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賊道 > 第176章 樂音琴行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暴雨,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

  張妖精趴在我身上,用手指滑動著我胸口上的汗水。

  我問:“這劉志兩兄弟,你在哪兒找來的?”

  “毛遂自薦,自己找上門的……”

  “底子干凈嗎?”

  她噗嗤一笑,“你傻了?能干凈嗎?”

  我也呵呵笑了,又問:“那也得查查吧?”

  “查過了,福建人,手底下有幾個大案子,不過在道上口碑不錯……”

  “貴嗎?”

  “不便宜。”

  “……”

  不等我繼續往下問,她岔開了話題:“明天我們就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兒!”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不想和我說實話。

  本來還想問問她,怎么就知道鑰匙一定在陳酉手里,想想還是算了,問了也是白問。

  “手里錢夠嗎?”她問。

  因為心里不太舒服,我說出來的話就有些淡,“夠不夠的,你還想讓我吃軟飯?”

  她嬌嗔地打了我一下,“討厭!”

  兩個人是盲人吃餛飩,明明心里有數,表面卻都在裝傻。

  早飯后,她帶著人離開了,我也沒去送。

  傍晚,唐大腦袋和老疙瘩退了房,我看著兩個人打車離開后,才回房間。

  第二天上午,我退了房。

  先去買了臺二手大哥大,又買了張新卡。

  這倒不是為了省錢,主要是接下來的日子里,在任何場合留號碼的時候,都要留本地號,而不是京城號碼。

  隨后又去了一家醫療器械商店,買了輛二手輪椅。

  搖身一變,我成了一個殘疾人。

  我沒有選擇戴人皮面具,畢竟不是一錘子買賣,干完活就離開,要在這里生活一段時間,長時間戴那東西不舒服。

  我先去改了頭型,兩側貼著頭皮,露出青茬。

  又將臉部進行了簡單改變,眼角微微向上拉伸,又戴了副假牙套,整個人的形象和氣質馬上就不一樣了。

  這個發型和吊眼梢的形象,與陳酉亡夫有著幾分相似。

  四天后,我在南五馬路兌了家修bp機的小店,所有維修工具和手續都齊全。

  店面是一棟臨街的六層樓房,這種老式樓房布局都差不多,和我曾經在雪城的店很像。

  區別是這兒還有后門,出去是樓道。

  這兒距離陳酉工作的盛京音樂學院,以及兼職的琴行都很近。

  這期間,我接了幾個電話。

  一是唐大腦袋他倆打的,說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虎子見母狗就想馬上趴。

  另外,兩個人到家后,就奔了花鄉二手車市場,買了臺的凱迪拉克。

  我很欣慰,知道買二手車,挺會過日子。

  大腦袋還說,老疙瘩開始跑中關村了,還在學修理電腦啥的。

  我說挺好,總比你一天天四處撩騷強。

  他說饞死你,不說了,哥們我開著凱迪拉克見網友去了……

  第二個是張思洋,問我怎么樣,還膩歪著說想我了。

  第三個是二丫,也就是寧蕾。

  她問我在忙什么,我說回雪城看看那些牛,還有奶戶的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小丫頭身份撲朔迷離,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我說等回京后,請她到家里吃飯。

  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分別太久,總感覺兩個人之間隔了好多東西。

  第四個是劉漢南。

  他算是徹底改了口,一口一個武爺,叫得我渾身不舒服。

  他說當天晚上錄完口供以后,王勝就放了。

  警方去南湖公園,也沒抓到人。

  我并不覺得意外,如果能這么簡單就找到白狐貍,他也活不到現在!

  這天,我轉著輪椅,來到了陳酉兼職的琴行。

  我不太懂這個行業,按理說陳酉是大學教師,雖說是特聘的,是不是也不應該在琴行兼職?

