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賊道 > 第42章 我瞎了嗎?
  第二天上午,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病房里。

  不出所料,大老張果然立了眼珠子。

  我早就猜到了,所以不等他開噴,先張了嘴:

  “急啥呀?你一天天不著家,家里大事小情都不管,你還有臉急眼?”

  “家里有沒有錢買米你知道嗎?有沒有錢買面你知道嗎?”

  “看看我嬸兒這件毛衣,五年前我第一次去你家,她就穿著了,現在還是這件!”

  “還有你,如果不是單位發大衣,我都懷疑冬天你能不能有大衣穿!”

  “張叔,你是個男人,是個老爺們兒!”

  “咱東北爺們兒寧可自己吃糠咽菜,也得讓自己媳婦吃飽穿暖,可你呢?”

  “你說你都多大歲數了?”

  “干了半輩子,一個又一個小徒弟都爬你腦袋頂上拉屎了,你還有臉立眼珠子?”

  “我不管,這事兒就他媽這么定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

  等我噴完,才發現房間里鴉雀無聲,都在看著我。

  大老張瞠目結舌,臉漲得黑紅。

  我伸手拉住了李玉蘭的胳膊,“嬸兒,咱走,兌飯店去,他要是不同意咱就離婚,這樣嬸兒的老爺們要不要也沒啥用!”

  李玉蘭邊走邊回頭說:“飯盒里是餃子,熱一下再吃……”

  事實證明,我這招兒挺好使!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唐大腦袋開始忙活飯店的事兒,這讓我倆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味美居掛兩個幌,可大廳并不大,只有八組火車頭坐,里面還有四個單間。

  原本李玉蘭要請廚師,被我否了。

  走南闖北這么多年,我還有一點兒見識,于是拿出了一個方案:做鐵板燒!

  我在京城見過這種形式,插電的韓式長條形鐵板,上面可以烤魷魚和牛羊肉,抓上一把洋蔥,味道十分不錯。

  采用這種形式,就不用雇大廚了,請個普通小廚師,固定幾個小毛菜和涼菜即可。

  李玉蘭也覺得不錯,風風火火張羅起來。

  十天后,[玉蘭韓式鐵板燒]的牌子就支了起來。

  大老張幾天前就出院了,工作不忙的時候,也聳眉搭眼地過來幫忙。

  開業那天,來了好多鄰居和派出所、分局的警察,我和大腦袋就沒去湊熱鬧。

  我倆這種身份,實在也不適合出現。

  兌店花了三萬五,做牌匾、買韓式鐵板、新桌布、新幌子等等,又花了不到五千。

  李玉蘭從家里拿了七千塊錢,不讓她拿就急眼,我也不好再堅持。

  開業前,我想再給她拿五千,作為流動資金。

  她說夠了,用不上。

  八萬塊錢,就花了一半,只能以后再想辦法給出去了。

  事實證明,我的決策很正確。

  作為雪城第一家鐵板燒,開業后生意就爆滿!

  原本就雇了一個小服務員,李玉蘭連忙又雇了兩個,后廚洗菜切肉的也添了兩個。

  生意好到什么程度呢?

  這么說吧,我和大腦袋想吃,只能后半夜去,不然根本就沒我倆的地方。

  飯店紅紅火火,我倆閑了下來。

  我還好,基本上每天都有修表的活,前兩天又跑了趟兒童福利院。

  小毅他們都挺好,看樣子已經習慣了,這讓我十分欣慰。

  唐大腦袋待不住了,已經連著兩天沒著家。

  我知道,他這是去踩點兒了。

  又快過年了,我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程。

  我想去西安看看老佛爺。

  一是八年沒見,有點兒想他了。

  二是貓爺、老中醫、老王爺這幾個人,似乎都和這老倔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想去問問。

  在西安住上一段時間,陪老頭兒釣釣魚,然后去四川走一走。

  門開了,是路口公用電話亭的李阿姨,說有我電話。

  鎖好門跑出去接,是《雪城晚報》廣告部的沈哥,問我還續不續費了,我說年后再說吧,就掛了。

  走時給李阿姨扔下了五毛錢,她要找我三毛,我沒要。

  連續三年了,我一直在《雪城晚報》上登尋人啟事,一開始還有找上門來認親的,但都不是。

  最近一年,幾乎一丁點反饋都沒有了,我就想停停,意義不大。

  天早就黑了,下了一天的雪,奇怪,大腦袋咋還沒回來。

  剛進屋坐下,門又開了。

  我抬頭看,不由一怔,金腰燕?!

