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賊道 > 第264章 燈下黑
  這尊捧著“狴犴鑰匙”的佛像并不是很高,約有真人兩倍大小。

  嚴格來說,那尊佛像也不是騎虎,而是兩只腳踩在一頭獨角猛虎的背上!

  佛像有些殘破,一身金色盔甲已經斑駁。

  他額頭還有一只眼睛,面部同樣也是一副猙獰狀。

  他兩只手在放在胸前,左手捧著一個金碗,里面紅彤彤的不知是什么。

  右手做出拈花狀,上面放著那把鑰匙。

  說來話長,不過幾秒鐘,我就挪開了眼睛,輕聲說:“走吧,也看差不多了!”

  其余人這才挪開了眼睛。

  六個人掉頭往外走,我才邁步,不由就是一驚。

  就見大殿左手側的角落里,竟然端坐著一個戴著紅色雞冠帽的老喇嘛!

  由于大殿里光線昏暗,邁過門檻進來時又被佛像吸引,根本就沒注意身后還有人在。

  我穩定了一下心神,走近兩步后,雙手合十道:“大師好!”

  這時才看清楚,這老喇嘛干瘦干瘦的,臉上都是褶子,一時間很難分辨出他的年紀。

  他手里拿著一串油光的念珠,不停轉動著。

  真搞不懂,為什么這里的佛殿都弄這么暗,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能把人嚇個半死……

  “NamoAmitabha……”他念了句有些怪異的佛號,抬眼看向了我,“小施主好!”

  他的漢語很好。

  我發現這老喇嘛長了副哭相,干癟的嘴角朝下耷拉著,仿佛隨時一咧嘴就能哭出聲來。

  我一副普通游客的樣子,又回身看了一眼那尊佛像,問:“這尊佛好奇怪,怎么會踩著一頭猛虎?”

  他慢悠悠道:“這是乘虎護法,是護法神,大黑天神變化的一種身相……”

  這老喇嘛聲音干澀,說完就不再看我了,低下頭,飛快轉動著念珠。

  我躬身感謝,“不打擾了。”

  隨后就往出走。

  其他人也連忙跟上。

  我們并沒有馬上出寺,而是又閑庭信步般地逛了好一會兒。

  我把整座寺廟的環境,一一熟記在了腦海里。

  出了丹珠寺,走遠了一些,大伙坐在了幾塊巖石上,張思洋和寧蕾開始給大伙分水和面包。

  幾個人邊吃邊聊,說說笑笑,和平常登山客一般無二。

  唐大腦袋壓著嗓子問:“搶?還是偷?”

  “搶?”我沒好氣道:“這大雪山之上,真動手搶的話,起碼得上百個喇嘛追咱們,往哪兒跑?”

  這貨撓了撓帽子,嘿嘿一笑,不說話了。

  寧蕾始終不怎么說話,小口吃著面包,面無表情地看著山下。

  張思洋說:“能不能找到主事的大喇嘛,我可以捐一筆錢,然后……”

  “不行!”我搖了搖頭,“如果人家不想送出那把鑰匙,反而會徹底暴露出我們的目的,只能讓事情更糟!”

  張思洋緊皺著眉,也不說話了。

  我喝了一口水,“你們注意到沒有,似乎除了那個掃地的老喇嘛,其余所有喇嘛都在誦經……”

  冷強說:“對,其他佛殿里都沒有人。”

  我點了點頭,“問題來了,為什么供奉那尊乘虎護法的殿里有人呢?”

  唐大腦袋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胖和尚是在守護那把鑰匙?”

  張思洋說:“也可能知道咱們來了,他才過去的……”

  不是沒有可能!

  我暗暗思索著,如果真是這樣,這事兒就麻煩了!

  太陽西沉。

  我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夜里九點了。

  天黑的真晚。

  下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借住在這座丹珠寺里。

  其實,就算現在是大中午,我也要想辦法借住一宿,這樣才有機會!

  只是這個機會是在夜里,還是天明后,我還沒想好。

  “住一夜再說!”我說。

  冷強問:“能借住嗎?”

