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賊道 > 第57章 三局兩勝
  我扭頭看唐大腦袋。

  死胖子?

  我和老疙瘩可不胖,除了他,還能是誰?

  唐大腦袋正在十分努力地低頭,要不是腦袋太大,肯定能插桌子下面去。

  對面的老疙瘩扭頭往后看……

  “我艸!”

  罵完后,他也開始往桌子下面鉆。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倆人先前肯定是惹事兒了,老疙瘩也不是什么暈車,弄不好是被人打吐的!

  三個人在往這邊走。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法瞞了。

  上次就是他們給金老九打過電話,所以師爺才會去站臺接我。

  我臉上掛著笑,看著他們來到近前。

  女孩兒也看到了老疙瘩,大聲朝那個[望手]大胡子說:“南叔,就是他倆,臭流氓!”

  我左看看,右瞅瞅,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倆人無奈地抬起頭,都紅著臉。

  唐大腦袋說:“我都解釋過了,你也不聽啊!從后面瞅,還以為你是個男的,就擠過去了,誰知道你這么敏感……”

  “是我敏感嗎?”女孩兒頗為英氣的眉毛都快立起來了,“明明是你敏感好不好?他、他、他……”

  她明顯是說不出口,臉都紅了。

  “呸!”

  用力往地上呸了一口。

  老疙瘩臉一板,訓斥起唐大腦袋來,“別扯犢子,麻溜賠禮道歉!你瞎呀?男的有那么大屁股嗎?”

  “你閉嘴!”女孩兒喊了起來。

  老疙瘩嘟囔道:“你瞅你,急啥眼哪,我這不是向著你說話嘛!”

  女孩兒說:“顯你了?你最不是東西!”

  我聽明白了。

  這倆人去溜達,在過道和這個女孩兒錯身。

  硬座車廂人多,大腦袋貼的又太近,所以人家才急眼,削完他又找上了門。

  我不信他看不出來人家是女的,這貨太賴了,肯定是故意占便宜……

  大胡子沒有橫眉冷對,朝我拱了拱手:

  “武兄弟,又見面了!”

  我聽他喊出了我的姓,知道自己猜對了。

  起身拱手,笑道:“過年好!”

  他揚了揚濃眉,“這二位……是你朋友?”

  “是,”我點了點頭,“如果他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向各位賠罪……”

  不等我說完,女孩兒驚訝起來:“你就是雪城的小武?”

  “是,你好!”

  “你挺厲害呀,把九叔都扔進去了!”

  大胡子扭過頭,有些不悅,“暖暖!?說這些干什么?”

  原來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孩兒叫暖暖。

  她不屑道:“南叔,你瞅這都是些什么驢馬爛兒?貼人背后耍流氓,明知金九叔是江湖同道,還做下如此齷齪的事兒,手藝好又能咋地?”

  我眉頭皺了起來。

  看來金老九這事兒傳的挺遠,可不說他怎么逼迫我,反而成了我陷害同道……

  唐大腦袋怒了,瞪著小眼睛:

  “小丫頭片子,誰是驢馬爛兒?”

  “你!你們!”暖暖反唇相譏,“誰家廚房門沒關嚴,讓煤氣罐自己跑出來了,多嘴多舌惹人厭!”

  “哎呀我艸,我這暴脾氣!”

  唐大腦袋“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她一挺袖珍的小胸脯,“嘎哈,你還想削我呀?”

  “削你咋地?”

  “你削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

  “……”

  兩個人腦袋都快頂一起了,瞪著眼珠子叫著號兒。

  我只是看著,也不說話。

  唐大腦袋撇撇嘴,“我懶得打女人!”

  暖暖抱起了肩膀,“你也就是動動嘴的能耐,先前跑的比胖兔子都快!”

  “我會動的地方多了!”

  “呸!”

  “……”

  老疙瘩的小眼神一直在瞟我,估計是因為初來乍到,所以沒敢多嘴。

  唐大腦袋說:“你不服唄?”

  “服?服啥?服你們耍流氓?還是誣陷同道?”

