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 第一百九十三章:夜微涼,田易初登門求助
  燕王立,長安慶。

  夜幕方有一絲降臨的跡象之際。

  長安城內數不清的官衙府邸皆亮起了華燈。

  待天色稍晚之際,數不清的大戶人家緊隨其后。

  當夜幕徹底降臨,整個長安城瞬間籠罩在萬千燈火之中。

  各式華燈,各色燈盞,將長安城這座歷經了數百年風霜的古城徹底變成了不夜城。

  得益于許奕獲封燕王,自今日起,長安城未來三日徹底取消宵禁,是為燕王賀。

  一時間無數百姓拖家帶口涌上街頭。

  往日里平平無奇的一天,卻因許奕獲封燕王,而變得宛如上元節一般喜慶與熱鬧。

  王家大院內。

  王秋瑾手提一壺酒水,坐在屋檐之上,靜靜地望著宛如不夜城般的長安城。

  坊間的熱鬧聲不斷地傳入王秋瑾耳中。

  然而其卻并未被那繁華與熱鬧所吸引。

  王秋瑾緩緩提起酒壺,面朝京兆府所在遙遙一敬。

  原本淡然如水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無法言喻的笑容。

  各式華燈照耀下,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慶。”王秋瑾低道一聲,隨即舉起酒壺小飲一口。

  酒水入肚,王秋瑾面上浮現一抹微紅,眼神中則閃過一抹落寂。

  “若是能當面為你慶賀,那該多好啊。”王秋瑾低聲喃喃一句,隨即抬頭看向天邊彎月。

  神情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與遺憾。

  就在王秋瑾小口喝著酒水賞著月時。

  其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響。

  王秋瑾扭頭望去。

  只見月光下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檐之上。

  王秋瑾呆呆的望著那輕踩瓦片緩緩靠近的黑影,剎那間其連呼吸都好似遺忘了。

  無他。

  那道黑色身影她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黑色身影悄悄靠近王秋瑾,最終在王秋瑾身后半步處停住了腳步,緩緩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華燈無法映照,但王秋瑾卻能看得異常清晰。

  黑色身影方一入座,便身子前傾動作輕盈地拿起王秋瑾手中的酒壺,仰頭輕飲起來。

  “你......你怎么來了。”王秋瑾回過神來,臉色緋紅道:“今夜京兆府未曾慶賀嗎?”

  那黑色身影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剛被冊封的燕王奕。

  “京兆府自申時便開始了,著實無趣。”許奕放下酒壺,身子后仰,躺在了屋檐之上,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輕松之色。

  誠如許奕所言,京兆府內的慶祝申時便已然開始,直至半個時辰前方才結束。

  整個慶祝宴席,到處都是虛偽的寒暄,許奕以無趣形容,著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今日冊封大典可還順心?”王秋瑾左右看了一眼,見院內院外無人后,柔聲問道。

  許奕雙手交叉枕在腦后,邊看向空中半月,邊開口回答道:“除流程繁瑣一些外,其余的倒還算順心。”

  王秋瑾微微點頭,雙手環抱著雙腿微微抬頭看向空中半月。

  一時間屋檐上的二人皆沉默了下來。

  可不知為何,二人之間雖無言,但卻格外的心安。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秋瑾身后漸漸傳來無比勻稱的呼吸。

  微微側頭看去,其身后的許奕不知何時竟已熟睡過去。

  王秋瑾望著身后熟睡的許奕,有心想要將其喚醒,但見其睡的格外香甜后卻又于心不忍。

  有心想要下去為其拿床被子,卻又怕離開后許奕自屋檐之上墜下。

  一時間王秋瑾當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好在此時已然四月中旬,長安城的夜晚并不寒冷。

  無奈之下王秋瑾只好緩緩向后挪動半步,以身軀為許奕遮擋一些略顯喧囂的風兒。

  略顯喧囂的風兒一被遮住,身軀又靠的如此之近。

  一股略顯濃郁的酒意,瞬間沖入王秋瑾鼻間。

  但奈何此時的王秋瑾無法抽身,只得微微嘆息一聲。

  時間就這般緩緩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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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色即將破曉之際。

  王秋瑾微微活動了活動發麻的手腳。

  隨即輕輕晃動許奕手臂輕聲道:“醒醒,天快要亮了。”