  我也沒譜,這里不像中原地區的寺廟,繞過供奉彌勒佛的天王殿,后面就是韋陀像。

  根據韋陀持杵的四種姿勢,就能分辨出這座寺廟是否可以留宿。

  簡單說一下韋陀的這四種姿勢,它們分別是:

  一、雙手合十,橫抱杵式;

  此寺院為十方叢林,可以接受任何來往僧侶掛單,亦可討長單親近常住。

  二、單手豎持,杵靠肩式;

  此寺院為普通叢林,按寺院的需要接受僧侶掛單,亦可討長單親近常住。

  三、單手拄杵,杵著地式;

  此寺院為子孫叢林,可掛單三天,不能親近常住。

  四、雙手拄杵,杵著地式;

  此寺院為小廟,或小子孫廟,不接待任何來往僧侶的打擾。

  本還忐忑,沒想到借住的事情十分順利,一個小喇嘛接待的我們。

  很快,我們就住進了一座偏殿的二樓,四個男的一個房間,張思洋和寧蕾一個房間。

  房間里極其簡陋,也沒有生火,木板鋪上的被褥干干凈凈。

  天黑了。

  張思洋過來喊我。

  兩個人伏在廊道的木欄桿上,壓低了嗓子說話。

  “想好怎么做了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明早,我和老唐繼續往山上爬,你們四個下山……”

  “為啥呀?”

  “因為夜里更危險,一旦被發現,咱們很可能誰都走不了!”

  “你想白天來拿?”

  “對!”我已經想明白了,聲音壓的更低,“這就叫燈下黑!白天看管反而會松一些,等你們都下了山,我倆才方便下手!”

  “你、你小心一些!”她怔怔看著我,黑暗中,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的。

  我捏了捏她冰涼的小手,“小心寧蕾!”

  第二天,沒人搭理我們,感謝過那個小喇嘛以后,我們在寺前分道揚鑣。

  我和唐大腦袋繼續爬杰欽朗拉嘎布雪山,張思洋他們四個下山。

  一個小時以后。

  早就看不到丹珠寺了。

  兩個人坐下來休息,越往上氣越短,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

  唐大腦袋氣喘吁吁:“寧、寧丫頭太不正常,我怎么覺得她不會下山呢?”

  我說:“一直也沒看到胡小凡和大胡子,或許他們想等咱們拿到鑰匙后,在下面出手搶……”

  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卻猜不出寧蕾下一步想怎么做。

  “哥,東西都帶了吧?”唐大腦袋問我。

  我點了點頭。

  他長長舒了口氣,“你說你整個小妖精在身邊,累不累呀?”

  我目光看向了山下,看不到他們四個人的身影,搖搖頭說:“累怎么辦?我得知道她為什么恨我……對了,你倆不是挺開心的嘛!”

  接近中午,我倆已經溜了回來,躲到了丹珠寺后面一處雪坳里。

  那座供奉乘虎護法的大殿,就在前面不遠處。

  兩個人坐在登山包上,已經觀察了好半天。

  午飯時間,昨天看到的那個老喇嘛十分鐘前也走了,整座寺廟靜悄悄的。

  我做了個手勢。

  唐大腦袋動了,像個滾動的皮球,很快就到了那座殿后。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所及之處,只要有一個人出現,馬上就會發出暗號。

  唐大腦袋縮在后殿一角,朝我做了個手勢。

  我貓著腰,腳步飛快,兩個呼吸間,也來到了殿后。

  這種事情,很少有大白天做的。

  這是我和唐大腦袋反復討論過的結果,因為那個干瘦的老喇嘛很可能身上有功夫,晚上出手的話,會更危險。

  這座大殿在丹珠寺的最后面,再往后就是茫茫大雪山,我倆從后面下手,即使白天都不會有人發現。

  唐大腦袋拿出了“玄鐵飛虎爪”。

  嗖——

  勾在了殿沿上。

  他用力扯了扯鮫索,看了我一眼后,兩只腳蹬著墻,雙手交錯,很快就上了房頂。

  鮫索抖動了兩下,我如法炮制。

  不過,我沒上房頂,而是拉開了最高層一扇細長的木窗,人站在了窗臺上。

  唐大腦袋上房頂,是為了登高望遠。

  而我的任務,則是要出手盜取那把“狴犴鑰匙”!

  站穩身體后,我將飛虎爪的多股鮫索在腰上纏了兩圈,隨后探頭往里看了看,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緊接著,我整個身體都擠了進去。

  下面就是尊乘虎護法,此時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我雙腳登墻,緩緩放著腰上的鮫索,腳尖快與佛像平行時,兩只腳用力一點墻面,身子就蕩了過去。

  整個人如貍貓一樣,蹲在了乘虎護法的右肩上。

  佛像右手上,那枚鑰匙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無論是佛像左手端的那只碗,還是這把鑰匙,上面都覆蓋著一層灰塵。

  這是好事,說明沒有人每天擦拭。

  我一只手扯著鮫索,緩緩探下了腰,伸手就將這把“狴犴鑰匙”抄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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