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賊道 > 第458章 善后
  走到鐵門處,放下劉校通的尸體,出去后又將尸體拖了出去。

  還有活沒干完,放哪兒都不合適。

  雖然是后半夜,又下著雨,可誰敢保證沒有車或者人經過?

  鐵門前,停著兩輛車。

  紅色本田是西村秀美的,另外一輛三菱吉普是我孫子弘樹的。

  想了想,把尸體拖到了三菱車旁,兩腳踹了進去。

  我又回到了那棵銀杏樹下,想取回圍墻上的那兩面小鏡子,當初留在墻上,為得是走的時候原路返回。

  站在樹下抬頭看,不由一驚,兩面鏡子竟然都不見了。

  連忙背靠著大樹,四下打量。

  樹下雨小了很多,但落下的雨滴卻很大,滴落在脖子里有些不舒服。

  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鏡子去哪兒了?

  轉念一拍腦袋,傻逼了吧?這么大的雨,什么橡皮泥能堅持到現在?

  于是連忙低頭找,果然在墻下找到了一面。

  另一面呢?

  沒有!

  肯定在里面!

  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點四十。

  東京時間比我國快了一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四點四十分了。

  要不是下雨,天也快亮了。

  我又回到了鐵門前。

  插上那四根監控數據線后,如果貼著東圍墻走,從安放小鏡子的墻頭出去,是沒有問題的。

  可院子里那個位置并沒有樹,圍墻又太高,助跑也上不去。

  只能從鐵門這個位置出來!

  抬頭看。

  這里有個攝像頭,就在西側圍墻的墻垛上。

  如果從鐵門走,一定會被拍上,雖說自己現在是白曉川,可也不能留下影像,否則早晚是個麻煩!

  怎么辦?

  看著這個攝像頭,突然靈光一閃!

  我跳上了那輛三菱吉普,隨后用力一竄,兩只手扒在了鐵門上。

  再是小心翼翼,鐵門還是發出了“哐”的一聲。

  我兩只手吊在鐵門上,一動不敢再動。

  大雨拍打在我的臉上,很快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越澆越冷,牙齒都在打顫。

  奶奶的,真他媽就不是人干的活兒!

  有這個精神頭兒,自己和唐大腦袋能順走貪官一車的錢!

  轉念又想起當年婚禮上的霍青書,不由慚愧起來,到底是什么,讓他毅然舉起那把手槍,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殺?

  或許自己缺少的,就是那個……

  院子里始終沒有動靜。

  這個時間了,我孫子弘樹又喝多了酒,西村秀美也肯定覺得劉校通早就跑掉了,兩口子應該都在睡夢中。

  賭一把!

  不賭也不行!

  于是我雙臂用力,一只腳蹬在了墻垛側壁上,嗖——人就騎上了鐵門。

  大門口位置因為走車和人,并沒有紅外線探頭。

  人在門上,但我整個身子都是傾斜的,下意識躲開了攝像頭。

  轉念才想起來,線都讓自己拔了,怕個屁!

  我很清楚,其實這里有個漏洞,就是攝像頭硬盤里的影像與停電時間對不上。

  這也沒有辦法,自己只能賭這趟沒有打草驚蛇,我孫子弘樹不會去查監控。

  另外,還有一個僥幸心理。

  即使真查了。

  也是停電前幾十秒,攝像頭沒有了圖像。

  而來電后,又是不到一個小時就恢復了一切功能。

  這些,都有可能是雷雨天導致的線路故障,不是沒有可能!

  西側墻外有棵樹。

  我用力扯過最近的一條樹枝,抖動著將葉子擋在了攝像頭前。

  可一松手,樹枝又收了回去。

  兩條大腿勾住鐵門,揚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再一次扯過來,緩緩捋著它的枝條,既不能讓它斷,又能順過來。

  終于可以了!

  歪頭打量了一下,很自然。

  畢竟正在下暴雨,樹葉枝條在風吹雨打下,遮擋住了攝像頭,并不奇怪。

  跳下鐵門,快步走進院子。

  首先來到先前跳下來的位置,果然在圍墻邊找到了那面小鏡子,裝進褲兜。

  來到別墅東側。

  打開配電箱,將四根數據線全部插好。

  閃身躲到了圍墻邊。

  緊貼墻往出走,馬上就要到那個攝像頭的監控范圍內了……

  突然,墻外傳來汽車的發動機聲。

  又來人了嗎?

  我趴在了草叢里,一動不動。

  鼻子里聞到了青草的氣息,雨水洗刷著我的臉。

  再這么澆下去,人皮面具真快掉了!

  很快,車走遠了,虛驚一場。

  是路過的車,沒發現劉校通的尸體,幸好藏在了車下面。

  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看似有些婆婆媽媽,可真遇到事情以后,就會發現小心無大錯!

  再看大門西側墻垛上的那個攝像頭,還被樹葉擋著呢!

