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走了,大伙決定住一夜。
縣城并不大,多說能有幾萬人口,大頭住過這里的康定賓館,兩輛車直接開過去了。
停車場很大,四周布置著精巧的花臺,鮮花簇擁,爭奇斗艷。
停好車,大伙紛紛下車活動,一個個腰酸腿疼。
大頭介紹說,這里以前叫州招待所,是服務于甘孜藏族自治州政府的內部接待機構,是全州規模最大、檔次最高、設備最好的地方。
我四下打量,確實很有特色。
賓館由東樓、南樓、北樓和餐廳組成。
南樓是兩層青磚小樓的老建筑。
東樓和北樓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多層大樓。
餐廳、辦公室是一磚混結構的建筑,背面好像還有一幢建筑,不知道是什么。
老疙瘩拿著大伙的身份證去辦理入住,回來說銀行卡都用不了。
晚飯就在這兒吃的,味道尚可,價格可是不低。
席間沏上了一壺大頭朋友送的碧潭飄雪,茉莉花香濃郁,味道非常好。
累了,吃完飯都回了房。
老疙瘩給我和張思洋開了一間房,我現在臉皮也厚了,還幫她去車里取了行李。
大伙的高原反應都不嚴重,只是太累了。
回房以后,我和張妖精很快就睡了。
什么都沒做。
真的。
第二天,吃完早餐繼續上路。
出了康定縣,直上海拔4298米折多山口。
我的耳朵開始有了感覺,一陣陣發鼓,聽聲音都有些模糊,像坐飛機一樣。
過了新都橋鎮,又過了雅江縣,一路欣賞著美景,來到了傳說中的天路十八彎。
下午在理塘吃的飯。
飯館不多,價格死貴,同樣沒有能刷卡的地方,只收人民幣。
出了理塘,心情頓時開闊起來。
前面是毛埡大草原和姊妹湖,道路兩側碧綠連天,遠處雪山入云。
開了這么久,還在四川境內。
車里的人都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心曠神怡。
經過了巴塘縣,我看到了壯闊的金沙紅河谷,此時才出了四川!
我們沒再繼續往前,決定在芒康住一夜。
大頭說,接下來從芒康到八宿這段行程非常兇險,要翻過海拔3911米的覺巴山,越過5130米的東達山,爬上4640米的業拉山以及怒江72拐!
雖然是七月份,可這里的晚上還是有些涼。
旅館的條件也不好,有些臟。
我和張思洋衣服都沒脫,糊弄了一宿,繼續趕路。
第二天上午,出了如美鎮以后,我終于知道了什么是危險!
這條路是懸掛在陡峭山體上的,往下看,至少得有2000多米高。
才開了不一會兒,右車道上開始出現巖石和泥土堆積物。
大頭說,這是山體滑坡導致的,幸好這幾天沒下雨,否則根本就沒法開!
很快,雙向兩車道變為了單車道。
左側是瀾滄江,路面離江面估計有上千米,一些路段開始有路基塌陷,很多防護欄桿毀損。
開著開著,防護欄干脆就沒有了。
我開的小心翼翼。
大約走了五六公里時,右側的車道已經完全被巖石和泥土侵占,只剩下了左邊車道能通行。
可這段路有偏偏沒有護欄!
此時車就像懸在半空中一樣,我已經不敢往左手側的窗外看了,兩只眼睛瞪大了盯著前面的路,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我膽子算是大的了,可還是開的膽戰心驚,以平均15公里以下的時速,龜速前行。
瞥了一眼后座的張思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臉雪白雪白的。
“武爺,”虎子說:“要不我來吧!”
“沒事兒,我慢慢開!”
隨后又對大頭說:“給老疙瘩打個電話,讓老唐一定要慢點……”
大頭擺弄了幾下手機,嘆口氣說:“操,沒信號!”
我又瞥了一眼后視鏡。
唐大腦袋駕駛的那輛三菱還跟在后面,速度同樣非常非常的慢。
我暗暗祈禱,老天爺保佑,千萬千萬別出什么意外……
又開了大約一公里,繞過一段彎路,就見前面停了輛泥猴一樣的豐田霸道。
兩個男人站在車后面,在說著什么。
我緩緩停下了車。
前面兩個人都是中等身高,大約三十多歲。
左側男人一臉的大胡子,亂蓬蓬的頭發,體格十分魁梧。
另一個人身材消瘦,戴著副黑框眼鏡,斯斯文文。
我剛放下車窗,就見眼鏡男揚起手喊:“過不去了……”
這人普通話很好,聽不出是哪兒的人。
我們幾個人下了車。
回頭看,唐大腦袋他們也都下來了。
我喊:“大哥,咋了?”
