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 第一百七十七:朝堂議事
  卯時前后。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綻放出一抹微弱的亮光。

  漸漸地,微光愈發地強大起來。

  僅僅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摧枯拉朽般將那漆黑夜幕驅散。

  陽光再度灑照于人世間。

  長安城大明宮金鑾殿內。

  文武百官早早地于大殿內排列整齊、垂手而立。

  卻始終沒有等到正德帝的出現。

  除此之外,文官席位里缺少一首輔、一次輔、一兵部尚書。

  這對于人老成精的某些官吏而言,無疑是一最明顯的信號。

  若是以往,大殿內怕是早已充滿了竊竊私語。

  但今日,大殿內卻是死一般的安靜。

  無他。

  儲君還在大殿。

  不知過了多久。

  金鑾殿外忽然傳來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

  “陛下駕到。”

  聞得聲響的一瞬間,文武百官無不精神一震。

  許雍悄悄深呼吸數次,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

  如果說冬至那次的大朝會是對許奕的一次生死考驗。

  那么今日的這次朝會便是對許雍的一次生死考驗。

  但,有些險值得去冒,不是嗎?

  正德帝在太監的擁護下,緩緩走進了大殿,朝著那至高無上的龍椅走去。

  其身后不遠處,默默跟隨的三人默契地回歸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當正德帝于龍椅處轉身時。

  文武百官無不俯首行禮口中大呼:“吾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金鑾殿內久久回蕩。

  正德帝緩緩入座,平靜道:“平身。”

  “謝陛下。”文武百官再度拱手后,方直起腰板。

  大太監詹竹高高舉起手中的纏金龍紋鞭,將其重重地抽打在地面之上。

  “啪!”的一聲巨響自詹竹處傳出。

  繞大殿許久方才散去。

  文武百官聞得鞭聲,精神不由得再度一震。

  詹竹朗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落罷。

  文官中瞬間走出一人,拱手啟奏。

  依照朝堂規矩,越是重要的事情便越是要放到最后。

  一場朝會,單單是處理各地雜事便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而這期間,正德帝數次問詢許雍對事情的看法。

  每一次問詢都被許雍以平常心態應對過關。

  待雜事處理完畢后。

  詹竹再度揮響手中的纏金龍紋鞭。

  待鞭聲消退后。

  兵部尚書曹思言手持白玉板踏步上前朗聲道:“啟稟陛下,月初匈奴入侵上谷郡。”

  “五日時間連下三城,劫掠我上谷官吏、百姓近萬人。”

  此言一出。

  金鑾殿內瞬間響起數十道倒吸涼氣的聲音。

  更有數十人聞言后瞬間眉頭緊鎖。

  曹思言看似是在向正德帝稟報,實則是向文武百官陳述。

  無他。

  朝會老傳統了。

  正德帝眼角余光自許雍臉上劃過。

  見許雍神色與初聞消息的官吏并無太大區別。

  隨即收回眼角余光,看向武將之首的李光利。

  李光利見狀踏步上前拱手行禮道:“陛下。”

  “大將軍有何見解?”正德帝眼瞼微垂,平靜詢問道。

  李光利行禮道:“回陛下,臣想知道匈奴人此番出兵幾何,自何處入的境,劫掠的哪三城。”

  話音落罷,大殿內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知詳細情況,一切計策皆為空談。

  正德帝微微轉頭看向下方人群中的曹思言。

  曹思言瞬間出列拱手行禮后開口說道:“匈奴此番共出動兵力八千余,其中兩千余為潛伏在上谷郡的匈奴細作。”

  “匈奴細作趁守軍夜間不備之際,搶占城門,放匈奴騎兵入境。”

  “廣寧、寧縣、下洛三城皆是如此丟失。”

  文武百官聞言瞬間陷入沉思之中。

  李光利眉頭緊皺道:“現如今上谷郡是何情形?”