  “暖暖!”大胡子臉色難看起來,厲聲道:“別說了!”

  她又“呸”了一口,抱著肩膀不說話了。

  唐大腦袋也呸了她一口,“不服就比比手藝,要我說,你個小丫頭片子也就是嘴上功夫!”

  說到這兒,他還舔了舔嘴唇。

  老疙瘩已經開始躍躍欲試,被我瞪了一眼后,又耷拉下了腦袋。

  暖暖憤憤道:“好啊,吹的這么厲害,比就比!”

  “行,比就比!”唐大腦袋喊了起來。

  我發現餐車里僅有的幾個旅客都走了,估計是怕打起來。

  “三局兩勝?”暖暖說。

  “沒毛病,”唐大腦袋問她:“賭注是啥?”

  “一坎子!咋樣?”

  我看的清楚,聽到一萬塊錢,唐大腦袋眼珠子都亮了,卻還搖著腦袋裝逼,“沒意思!再加點兒賭注!”

  “你說!”

  “我說……”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女孩兒,“我們要是輸了,我喊你一聲奶奶,咋樣?”

  暖暖咯咯笑了起來,“這個好,我們要是輸了呢?”

  “你陪我睡一宿!”

  他剛說完,暖暖揚手就要打他,他連忙往后躲,“不玩兒拉倒,急啥眼哪!”

  暖暖咬著牙,“好,就這么定了,不就是摟著煤氣罐睡一宿嘛!”

  “哎呀我艸,我這暴脾氣!”唐大腦袋被氣的直轉圈。

  暖暖扭頭問:“南叔,行不行?”

  大胡子一臉無奈,還是說:“行吧!”

  我有些奇怪這女孩兒的身份,明明是后輩,看大胡子眼中卻有一絲溺愛。

  這是對晚輩的縱容,就像家里老人對頑劣的孩子一樣。

  “比啥?”唐大腦袋問。

  暖暖看向了大胡子,大胡子卻看向了我,“小武兄弟,你說呢?”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

  而且他這個稱呼也有些奇怪,一開始喊兄弟,我不驚訝。

  畢竟上次割瘤子的事情,我等于幫了他們一把,而且一直也沒宣揚出去。

  可這個叫暖暖的女孩兒,已經喊出來我把金老九扔了進去,并且還叫金九叔,他卻還是如此客氣,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只有一種可能!

  金老九與他們、或者他們的瓢把子,關系也就那么回事兒!

  事實上,這不奇怪。

  這些人能有什么交情?

  金老九手下幾伙干[飛活]的,基本承包了雪城往北的列車。

  這些人之間,不過是盡量維持這種脆弱的關系,目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發財要緊!

  南叔?

  我隱約想起了什么,此時卻也來不及細想。

  于是說:“既然比的是手藝,那就過過[練手]、[刀技]和[下手]吧!”

  我說的[練手],可不是入門時練習的那些低級手藝。

  在舊社會,這種入門手藝叫[過三關]。

  一個合格的小綹,必須要過了這三關,才能放出去干活:

  第一關,擢手指。

  因為中指長、食指短,用這兩根手指往出夾包,尤其是探兜底的時候,不方便。

  所以,一定要把中指擢得和食指一樣長短。

  就像現在流行的鑷子,頂端長短一致,探到底輕輕一夾,錢包就夾出來了。

  練習這個,是要吃些苦頭的!

  第二關,開水里取肥皂片兒。

  爐子上燒著一盆沸水,那切薄薄的肥皂片兒扔進去。

  要在肥皂片兒融化前,用手指把它從沸水里夾上來,還不能燙傷皮膚。

  第三關,解疙瘩襻兒。

  過去沒有現在這種紐扣,人們穿長衫大襟,上面的扣子是一排布疙瘩紐襻兒。

  將長衫掛在木架上,要用最快的時間把長衫的疙瘩襻兒解開。

  整個過程中,長衫都不能有一絲抖動。

  可這些不過是入門級手藝,當然不能拿出來比試,我說的是高級[練手]。

  例如:[九星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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