷。

  凡是青壯,無需他人催促便自發地行至粥棚處集結。

  反觀老弱婦孺們,則自發地尋找同齡亦或者相仿之人自覺地于帳篷前的空地處集結。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照人間時。

  城外十六萬災民皆已集結完畢。

  衙役們牽著大口喘息的駿馬緩緩行走在各處粥棚之間。

  不斷地大聲吆喝著調整隊列。

  吊橋處臨時起了一座高臺。

  高臺下方整齊地站立著數千名讀書人。

  就在一切就緒之際。

  兩匹高頭大馬以及一輛三架馬車緩緩走出了吊橋。

  “六皇子殿下來了!”

  “那馬車我認識,是國子監姚先生的馬車。”

  “你們說呂先生會不會也在馬車里?”

  “第一天以工代賑,想必兩位先生應該都來了。”

  “快看,六皇子殿下下馬走向了馬車!”

  “天!六皇子親自掀車簾,如果說呂先生不在車廂里,我把馬車給吃了!”

  就在一眾讀書人議論紛紛之際。

  姚思廉與呂在中一前一后走下了馬車。

  隨后三人緩緩走向了那座臨時高臺。

  高臺上。

  姚思廉與呂在中端坐在許奕身后的兩把太師椅上。

  面色嚴肅地望著下方數不清的人影。

  以工代賑能不能成功,便要看今天的了!

  究竟是計謀傳神,還是紙上談兵!皆看此刻!

  許奕踏步上前,拿起高臺巨鼓旁的兩柄鼓槌。

  深呼吸一口帶著濃濃涼意的空氣。

  隨即猛地揮舞手臂,將手中鼓槌重重地砸向巨大的鼓面。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十二道異常沉重的鼓聲自高臺上朝著四面八方傳播開來。

  高臺下原本嘈雜的聲音自第一槌鼓聲開始時,便猶如風風吹麥浪般層層削減。

  當第十二道鼓聲漸漸平息后。

  十六萬人竟鴉雀無聲。

  許奕放下鼓槌立于高臺之上,直面下方十六萬道目光,面色卻依舊平常。

  寒風吹過高臺,微微掀起墨玉色蟒袍的衣角,為其平添了一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今日!”許奕面色嚴肅,望向下方數不清的人影朗聲開口。

  聲音通過下方衙役以及一些災民中的領頭者層層遞進朝著后方傳遞。

  直到四十余里外的最后一人耳中方才停歇。

  許奕朗聲道:“我!大周朝六皇子!關中賑災總指揮使!京兆府京兆尹!許奕!”

  “在此宣布!”

  “自今日起!關中賑災!進入以工代賑階段!”

  “自今日起!我與諸位!同吃同住!災情不退!災民不歸鄉!我亦不歸家!”

  話音落罷。

  下方讀書人先起喧嘩!

  緊隨其后的便是數不清的災民。

  喧嘩聲直震云霄!長安城一百零八坊!足足有超過半數之坊可以清晰聞得喧嘩聲!

  后方的災民瞪大了眼睛,踮起了腳,努力朝著前方高臺望去。

  陽光灑照在許奕身上,映照得其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忽然。

  最前方的災民朝著高臺直接雙膝下跪,口中大呼著什么,但卻因聲音太過于嘈雜而無法聽清。

  一人跪、百人跪、萬人跪。

  最終,十六萬人皆朝著那座高臺雙膝下跪。

  嘈雜聲瞬間再上一個臺階。

  下方讀書們皆目瞪口呆地四處環顧。

  與此同時,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個異常清晰的聲音--‘六皇子于關中已成大勢!’

  這一刻,不知多少讀書人心中暗暗計量。

  許奕并未理會連成一片的跪拜之人。

  更未理會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

  反而是挪動腳步,再度拿起那兩柄偌大的鼓槌!

  “咚!咚!咚!”

  巨鼓聲再起!

  數道鼓聲后,下方喧嘩漸漸平息。

  許奕若無其事地看向下方一眾官吏以及數千讀書人。

  有條不紊地下達著一條條命令!

  那些命令早已存在于許奕腦海中已久。

  現如今,無非是將其變成現實罷了。

  伴隨著命令的下達。

  官吏們動了起來!