  曹思言回答道:“八百里加急發出時,孫道華已然命蔣延瑞與李鈺二人率兵追擊。”

  當曹思言提及李鈺率兵追擊時,李光利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

  而這抹擔憂神色自然逃不過暗中觀察的正德帝。

  李光利皺眉沉思片刻。

  片刻后,李光利再度拱手道:“陛下。”

  “大將軍有何見解?”正德帝再度重復問道。

  李光利拱手回答道:“回陛下,臣認為此事定有蹊蹺。”

  “哦?”正德帝疑惑一聲,隨即問道:“大將軍細細講來。”

  “遵旨。”李光利拱手行禮。

  隨即開口說道:“匈奴與我朝自漠北之戰后,十余年的時間里雖偶有摩擦,但卻從未真正刀兵相見。”

  “自上谷郡傳來的八百里加急中不難看出,匈奴此番入侵定是早有預謀。”

  “既然早有預謀,為何不趁著我朝關中大旱之際入侵,反而等到關中大災平息后入侵。”

  “若是趁關中大旱時入侵,我朝分身乏術之下,匈奴定然能夠擴大數倍戰果。”

  話音落罷。

  大殿內瞬間響起陣陣私語。

  李光利所說句句在理。

  單是想想,便有很多人濕了后背。

  無他。

  若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是那匈奴單于,都會選擇趁關中大旱時入侵。

  而非關中大旱平息后方入侵。

  正德帝微微側首看向身旁的詹竹。

  詹竹見狀再度高高揚起手中的纏金龍紋鞭。

  隨即猛地朝著地面一抽。

  “啪!”的一聲巨響自大殿內綻放開來。

  隨著巨響緩緩消散,方才還亂哄哄的金鑾殿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文武百官雖有萬千話語欲言,但此時卻只能保持安靜。

  正德帝再度看向兵部尚書曹思言。

  曹思言見狀只得再度出列,面朝正德帝拱手行禮后。

  隨即轉身直面文武百官開口說道:“去年入冬之后,漠北連降數場大雪,牛羊凍死無數。”

  話音落罷,曹思言轉身再度行禮,隨即默默退回原位。

  幾息后。

  近半文武官員面露恍然。

  匈奴在大周境內有細作,大周在匈奴那邊又豈會沒有細作?

  有些情報發至中樞后并不會第一時間公之于眾。

  而是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更何況,即使正德帝將漠北大雪封路的情況告知于文武百官,又有何用?

  大周朝自漠北決戰后,本就民生凋零。

  去年關中更是遭受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災。

  單單是一個天災便險些將大周弄得元氣大傷,哪兒還有別的精力與財力進攻匈奴。

  剎那間,不知有多少官員緊鎖起眉頭。

  其中尤以李光利為重。

  若是旁時,聞得匈奴遭災,文武百官說不定會樂出聲來。

  但現在卻不然。

  無他。

  漠北大雪封路,牛羊凍死無數,被天災逼的走投無路的匈奴人會如何?

  上谷郡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還會如何?

  正德帝目光平靜地望向下方沉默的文武百官。

  眼神平靜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幾息后。

  正德帝再度看向李光利。

  李光利見狀定了定神,隨即抱拳行禮道:“陛下,匈奴遭受天災,此番入侵上谷郡恐怕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臣請命再征匈奴!”

  話音落罷。

  瞬間又有幾名武將出列請命。

  正德帝沉默幾息,方想開口說話。

  宗親隊伍中走出一人,行武將禮抱拳道:“陛下,若大戰再起,西域諸國恐會再生叛亂。”

  “臣請命再返西域!”

  那人身著墨玉色四爪青龍袍,赫然正是晉王許鎮。

  正德帝緩緩起身道:“此事暫且擱置,待下一封八百里加急到來后再議。”

  話音落罷。

  正德帝輕震一下袖擺,邊邁步走向后殿,邊開口說道:“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圣駕。”文武百官聞言只得行禮拜送。

  當正德帝的身影消失于金鑾殿后。

  太子許雍緊隨其后邁步走出了金鑾殿。

  當兩人皆離去后。

  文武百官方才陸續走出金鑾殿。

  當其走出大明宮后,原本的隊列瞬間四分五裂。

  相熟的官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著今日朝堂之事。

  當然,談論最多的還是上谷郡一事。

  今日朝會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無論是正德帝也好還是文武百官也罷。

  心中皆清楚,這次朝會根本談論不出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之所以提及此事,一來是為了讓文武百官有個心理準備,亦或者有個緩沖的時間,用來思索對策。

  二來,則是為了試探文武百官對此事的態度。

  畢竟,現在的大周朝很難再撐起類似于漠北大戰那般的戰爭了。

  ......

  ......