  二人雖已定下婚期,但終究尚未成親,若是被人發現了,難免又是一場口誅筆伐。

  也正因此,昨夜許奕到來后便止步于王秋瑾身后。

  而王秋瑾則在許奕睡著后一動不動地將其掩藏在身后。

  王秋瑾剛晃動兩三下,許奕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許奕看了看身旁的王秋瑾,隨即看了看天色,一抹茫然自雙眼中一閃而過。

  “天快亮了,該回去了,若是被人看到便麻煩了。”見許奕醒來,王秋瑾柔聲催促道。

  直到這時,許奕方才徹底清醒過來。

  昨日京兆府內的慶祝酒宴上,許奕身為此番主角,所飲酒水并不在少數。

  若是以往,醉了也就睡了。

  但昨日不知為何,許奕竟鬼使神差地來到了王家大院。

  礙于禮法,許奕并未直接進入,本想轉身離去,怎料就在這時問心首領稟報于屋檐之上發現了王妃。

  這才有了昨夜那一幕。

  思及至此,許奕后背不由得冒出層層冷汗,僅存的一絲酒意,瞬間化為烏有。

  與此同時心中不斷地自我警醒道:“當牢記今日之因果,日后萬萬不可再生松懈之心。”

  歸根結底,許奕也是人,是人便不可能時時刻刻緊守心神。

  籌謀半年之久的封王一事得以如愿以償,外加宴席間多飲了一些酒水。

  這才導致了昨夜那不合禮法之事的發生。

  “天快亮了。”見許奕愣神,王秋瑾看了一眼天色后再度柔聲催促道。

  許奕定了定神,緩緩起身,握起王秋瑾冰涼的小手,為其輕揉數次后。

  這才輕聲道:“昨夜辛苦你了。”

  王秋瑾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熱,臉色不由得再度緋紅起來。

  許奕左右看了一眼,隨即一把將王秋瑾擁入懷中,在其耳邊輕聲道:“我先回去了,等我來娶你。”

  話音落罷,許奕輕輕地在王秋瑾額頭蓋了個章。

  隨即在王秋瑾滿是羞意的眼神中,快速離去。

  待許奕走后。

  王秋瑾深呼吸數十次方才徹底恢復平靜。

  ......

  ......

  王家大院不遠處的街道深處。

  方離開屋檐的許奕忽然頓住了腳步,雙手放置于嘴邊緩緩吹響。

  不一會兒的功夫,街道陰暗處悄無聲息地走出數名身著黑衣的問心百衛。

  “拜見主人。”數名問心方一走出,便齊刷刷地低聲行禮。

  自冊封圣旨下達的那一刻起,許奕便已然是那問心百衛真正的主人。

  許奕看向幾人,沉聲問道:“昨夜之事,可有旁人看到。”

  一名問心拱手回答道:“回主人,昨夜王家附近共有七雙眼睛,已全部拔出。”

  聞得七雙眼睛時,許奕后背不由得再度浮現一層冷汗。

  好在那七雙眼睛已經全部被拔除。

  問心百衛實力如何,許奕早已不止一次見識過。

  現如今既然問心百衛說全部拔出,那便是全部拔出。

  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許奕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即微微擺手示意問心百衛繼續藏身于暗處。

  ......

  ......

  當一縷霞光破開夜幕重新將光芒灑照于人間之際。

  一夜的狂歡,徹底成為了昨夜黃花。

  長安城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忙碌之中。

  京兆府內宅。

  許奕方洗漱完畢,正欲開始習練八部金剛功之際。

  內宅的院門忽然被人敲響。

  “殿下,戶部尚書求見。”張開源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一同傳來。

  ‘田易初?’許奕聞言喃喃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許奕放下手中毛巾,平靜道:“請至偏堂。”

  “是。”張開源答應一聲,隨即快速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

  許奕身著一件黑色長袍,不慌不忙地走進了前衙大堂偏堂。

  “拜見燕王殿下。”田易初起身拱手行禮道。

  許奕微微拱手以做還禮,隨即開口說道:“田尚書請坐。”

  “是。”田易初答應一聲,待許奕入座后方才入座。

  終究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的許奕已然貴為實權親王。

  而親王下天子一等,冕服車旗邸第。

  縱使是六部尚書見之,亦需行禮。

  “田尚書此番是為合賬一事所來?”許奕提起茶壺為其倒入一杯茶水,隨即開門見山道。

  田易初微微起身接過茶盞回答道:“殿下明鑒。”

  話音落罷,田易初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如今京兆府內剩余的賑災糧款等皆已完成了入庫。”