  讀書人們動了起來!

  災民們亦動了起來!

  滿載著工具與銅錢的馬車更是緊隨著眾人一同動了起來。

  如果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么,此時長安城外災民之火已然直逼蒼穹。

  長安縣、長陵縣、霸陵縣、杜陵縣、新豐縣、藍天縣、鄭縣、陽唆縣、上雒縣、商縣。

  京兆府麾下總領十縣!此時每一個縣內的河道里都有著京兆府官吏的身影。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周邊無不大受震撼。

  許多聞訊趕來的災民在聽聞消息后,無不拖家帶口地趕來。

  而許奕自然是來者不拒。

  當然,接納的前提是必須重新登記造冊。

  事后自會有讀書人尋來當地的戶籍以及鄉鄰進行一一核對。

  若是虛假,不好意思,非但一分錢不給,還必須勞作到災情徹底結束!

  反觀許奕。

  帶著三百宣平門士卒、一百刑部衙役、一百京兆府衙役,每行一縣,必有民怨滔天者人頭落地。

  全部家當皆被沖入府庫,用以以工代賑。

  而民怨稍輕者,則僅僅只是略作敲打。

  ......

  ......

  入夜。

  長安城皇宮紫宸殿內。

  正德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微閉著雙眼靜靜地聽著詹竹的稟報。

  待聽到十六萬災民齊拜許奕時,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退下吧。”正德帝微微擺手揮退了詹竹等人。

  隨即起身走向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

  正德帝緩緩轉動了龍椅上的龍首。

  頃刻間御書房內便傳出一陣微弱的咔咔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道暗門出現在了龍椅后方的墻壁上。

  正德帝面無表情地走進暗門。

  暗門密室內。

  無數顆夜明珠懸掛于密室頂部,將其點綴的如同布滿了繁星的銀河一般。

  正德帝自一旁角落里拿出三根清香,緩緩點燃。

  隨即手持清香走向密室正中。

  密室正中心處擺放著一張名貴紅木打造而成的八仙桌。

  八仙桌上擺放著一造型奇異的香爐。

  香爐內的香灰僅僅只有半數之多。

  在香爐之后,兩幅畫像一前一后家交錯著擺放著。

  居前的那副畫像上繪畫著一身著宮裝的黃衣女子。

  那女子雖鬢角生出華發,但眉眼間卻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盛世美顏。

  畫像中的女子雙手自然平放在腿邊,面帶笑意地看向前方。

  單單自畫像中便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女子。

  在女子畫像之后,是一年輕男子的畫像。

  畫像中的年輕男子身著一件黑色刺金麒麟袍,端坐在一太師椅上。

  面帶笑意地看向前方。

  不知是當時場景便是這般,還是畫師格外添加。

  那男子眉眼間好似也帶著淡淡笑意。

  當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正德帝凝視兩幅畫像許久許久。

  直到手中清香燃盡,燙到了手指方才回過神來。

  抬起袖擺擦了擦不知是被煙熏還是其他原因造成的眼角濕潤。

  隨即行至門口處再度取出三柱清香。

  點燃后插在了香爐之內。

  待青煙裊裊騰空后。

  正德帝搬來一把太師椅端坐在畫像之前,靜靜注視。

  不知過了多久。

  正德帝嗓音略帶沙啞道:“子淑,你與安兒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九年了,你可知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們?”

  正德帝頓了頓,搖了搖頭苦笑道:“當初那件事是我錯了。”

  “如果不是聽信了奸人之言,事情絕不會鬧到那種地步。”

  說著。

  正德帝再度搖了搖頭苦笑道:“現在說那些已經晚了。”

  沉默、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正德帝前言不搭后語道:“咱們的奕兒長大了,八年的幽禁沒有使他步入深淵,反而鑄就了他的強大。”

  “子淑,你不知道現如今咱們的奕兒變得多么的優秀。”

  “文武百官皆束手無策的賑災,到了奕兒手中卻迎刃而解了。”

  “現如今,咱們的奕兒已然會收買人心了。”

  話音落罷。

  正德帝再度沉默許久。

  隨即繼續喃喃道:“但我卻無法將皇位傳給他,趙大哥走了、趙家也被我弄沒了,現如今我若是將皇位傳給奕兒,無異于是在害他。”

  “我已然害的他被關押八年之久了,我......我不能在害他了......”