  皇宮紫宸殿御書房內。

  正德帝方一走進御書房便擺手揮散了身周眾太監。

  一夜未睡的正德帝此時卻未有絲毫困意。

  自一旁取出丹藥后,正德帝凝視錦盒許久。

  最終還是一次性捏起兩粒丹藥,仰頭將其吞入腹中。

  待丹藥入腹后,正德帝斜靠在龍椅之上,微閉著雙眼。

  腦海中不但地閃過許雍與李光利二人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

  無論是許雍也好,還是李光利也罷,今日于朝堂之上,無論是言論還是神情都無什么問題。

  尤其是一些不經意間的小動作,更是將這種表現包裹的天衣無縫。

  片刻后。

  正德帝緩緩睜開雙眼,朝著東宮太子府的方向望去。

  目光停留許久方才收回。

  “希望不是你在背后搗鬼。”正德帝臨收回目光時,低聲喃喃道。

  事實上,若不是曹思言提及漠北大雪一事,許雍的嫌疑定然不會這般快便消除。

  “詹竹。”正德帝緩緩坐直身軀朝外喊道。

  “老奴在。”御書房外,詹竹答應一聲隨即推門而入。

  正德帝看向詹竹平靜道:“研墨。”

  “遵旨。”詹竹答應一聲,隨即快步上前。

  待墨汁研磨好后,再度退至一旁。

  正德帝提筆蘸了蘸墨汁,隨即緩緩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兩行小字。

  “朕近日心神恍惚,吞服丹藥卻只能稍稍緩解,龍躉還需數日,國師可有改良之法。”

  “閱后即焚,法不傳六耳。”

  待墨跡干透后,正德帝緩緩將那兩行小字自潔白的宣紙上撕了下來。

  “信封,火漆,封泥。”正德帝吩咐道。

  待一切就緒后。

  正德帝將那寫有一行小字的紙條封好,隨即遞給詹竹。

  低聲吩咐道:“將此信交給國師。”

  “遵旨。”詹竹雙手接過信封恭敬道。

  待詹竹退去后,正德帝隨即離開御書房,前往寢宮。

  ......

  ......

  東宮太子府內。

  許雍與李光利二人相對而坐。

  韓興榮為二人斟茶后默默退出了書房,且細心地將房門帶上。

  許雍端起茶盞輕飲一口后問道:“舅舅感覺父王會有幾分相信?”

  李光利伸出右手輕笑道:“五成。”

  “五成啊。”許雍喃喃一句,隨即輕笑道:“不低了。”

  李光利笑了笑,并未多言。

  能讓正德帝打消五成的懷疑已然十分不易了,至于全部打消,他連想都不敢想。

  畢竟,正德帝的多疑他可是實實在在見證過的。

  許雍身子向后靠在太師椅上,展開雙臂重重地伸了個懶腰。

  滿臉輕松地笑道:“現在只等下一封八百里加急與許奕的到來了。”

  下一封八百里加急到來后,許雍有信心將自身嫌疑洗刷至少七成。

  對于許雍而言,七成便已經足夠了。

  至于全部洗刷,他連想都不敢想。

  李光利端起茶盞輕笑道:“真想早點看到許奕聽到就藩燕王的提議后會是何等神情。”

  許雍聞言瞬間大笑起來。

  直笑的眼角微微濕潤。

  好大一會兒功夫才強行止住笑意。

  “那一定很精彩。”許雍肯定道。

  片刻后。

  李光利止住話頭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

  許雍看了看書案上的刻漏,隨即收斂所有情緒。

  起身將李光利送出東宮太子府。

  為了消除懷疑,就連此番舅甥相見都卡著時間。

  可見為了消除許奕這個心頭大患,其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

  不一會兒的功夫,許雍再度折返書房。

  靜坐片刻,待其將所有計劃再度梳理過后,方命人喚來韓興榮。

  “殿下。”不一會兒的功夫,韓興榮再度出現在太子府書房內。

  許雍聞言抬頭看向韓興榮。

  待其將房門再度緊閉后。

  許雍微微擺手平靜道:“附耳過來。”

  “遵令。”韓興榮答應一聲,隨即快速上前。

  就在許雍低語的短短二十余息時間內。

  韓興榮面色數次變化,其速度之快堪比雜耍變臉。

  “去吧。”許雍吩咐一陣后,輕拍韓興榮肩膀道。

  “遵令!”韓興榮答應一聲,隨即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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