  “然,賬目著實太多,戶部官吏即使連軸轉也無法在陛下規定的時間里合計出所有賬目。”

  “下官聽聞殿下這兒有一種更為便捷的合賬方式。”

  “特來斗膽求取。”

  許奕聞言笑了笑,并未多言,直接自袖擺中取出一物。

  將其放置于桌面之上,緩緩推向田易初一側。

  “殿下,這是?”田易初望著桌面上一指厚的賬冊詫異道。

  許奕緩緩開口道:“這便是小王在賑災期間所用合賬之法。”

  與聰明人相交,有時候坦誠比耍弄心機效果要好上千萬倍。

  而田易初便是許奕眼中的聰明人。

  田易初聞言起身重重一拜,鄭重道:“下官先行謝過燕王殿下。”

  下官先行謝過,而非下官代戶部官吏先行謝過......

  “田尚書折煞小子了。”許奕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起身價將田易初攙扶起來。

  待田易初起身后。

  許奕再度緩緩開口說道:“此方法脫胎于九章算術,本應在那日朝會過后便交于田尚書的。”

  “但奈何一開始小王僅僅只是會用,并不能將其完整的整理出來。”

  “待其徹底被小王整理出來后,又遇上了冊封一事,這才徹底耽擱了下來。”

  田易初拱手道:“有勞燕王殿下了,此大恩下官定然銘記于心。”

  許奕笑了笑,隨即岔開話題道:“田尚書先行查看一番,若是有不明了之處可以隨時問小王。”

  田易初再度拱手道謝,隨即拿起賬冊緩緩翻閱起來。

  若說再聽聞許奕解釋后,田易初心中還有絲絲不悅的話。

  那么隨著那賬冊緩緩大開,其內心的絲絲不悅瞬間被感激給徹底取而代之。

  無他。

  那賬冊第一頁便寫滿了各式各樣奇異的符號。

  固然許奕方才提及過此法脫胎于九章算術,但事實上田易初卻在賬冊上看不到一絲一毫九章算術的影子。

  田易初面露為難道:“燕王殿下,這......”

  許奕低頭看了一眼田易初所指,隨即緩緩講解道:“此法脫胎于九章算術,這些特殊的符號與九章算術中的數字相互映照。”

  “......”

  “......”

  隨著許奕逐字逐句的講解,田易初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只不過是將九章算術轉換為一種更為便捷的計算方式罷了。

  但很快,隨著許奕逐步深入講解。

  田易初漸漸發現自己將事情想的過于簡單了。

  此類方式脫胎于九章算術,但卻又自成一套規則。

  偏偏這套規則的本身內核又與九章算術一致。

  簡單來說,便是許奕用另一種方式重新改進了九章算術。

  使得九章算術整體化繁為簡,更易于計算與學習。

  思及至此,田易初心中不由得連連激動道:“大才!大才啊!此法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

  “田尚書?”見田易初久久未曾言語,許奕不由得抬頭看向田易初。

  ‘啊?’田易初呢喃一聲,隨即瞬間回過神來。

  忐忑問道:“燕王殿下,此法......此法能否外傳?”

  話音落罷,田易初心神忐忑地望著許奕,生怕其不同意。

  許奕輕笑一聲,隨即回答道:“此法于戶部先行試用。”

  “這幾日小王將其重新梳理、編撰一番,使其更易于學習與傳播。”

  “到時候小王便將其推向天下。”

  話音方落。

  田易初大松一口氣的同時,快速起身珍重行禮道:“燕王大德,下官欽佩。”

  許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即示意田易初繼續學習。

  事實上這本就是許奕事先定下的計劃,又豈會有不推廣之說?

  之所以一直拖到現在,無非是等一個時機將利益最大化罷了。

  此時推廣,一來無需擔憂賑災期間虛假賬目問題。

  二來,可借此番時機,使戶部尚書田易初對其感恩戴德。

  三來,先于戶部試推行,收效良好之后,戶部官吏便會自發地推廣,如此一來待許奕正式著書成冊推行天下之際,將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四來,此書一旦徹底推廣開來,許奕于文壇之中便會徹底占據一席席位。

  天下文人何其多?這其中只要有很少的一部分能為許奕所用,便足以使其更加壯大。

  此一石四鳥之計,何樂而不為之呢?

  且,這還只是顯而易見的好處,至于更隱晦的好處,只會多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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