  她怎么來了?

  難道那天輸給我不服氣?

  她穿了件白色長款羽絨服,圍著條白圍脖,化著淡妝,進來后四下打量。

  “修表嗎?”我笑呵呵地問。

  她徑直往里走,站在臥室門口往里看,我也沒攔她。

  她走了回來,站在了柜臺前問:“你倆好了?”

  我差點沒噴她一臉,不是吧?!

  “你說啥?”我問她。

  “認識你以后,他就堅決和我分開,搬到你這兒后,你倆又同床共枕……哦,對了,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女人,難道……”

  我無奈了,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她沒走,咯咯笑了起來,“怪不得,哈哈哈,原來如此!”

  我脾氣一向溫和,這次心里的小火苗“嗖嗖”往出冒,這娘們真是個精神病,就算我真好男風,也他媽不找唐大腦袋這樣的呀!

  我瞎了嗎?

  可對方畢竟是個女人,我總不能上去和她開撕。

  壓了壓火氣說:“你倆的事情,麻煩你倆解決,別來我這兒胡攪蠻纏,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不料聽了我的話以后,她竟然開始脫羽絨大衣。

  “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現在就喊強奸!”

  我氣的眼角直抽抽,眼瞅著她脫掉了羽絨大衣,又開始脫毛衣。

  啥意思?

  我腦子飛轉,明白了!

  看來這女人是不死心,想挑撥我和唐大腦袋的關系,如果大腦袋回來,看到眼前景象,肯定以為我倆有一腿……

  我不由笑了,站起身胳膊肘拄著柜臺,一只手托著下巴,這樣看的清楚。

  那就來吧!

  如果因此大腦袋不信任我,那就滾蛋,趁著兄弟感情還不深,這個朋友不要也罷!

  不花一分錢,還能看美女寬衣解帶。

  不錯,真是不錯!

  她脫的上身就剩了個胸罩,這屋畢竟守著大門,有些涼,眼瞅著她白皙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笑道:“體型不錯,繼續!”

  她恨恨地瞪著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開始脫皮靴。

  她穿了雙粉色襪子,腳丫不大,十分秀氣。

  “繼續!”我又說。

  她脫掉了黑色體型褲,露出了里面的紅色毛褲。

  “別看現在鬧得歡,就怕以后拉清單!”我搖頭嘆息,勸的苦口婆心,“姐姐呀,還是得穿棉褲啊,現在看著是挺美,老了腿就該疼了……”

  她氣呼呼地瞪我,看樣子在猶豫繼不繼續。

  我問:“里面穿秋褲了嗎?我怕毛褲扎的慌。”

  說完,我憋不住笑了起來,拍著柜臺催促:“快快快,快讓我看看!”

  “武愛國!”金腰燕伸手指著我,那只手還在不住顫抖,“你,你這個無賴!”

  我覺得特冤枉,“你說說,我怎么就無賴了?”

  她不吭聲,還指著我。

  “是不是你進來就開始主動脫衣服的?我逼你了嗎?”

  “你自己脫的,還不讓我看?”

  “這是我家好不好?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再說了,我還關心你了呢,又怕你以后得老寒腿,又怕毛褲扎著你,我怎么就無賴了?”

  我拍了兩下柜臺上的玻璃,“繼續,繼續脫,讓我看看你和大腦袋穿的內褲一不一樣!”

  說到這兒,我又嘆了口氣,“話說他可沒少給你錢,就不能給他買雙襪子?都露腳趾頭了!還有他那條大褲衩子,一開始我以為是誰家被面兒改的呢!”

  “對了,還有羽絨服,人家好不容易用膠布粘上了,你咋還給撕開了呢?”

  “話說你得賠我錢,這兩天他出去,穿得都是我的羽絨服,不合身,看著像偷的一樣……”

  說完,我又輕輕打了自己嘴一下,“瞧我這張嘴,凈說些沒用的,來,繼續,別耽誤正事兒!”

  “好!”

  她咬牙切齒叫了聲好,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氣糊涂了,站起身一下就將毛褲和秋褲一起扒了下來……

  巧了不是。

  就在這時,門開了。

  寒風卷著雪花,唐大腦袋回來了,手里還拎著條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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