大胡子陰沉著臉不說話,眼鏡男說:“有落石,不算太不嚴重……”
眾人越走越近。
步行中,我已經夾了兩把手術刀。
雖說最大的可能是萍水相逢,可還是要小心為上。
走到那輛霸道旁,才看到前面的情形,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面滾落了十幾塊大石頭,最大的一塊至少有三百余斤。
還有一些泥土和碎石塊。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了,掉頭都沒有地方!
我踩著亂石,沿著霸道車右側走了過去,唐大腦袋和虎子、冷強也都跟過來了。
抬頭往山上看,沒有再往下滾落的石子了。
張思洋隔著霸道車喊:“小武,快回來!”
寧蕾也喊:“哥,危險,快回來!”
眼鏡男過來了,用力推了推那塊最大的巖石,不停搖著頭。
我伸手推了一下,“幾個人一個用力的話,應該能推下去!”
大頭在那邊喊怎么樣,我說男的都過來,咱們一起把石頭都推下去就行……
大頭和老疙瘩過來了。
大伙開始一起往下推那些石頭。
奇怪的是,那個大胡子并沒有過來,眼鏡男也沒叫他。
大伙齊心合力,石頭朝崖下滾落時,看得人心機膽顫,太高了!
剩最后一塊大石頭了,張思洋和寧蕾深一腳淺一腳的也過來了。
我呵斥道:“回去!”
寧蕾冷著臉,“哥,有人算不上男人,我和思洋姐幫你們……”
“胡鬧,麻溜都給我回去!”
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個大胡子,可大伙和這兩個人并不認識,人家不干活,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另外,畢竟這個斯文眼鏡男一直都在,而且也很賣力。
張思洋見我真急眼了,連忙拉住了寧蕾的胳膊,兩個人回去了。
唐大腦袋大聲喊:“預備……起!”
轟隆隆——
最大的石頭滾落懸崖,大伙都笑了起來。
眼鏡男朝我伸出了手。
兩只臟兮兮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他說:“幸好遇到了你們,不然我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去呢!”
我笑了笑說:“沒有我們,一定也會有其他人!畢竟這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
只要不傻,肯定能聽出我什么意思。
他英俊的臉不由就是一紅,卻也沒解釋什么。
松開手后,他說:“我叫胡小凡,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點了點頭,“武愛國!”
這人不討厭,我對他印象不錯。
道路清理出來了,大伙都紛紛上車。
白色霸道在前,我在中間,后面是唐大腦袋的車。
張思洋說:“那個大猩猩可真夠嗆,所有男人都過去干活了,他可倒好,悠哉悠哉抽起了煙……”
大頭呵呵一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什么可奇怪的!”
胡小凡?
我在心里默念著眼鏡男的名字。
這名字和廣州[關帝廳人馬]的胡平凡好像。
可兩個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應該沒什么關系。
看他的樣子不像個江湖人,到像個教書育人的老師。
至于那個大胡子,這人有些怪。
只是時間倉促,自己并沒有認真去看他。
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么關系,竟然會湊到一起開車進藏。
三輛車來到了怒江72拐,都說這里有99道回頭彎,我看不止99道,繞的我直暈。
不得不說,風光是真好!
高山深谷,在這里依次展布,高度差異之顯著,海拔變化之迅猛,如同連續不斷地入地上天。
暮色降臨,終于到了八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本想喊霸道車上的那兩位一起吃晚飯,我想近距離觀察觀察這兩個人,再側面打聽一下,看看那個胡小凡和廣州那邊有沒有什么關系……
不成想進了八宿以后,那輛泥猴一樣的豐田霸道三拐兩拐,就不見了蹤影。
張思洋看出了我的意思,說:“算了,既然不識抬舉,何必搭理他們!”
第二天一早,大伙吃完早飯剛上車,又看到了那輛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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