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去地鐵站,俞淮樾也跟著去。
“你今天閑著嗎?”景書把包子收起來,問。
俞淮樾笑道,“我每天都閑著。”
景書覺得奇怪,“還沒定下來做什么工作?”
“嗯……”俞淮樾拉長了聲音,“如果以后都不工作了,小書會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如果你不工作,一定有你不工作的理由!”景書充分相信小二,她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打小就不是游手好閑的。
俞淮樾笑了,“在琢磨一個事,已經起步,算不上工作,也許血本無歸。”
“但一定很有意義!至少對小二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景書很篤定,能讓小二冒著血本無歸的風險去做的事,一定是有意義的事。
“呵。”俞淮樾是真的笑出聲了,“小書這么了解我?”也相信我?
“那當然。”景書理所當然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誰?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俞淮樾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嗯!但愿,我還能把它做好。”
“加油!”
眼看小二跟著她上地鐵了,“你……順路?”
“我陪你去上班啊!”俞淮樾笑著說。
景書眉頭一皺。
“我不是開玩笑,我認真的。”俞淮樾笑道,“聽說你在遺囑庫工作,這工作我還挺好奇的,想跟你去看看。”
景書點點頭,“這樣啊,那走吧,我工作跟你的事業有關嗎?”他們遺囑庫也接待過好些來采訪的人的。
“算是吧……”
兩人說說笑笑,搭乘早高峰的地鐵,下地鐵的時候,俞淮樾差點下不來,景書回頭一看,用力把他拽出來的,還笑他,“小二,你就是太斯文了,打小就是這樣!”
總是謙遜禮讓,不爭不搶。
“要不是我罩著你啊,總被人欺負!”
這是她小時候常說的話。
如今都大了,他卻還記得,笑著拿出來說,“可不是嗎?沒你我可怎么辦?”
這話說的,突然就和小時候有點不一樣了。
有什么不一樣了呢?景書突然覺得臉開始發熱,心跳也砰砰加快了,走出地鐵站,哎喲,陽光好刺眼啊,一定是陽光太大的緣故,大得人都有點恍惚了。
“小書,到你那去的人,都是快死的人嗎?”他忽然問。
景書恍恍惚惚的,被小二這句給喚了回來,“咳咳”兩聲,馬上正經起來,“不是啊,也有年青人,遺囑的內容也各種各樣,還有給自己游戲賬號立遺囑的年輕人呢。”
“是嗎?”他喃喃道。
“嗯!”
“你說,立遺囑的意義,除了分配財產還有什么呢?”
“這個……”景書想了想,道,“每個人的意義都不同吧?有的是為了財產分配,有的,是為了跟這個世界告別,也有怕自己有些話來不及說,有的是,最想說的話,說不出口,各種各樣的原因,也許是留給生者最后的牽掛,也許,僅僅是一個儀式,記錄自己曾經來過。”
俞淮樾默然。
地鐵站到遺囑庫的路并不長,兩人走著,一會兒便到了。
進去,就聽艾玲在和唐大姐聊天,在嘆息著什么。
景書一進門,艾玲就看見了,還看見他身后的俞淮樾。
“哎,這位是……”艾玲跟她擠眼睛。
景書就知道她沒安什么好心,“我朋友,來看看我是怎么工作的。”
“哦?來當志愿者的嗎?”唐大姐問。
他們這,也有志愿者常常來的。
景書剛想說不是,就聽小二搶在她之前回話了,“是的。我叫俞淮樾,是景書的朋友,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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