  我快步疾走,很快出了院門。

  把尸體從車下拖了出來,抱起來就走。

  別墅里面,我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這場大雨,也會把院里院外一切抹凈。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離這里越遠越好!

  雨水冷,尸體也冷,越走越冷,感覺兩條手臂像灌了鉛一樣。

  怎么一輛車都看不到?

  再這么走下去,肯定出問題。

  就算是下雨,天遲早也會亮,自己抱著個尸體去哪兒?總不能真把他扔大道上吧?

  也幸好是這種天氣,這片富人區一個人都看不到,否則碰到人還真不好解釋。

  終于看到了一輛雙色的日產藍鳥轎車,橫在一家圍墻旁。

  我沒猶豫,過去后把尸體放在一旁,拉出龍牙,哆哆嗦嗦十幾秒才打開了車門。

  隨后就愣在了那里,方向盤呢?

  丟了?

  再往里看才反應過來,人家這邊右舵車。

  把尸體塞進后座,進到駕駛位置,很快發動了車。

  一腳油門就跑了。

  出了這片區域,上馬路后這個別扭,總想跑旁邊車道去開。

  暖風熱了。

  我連著打了十幾個噴嚏,口水讓前風擋更模糊了。

  緊接著,渾身開始哆嗦。

  糟了,要感冒!

  奶奶的,扔哪兒呢?

  一定是越晚發現越好,失蹤找不到才好。

  要不……

  聯系八局的人,讓他們處理呢?

  天色朦朦朧朧,雨刷不停刮著,這是開到哪兒了?

  仔細往外看,怎么一輛車都沒有了,越開越荒涼,這還是東京嗎?

  前面好像有個橘色小燈在閃,橫著路牌,開到近前,見牌子上寫著:工事中……迂回……

  我就認識這五個字。

  工地?

  我靈機一動,停下了車,打開車門下去看。

  原來是在修路。

  這個時間肯定沒工人,我想找把鐵鍬,再去找個地方埋了。

  可這工地收拾的也太干凈了,除了前面坑坑洼洼地面里的水,其他什么都沒有。

  沒辦法,只好又回到了車里。

  啊——嘁!

  啊——嘁!

  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回頭看了一眼……

  靠,這貨耷拉著腦袋,眼珠子還瞪著呢!

  我按著了棚頂燈,探過身子,掰著他蒼白的手仔細看,被大雨澆了這么久,十根指甲里面早已經干干凈凈。

  他右手無名指上,戴了個老式的黃金戒指。

  想了想,用力擼了下來,不是貪圖他的東西,只是覺得或許以后能用上。

  在床底下的時候,因為怕他手機來電話或者信息,所以翻出來以后趕快關機,也沒再接著翻找。

  這時候就得好好翻翻了。

  這家伙沒帶包,也只有兩個褲兜。

  兜里就一沓日元,其他什么護照、身份證都沒有。

  把那沓錢裝進了兜里,戒指放在了挎包里。

  回過身,用胳膊胡亂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可不遭這個罪了!

  掉頭往回開。

  四十分鐘后,拐進了一條巷子。

  貼邊兒停好車,從包里取出裝手機的密封袋,拿出手機,發出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一個字:千。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同樣是一個字:面。

  我又回過去一個字:佛。

  很快回來兩個字:慈悲。

  我這才打了過去,“老板,需要早餐服務嗎?”

  “熱乎的嗎?”聽他的聲音,大約三十多歲,普通話很標準。

  我有點兒惡心。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聽到“熱乎”兩個字,我就想起了那天下午幫陳躍東澆的大糞。

  “熱乎的……嘔——,不過需要你自己來取!”我說。

  那邊明顯怔了一下,估計沒明白他怎么惡心著我了,不過還是按照提前定好的暗語說:“給我地址!”

  我把小巷的名字告訴了他。

  掛掉電話往前開,在另一條巷子里停了車。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天已經亮了,不過巷子里一個人都沒有。

  打開挎包,翻出半盒煙,濕透了。

  奶奶的,只顧著保護手機了!

  探著身子去翻副駕駛位置的儲物箱,還真有煙,白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拿出打火機點著,不好抽。

  對付吧!

  要飯還嫌餿?

  放下一點車窗,美滋滋抽著煙,暖風一直吹著,身上的衣服開始漸漸干了。

  拿出劉校通那臺諾基亞3310手機,開機。

  空的,竟然是空的!

  電話薄、通話記錄和短信,統統都是空的!

  想想也不奇怪,自己手機也是這樣的,所有號碼都在腦子里,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一絲線索。

  關上手機,又放了回去。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扔掉,拿回八局,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辦法。

  轉念又想起貓爺。

  他肯定也在日本,或許這臺手機能幫自己找到他!

  斷斷續續抽了四根煙,困得迷迷糊糊。

  已經過了五十分鐘。

  天早就亮了,外面的雨也近乎停歇,只是時而還有些許的細雨紛紛。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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