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冰冷，但是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至少沒有那種厭惡的眼神。
唐奚還記得第一次收到那樣眼神時的心情，那是他跟她提結束關系的那一天。
她當時是害怕的，絕望的。
但是又不得不點頭應下，她以為那將會是她這輩子最難受的一天。
世事無常，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算得了什么。
想到這里，唐奚的唇微微動了動，她朝男人說道，“謝謝程總的成全。”
她臉上的神色帶著從未有過的淡然。
程熠抿著唇，除了盯著她看以外，并未做出任何回應。
午間的陽光透過窗戶，正好落在他的臉上，他逆著光，那張俊美的臉看起來較之剛剛好像少了一點冷漠，不過眼底依舊透著涼薄的余韻。
唐奚等了會，等不到他開口。
于是又道，“我下午就想去醫院看我爸爸，你沒時間的話，我自己去，我還要把人接走。”
她跟傅怔要那幾個人，就是為了把人轉走。
一直沉默不語的程熠終于在她這話落下后開口了，“除了那家醫院，其他醫院不會收，設備技術跟不上，哪怕是穗城，都沒一家醫院有那種設備。”
聽到這話，唐奚微微一怔。
程熠眸色淡淡睨了她一眼，又道，“你不信的話，可以把病例拿去問。”
唐奚垂著眸，越聽眉頭越緊鎖。
沉默片刻后，她才抬起頭來，“我知道了，你把所有的病例資料都轉給我吧。”
兩人這會的聊天狀態倒是很正常，有種經歷暴風雨過后的平靜。
但是彼此之間，卻又疏離陌生了很多一樣。
“嗯。”程熠應了聲，
事情一說完，房間里面又開始安靜了起來。
程熠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上面蓋著被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現場的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自然，根本看不出來不久前經歷了什么。
他那垂著的手動了一下，想要伸過去，可是又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又移到唐奚的臉上，蒼白，憔悴，一天之間她看起來好像瘦了一大圈。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最終什么都沒說便邁開步伐，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程熠離開了。
唐奚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低下頭。
對這一刻的她來說，這樣的冷漠勝過任何言語。
秦烈很快便進來了。
唐奚看著他，平靜道，“你坐下吧，我想跟你談談。”
秦烈聞言，直接拒絕，“等你好了再說，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談。”
不用問，他都知道唐奚口中那談話的內容是他不愛聽的。
唐奚沒理他坐沒坐下，直接開口，“如果你真的為我著想的話，就回南洋去吧。你是何阿姨一生的心血，秦家的未來，把時間放在這些事情上面，實屬浪費又不該。”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顯得格外嚴肅。
很明顯是動真格了。
秦烈卻不以為然，“其他的我都能聽你的，但是唯獨這件事不行，小奚，為什么非要這樣做，難道我就真的怎么惹人討厭嗎？”
“跟惹人討厭沒有關系。”
“那為什么顧青山你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我。”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更永遠不會喜歡你的。”這話多傷人，唐奚當然明白，可是她不得不說。
就在程熠剛剛離開的時候，她的手機上收到何淑儀給她發過來信息。
她跟虞雪英一樣，也是在求她離開她的兒子。
看著那信息，唐奚只覺得很可笑。
為什么在她們的眼中，糾纏不放的一定是她呢。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但是也不準備回復。
秦烈一直低頭看著唐奚，在她那些話落下后，他的臉上露出了受傷的神情。
“小奚，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究竟哪里不好了，你這樣對我一點都不公平。”他很不甘。
唐奚聽完，淡聲道，“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或者你就當我無情吧。”
“我不管，剛剛你說什么我都沒聽到，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就是不走。”秦烈說完這話，自顧自的往凳子上坐了下去，然后低頭看手機，完全不想理會唐奚。
唐奚知道他的性子很倔強，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準備休息一會兒，然后再去她爸爸所在的醫院。
眼睛一閉上，她又想到了顧青山。
大概是真的太過虛弱又疲倦，不知不覺中，她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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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離開醫院后，回了程家。
程仲德今天難得的呆在家里，見到他來了，便道，“到書房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說。”
程熠聞言，直接朝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去，并沒有要跟到書房的意思。
程仲德瞧著他這副德行，冷哼了聲后走到他對面落座。
虞淺見狀，非常識趣的站了起來，“小姑父，那你們聊，我先回房了。”
“去吧。”程仲德跟程熠最大的不同是，他基本不發脾氣，而且臉上經常帶著溫潤的笑容。
不知情的都會認為他是一個慈父。
虞淺轉身前往程熠那里看了過去。
這時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她身上，兩人四目相對，她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他后便邁開步伐，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她一離開，程仲德就說，“你哥下個月回來，具體因為什么，我也提前跟你說吧，我把你弟弟母子兩人接回滬市生活了，下個月他生日，我準備把他公布出來，你也知道我跟你媽媽的關系，反正能維持表面的和平就可以了。”
“不是我不把程氏交給你打理，主要是幾位元老不服，這點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以后你弟弟還需要你的照顧。”
“他們母子兩人吃過不少苦，是我欠他們的，我希望你再不喜歡也不要搗亂，這樣對誰都不好。”
隨著程仲德最后這話的落下，程熠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他始終面無表情，連憤怒都沒有，只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樓上，虞淺看到他走出去了，趕緊喊住他，“程熠，等會，我也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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