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清寧笑意不明,“少夫人向來待人寬厚。”
鄧鸞喬沒忍住,輕笑出聲,這夸獎的話聽來,怎么腦海里想得卻是個上了歲數的長輩。
不過笑聲過后,嘴角仍未垂下,而是輕輕挑起嘴角,淡淡冷笑置于唇邊。
少夫人待人向來寬厚?
怎么?是影射她攀附帥府,秦卿礙于情面,才不得已將她安置于公館?
這等含沙射影,妄加定論,實在難看出這位遲小姐的好意。
強龍不壓地頭蛇,鄧鸞喬第一次來龍城時,肆無忌憚,不知收斂,被秦卿這個地頭蛇好一通壓制,前車之鑒,她沒貿然行動,回擊過去,而是靜觀其變,若不是言行太過分,她就先忍過一時,待事后,找秦卿商量,總不會讓她吃虧了就是。
她嘴角帶笑,垂目低眉,瞧著好說話得很。
而眾人見鄧鸞喬對于暗諷之話還能笑出聲,當下有了結論,此女要不就是腦袋空空,聽不出言外之意,要不就是性子軟和,易拿捏的。
這兩種無外乎都是一個結果,這位來自郇州的鄧小姐,是個‘好欺負’的。
不過今日只是見了一面,不知其本性是否有差,除了遲清寧那句略有深意的話后,暫時無人去爭搶這個風頭。
…………
午后組了牌局,之前鄧鸞喬跟秦卿幾場交手下來,損失慘重,待二人熟識后,秦卿對她點撥一二,如今的牌技不如突飛猛進,但對付這些平日消遣打牌的小姐卻是綽綽有余。
雖然鄧鸞喬是外人,但好在另三家不是會打路子的老手,兩個八圈下來,她所向披靡,一家通吃,總算出了口惡氣。
在郇州,礙于她的身份,無人敢挑釁找死,而到了河西,秦卿這邊更是平靜愜意得很,這些個勾心斗角、爭風吃醋的爛糟事,她已是許久沒遇到過,冷不防今日一起一落,在緊繃無聊的日子里,偶爾來點小風浪,反倒品出些樂趣。
夕陽臨近,宴會散場。
從遲府出來,齊裕明就見她神采奕奕,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就勢與她同車,聊起今日府中之事。
“本還擔心你不習慣,瞧這樣子,是相談甚歡?”
鄧鸞喬眼眸閃過一絲期待:“有趣至極,且等著看吧。”
齊裕明聽出些不同:“你這聽起來不像好話。”
鄧鸞喬:“好與不好,總歸不傷及無辜就是了。”
想起應了遲清寧的約,“我加入了紙鳶隊,你了解其中規則么?”
防人之心不可無,經此一別,那群女人的話只可信半分。
齊裕明:“放風箏,無非就是看誰飛得高,放的遠,再就是形狀怪異,選美為勝。”
“有幾個隊參加比賽?”
“與民同樂,城外是村子出代表,城內不受限。”
鄧鸞喬看向他:“賽龍舟也是如此規定?”
齊裕明少時為了莫須有的名頭,參加過一次,這兩年也就看看熱鬧,想著規則應該沒變:“嗯,差不多。”
鄧鸞喬:“你下場么?”
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小臂瞧著還算結實,不知他處如何。
齊裕明從來不愿干這賣苦力的事,有把子力氣沒處使了?非得大熱天的,曬得脫層皮,在湖里劃來劃去。
余光掃見鄧鸞喬看向自己,轉念間,竟點了下頭,“閑來無事,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放紙鳶和賽龍舟的場地在一處,你若要出行,最好告知我一聲,我好增派人手。”
這話也不知是解釋給她聽,還是在安慰自己,大病初愈,就上趕著出苦力。
鄧鸞喬收回目光,看著車前,“你這傷剛好,能成么?”
齊裕明輕描淡寫:“強身健體,總悶著,也不是什么好事。”
鄧鸞喬:“還是不要逞強,年少輕狂,老了做病。”
說完此話,她不禁一怔,這種老氣橫秋,關心人的話,她是怎么說出來的?!
尷尬之情,難以言喻,眼睫發顫,一時目光不知往哪兒放。
車內剛才閑聊的話題驟停,好在齊裕明是風月老手,對于冷場很是有經驗,他會心一笑,裝作若無其事,展開別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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