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問他值不值得買,劉立凱又一次搖頭,“存疑,不建議購買!”
“為啥呢?”我問他。
“太新了!”
“這還新?”
“對,還是新!”
說完,他拉了我一下,我卷好放回在布單上,攤主也不看我,更不像其他攤主那樣熱情推銷。
我倆走到了一旁。
劉立凱說:“潘家園每個攤位都有規定位置擺放,還要交管理費,不允許他這樣,進來蹲一邊就販賣……”
“如果真是外地農民,一般會在門外路邊兜售,他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看到管理員來了就跑,二是……”
我說:“騙子?”
“對,應該是常年混跡這兒的,也正常交管理費的,他就是采用這套賣法,騙的是游客或外國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與暗八門那些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說到底就是騙!
說著,他又緊皺起眉頭,“不過,這東西倒是有點兒意思,主要是太像了,我估計再放百十年,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了……”
“為什么不做的再舊一些呢?”我問他。
“再舊,打開都費勁了。”
“完全沒有可能是真的?”
他愣了一下,揉搓著下巴直轉圈,好半天才說:“說實話,我不敢保證,也許……有可能剛從“下面”拿出來的呢?”
我明白,他說的“下面”,指的是盜墓!
我笑了起來,他能這么認為就好,于是問他:“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你要買?”
我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畢竟存疑,就奔著工藝給價吧,五百,不吃虧!”
“行!”
我剛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實話實說,我真看不準,但如果讓我必須下個結論,給個準話,那就是假的,你可千萬千萬別當老東西買……”
我摟了他肩膀一下,笑著拍了拍,他是真怕我上當。
回到攤子前,我說:“叔叔,給個實在價,這東西我就要了!”
“恁給五千,少了不賣!”
我怔了一下,這人竟然一口的河南話,夠專業的呀!
“五百!”我還了價,直接砍下一個零。
攤主急了,不耐煩地擺擺手,“弄啥哩?去球吧!”
說完,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這方面經驗不足,于是又看向了劉立凱,他皺著眉,明顯是看不準了……
唐大腦袋直撇嘴,“五百塊錢買卷紙?這玩意給我擦屁股都嫌硬!”
那攤主也不犟,盯了幾眼遠處后,自顧自拿出了個鐵盒子,卷起了旱煙。
我更是疑惑,這人的打扮、做派和口音,真不像騙子。
而且他身上也沒有土腥氣,如果是專業“倒斗”的,我能看出來。
回頭又看了一眼老疙瘩,他湊了過來,在我耳邊說:“哥,這人不是裝的……”
我動搖了。
難道不是暗八門的人,真就是個普通農民?
如果是這樣,東西哪兒來的?
我又問:“大叔,這東西應該還有吧?”
他吧嗒吧嗒抽著煙,就像沒聽到一樣,眼神又緊緊盯著過道那邊。
難道是怕市場管理員?
似乎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人真就是個普通農民。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種地的時候發現大雨沖毀、或者地震等其他原因,露出來一座古墓,然后進去拿出來的東西……
我還在腦補著呢,劉立凱湊到我耳邊說:“我覺得可以適當加一點兒!”
我明白了,他也開始搖擺起來,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攤主了。
我說:“2000!”
攤主抬起腳,把煙頭按在了黃膠鞋的鞋底,還是不說話。
我懶得再墨跡,“5000,我要了!”
“中!”攤主答應一聲,就要拿地上的破布裹那個卷軸。
我連忙攔住了他,太埋汰了,“算了,算了,我就這么拿著吧!”
老疙瘩拉開了手包,還有些猶豫,“哥,五千呢,真買呀?”
“廢什么話?麻溜掏錢!”
他查出了50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攤主。
那攤主沾著口水,一張一張地查了起來。
我笑呵呵站起身,古玩行挺有意思。
我以為劉立凱得埋怨我,不料他還是一副苦思冥想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黃胖子說:“兄弟,五千哪,是不是貴了點兒?”
我笑道:“總得交點學費不是?”
他咧了咧嘴,小拇指點了我一下,“這學費可不便宜,和你們這些有錢人,真他媽嘮不到一塊兒去!”
我哈哈大笑起來。
那攤主收起了錢,開始很認真地疊著那張破布單子。
劉立凱湊了過去,蹲下來小聲問他:“老鄉,你手里就這一卷嗎?”
還不等攤主說話,就聽有人喊道:“哎,那老頭,五千就五千,爺拿著了!”
我回頭看,不由就是一愣。
是他?
說話這人年紀比我大個兩三歲,不到一米八的身高,相貌端正。
他穿著一套白色的中式唐裝,看料子真是不錯,又薄又垂,應該很涼快。
手里還拿了一把折扇,微抬下巴,一臉的傲氣。
這傲氣,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我見過他。
他就是徐明樓宴請過的那位馮公子!
再看馮公子旁邊的人,有點兒意思,竟然是個道士!
道士白白胖胖,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比馮公子矮一點兒,腦袋看著不比唐大腦袋的腦袋小。
淡淡的眉毛下,是雙神采奕奕的小眼睛,看著特像個芝麻餡的大號湯圓破了兩個洞。
兩個人身后跟了好多人,有男有女,有俗家裝扮,也有穿道士服裝的。
這兩個人走在最前面,眾星捧月一般。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看了兩眼。
“哎?我說,東西呢?”馮公子喊了起來。
攤主指了指我,“他買去了!”
我明白了,看來他們之前來看過,估計也是拿不準,所以沒出手。
轉了一圈,又要回來買。
馮公子先是看了看我手里的卷軸,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兩眼,揚了揚下巴,“哎,能不能把東西轉給我?我多給你拿倆錢兒……”
這聲“哎”,讓我十分不舒服。
這就叫狗眼看人低!
話說此時我穿的也是太過簡單,涼拖短褲大汗衫,可以說是寒酸。
我沒搭理他,對蹲在那兒的劉立凱說:“劉老師,走吧!”
“往哪兒走啊?”后面一個謝頂的中年人張了嘴,“馮公子和你說話呢,沒禮貌,聾了?”
我冷眼看他。
這人穿了條藍色西褲,黑皮鞋,上身是件半袖白襯衣,兜里還插著一管鋼筆。
不是生意人,有公職在身。
這時,后面又有人喊:“說話呀,多給你點兒錢不就得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沒禮貌!”
“一看就是外地人!”
“小伙子……”
“……”
我臉色陰沉起來,想了想,還是勉強壓住了怒火。
大京城藏龍臥虎,對方畢竟是連徐明樓都得巴結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而我們的身份又太敏感,真打起來的話,鬧到派出所就是個麻煩!
劉立凱過來拉我,小聲說:“走吧!”
我轉身剛要走,不料肩膀卻被人用力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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