  不過,據我們三個之前的調查,她確實在這兒有課。

  不止是她,還有好多音樂學院的老師和學生,都在外面琴行或者家里教課,想來也是一份不薄的收入。

  陳酉被張思洋他們綁了以后,休息了近一個月,才恢復教學。

  因為守著音樂學院,這一片琴行很多,這家樂音琴行不是最大的,不過門臉和內部裝修的挺有格調。

  輪椅雖然不方便,但它能更好地隱藏我的身份。

  而且我也提前踩過點兒,樂音琴行門前沒有臺階,否則我不會買輪椅,而是換成雙拐。

  幫我推門的是個圓臉女孩兒,人很熱情。

  進門就是寬大的款臺,左右兩側都是賣場,左手側是民族樂器展區,墻上掛滿了古箏、琵琶、竹笛和二胡等樂器。

  右手側是西洋樂器區,一把把小提琴、吉他。

  玻璃展柜里,擺放著一支銀光閃閃的樂器,樣子像個大煙袋,上面滿是大小不一的蓋蓋。

  后來我才知道,這玩意兒叫薩克斯。

  一個梳著大背頭,戴著金絲眼鏡,白胖白胖的中年人,坐在吉他區域在彈電吉他。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長頭發的小伙子,橘色體恤上印著“樂音琴行”。

  中年人腳下好幾個小方塊,不時上去踩一腳,電吉他一會兒發出青蛙一樣的哇哇聲,一會兒又聲嘶力竭。

  沙啞聲有些像張思洋的煙嗓,還挺好聽。

  有人買貨,在喊營業員。

  圓臉女孩兒喊:“經理,你幫我接待一下……”

  白胖子抬起頭,隨后把吉他遞給旁邊的小伙子,笑瞇瞇地站了起來。

  “同志,你好!我是樂音琴行的經理,我姓周,請問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同志?

  這稱呼可是夠古老的了,這幾年這么喊的越來越少,似乎人人都成了老板,不是喊先生,就是叫什么總。

  我笑笑說:“周經理,你好,我想學鋼琴,您這里可以教吧?”

  他明顯有些差異,下意識看了看我的腿,隨后有些抱歉道:“是這樣,我們主要是教孩子,您這種情況……”

  我微微蹙眉,“殘疾人不能學鋼琴嗎?”

  他連忙擺手,“別誤會,因為鋼琴下面有踏板,演奏時要根據樂曲進行踩下去或者抬起來……”

  我艸!

  失算了呀!

  我對音樂完全是外行,本以為有手就行了,沒想到還得用腳!

  沒招了,這時候總不能蹦起來,只好板著臉說:“我不睬那個什么踏板,就不能彈鋼琴了?”

  “能能能……”周經理看出了我的不悅,連忙往回找補,“也是可以彈的,影響不大,影響不大……”

  “好!”我置氣一樣,“那我就報你這兒最好的老師,最貴的課程!”

  他在服務臺下面拿出了一個硬殼本子,遞在了我手上。

  打開后,里面是老師的照片和簡介。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陳酉。

  她坐在鋼琴前,燈光柔和,樣子恬靜淑雅。

  她名字下面的名頭很多,什么畢業于巴黎國立音樂學院、盛京音樂學院鋼琴系特聘教師、中國音樂家協會理事、盛京鋼琴協會副會長等等。

  她的課時費是300元/40分鐘。

  這和上次唐大腦袋進來踩點兒,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的目光并沒有多做停留,掃了一眼就繼續往后翻。

  接下來還有三名年紀稍大一些的老師,簡歷也都很漂亮,其中一個也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她們每課時價格都是200元。

  繼續再往后,老師的年紀要小一些了。

  大部分都是二三十歲,全國各個音樂學院畢業的都有,但以盛京音樂學院的畢業生或學生為主。

  他們的課時費就便宜了好多,從50元-120元不等。

  再后面,是其他樂器老師的介紹。

  我翻回了第一頁,指了指陳酉的照片說:“我喜歡這個老師,看著性格特別好,幫我安排試試課吧!”

  周經理明顯有些為難,躊躇了一下說:“這位同志,是這樣,我接下來說的話,都是掏心窩子的心里話,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我緊鎖著眉頭,不耐煩道:“說吧!”

  “一般來說,啟蒙階段,我們不建議找這么貴的老師,太浪費錢……再加上陳老師前段時間身體也不太好,剛剛恢復教學……”

  我不高興了,合上了本子。

  “我就想和最好的老師學習,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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