  不知不覺間,正德帝的龍袍已然被淚水打濕。

  過了許久。

  正德帝以袖擺覆面,擦去了眼角的淚痕。

  搖了搖頭喃喃道:“對了子淑,咱們的奕兒快要成親了,我欽點的,但姑娘卻是奕兒自己找的。”

  “我知道奕兒是怕我在他身旁安插眼線才會這般做的。”

  “那姑娘我找人查過了,倒也與奕兒般配。”

  “我知道奕兒心中有恨,我知道你與安兒也在怨我。”

  “但,誰讓我是大周朝的皇帝啊。”

  正德帝有一搭沒一搭地喃喃自語著。

  很多時候前言完全不搭后語。

  就這般不知過去了多久。

  正德帝方才起身離開了密室。

  當其從密室內走出來后,其面色再度恢復了以往的不怒自威。

  好似方才密室內前言不搭后語、悔恨到痛哭流涕之人完全不是他一般。

  ......

  ......

  淑玉殿內。

  李貴妃手捧暖爐斜靠在軟塌之上。

  身前兩步外,劉公公彎著身子低聲說著什么。

  忽然。

  李貴妃坐直了身軀,沉聲問道:“你方才說什么?陛下將詹竹等人趕了出來,獨自在御書房內待了一個時辰?”

  劉公公神情一頓,急忙回答道:“回娘娘,據紫宸殿小太監處傳來的消息是這樣。”

  李貴妃面色凝重道:“繼續說。”

  “是。”劉公公答應一聲,隨即繼續說道:“據說陛下走出御書房時雙眼通紅,龍袍袖擺處好似有水漬存在。”

  話音落罷。

  李貴妃低聲喃喃道:“雙眼通紅、袖擺沾水,雙眼通紅、袖擺沾水。”

  越是低聲喃喃,李貴妃的面色便越是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

  李貴妃沉聲道:“繼續說。”

  “回娘娘,從紫宸殿傳來的消息只有這么多。”劉公公彎著的腰背不由得更彎了幾分。

  李貴妃沉默許久。

  方才擺手道:“退下吧。”

  當寢宮內只剩下李貴妃一人時。

  其凝重的面色瞬間陰沉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十余萬災民齊拜許奕,陛下驅散所有宮人獨處一個時辰,出來后雙眼通紅,袖擺沾水。”李貴妃面色陰沉地低聲喃喃。

  她雖不知正德帝驅散宮人的那一個時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但以其聰明才智卻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顯然,這種猜測無論是對她本身,還是對李家,亦或者對許雍,都不是一件好事。

  “許奕不能留了,無論如何都要將他趕出京城!”李貴妃緩緩起身,面目中透露出說不出來的猙獰感。

  ......

  ......

  次日辰時。

  許雍請安后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淑玉殿。

  隨著許奕將災民全部轉移走后,長安城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秩序。

  最為明顯的便是長安城內的商行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各處城門。

  緊隨其后的便是各地郡縣呈送上來的文書。

  非緊急情況,不得八百里加急,可想而知,那積壓的文書何其之多。

  身為一國儲君的許雍自然也有著忙不完的事務。

  因此其雖行色匆匆,但卻無人朝著其他方向去想。

  不一會兒的功夫,許雍便抵達了東宮太子府。

  此時太子府的屬官們已然忙成了連軸轉。

  無視了眾多匆忙的招呼聲。

  許雍直接大踏步走進了專屬于自己的書房。

  隨著房門關閉。

  許雍的面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較之昨夜的李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雍大踏步行至書案處。

  書案上擺放著一份拆到一半的信件。

  許雍快速將其拆開,取出其內的信件。

  信件中寫了什么不得而知。

  只知那信件落款處署名為李鈺。

  此人赫然便是李光利嫡長子,前幾年長安城最大的紈绔。

  因豪擲十萬兩白銀爭奪一青樓女子而被正德帝發配邊關。

  現如今已有五六年之久。

  也不知是仰仗其父親的權勢,還是其真正的改過自新。

  現如今的李鈺儼然已經成了上谷郡三大校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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