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離開之后，安貝貝一下子就站不住了，她坐在地上，手指輕輕描繪著墓碑上的字，泣不成聲。
“騙子，你這個騙子，你又騙了我。”
說什么媽媽病逝，自己因為欠債被人追債，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方辰羽，你就是個大騙子！”
安貝貝摩挲著墓碑上的生卒年日期，驀地想起了一件事，在方辰羽出事的那一日，她曾在片場心絞痛地厲害。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早有預兆嗎？
她扶著墓碑，哭得無聲，手心里的玉佩將她的掌心都弄出了印子。
小林等在墓園門口，等了許久，等到他都忍不住想要上去看看的時候，安貝貝下來了，她的眼睛紅腫，看樣子是哭過了。
“你、你還好嗎？”小林問道。
安貝貝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那我送你去酒店吧。”今天時間已經晚了，再趕回L市是來不及了。
“能不能送我去他家？”安貝貝猶豫著說道，其實她并不知道這些年方辰羽都是住在哪里。
“可以。”小林答應了。
方辰羽家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打掃得很干凈。
“這房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不過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人來打掃，所以還是干凈的，不過過一段時間，這房子就不是他的了。”
方辰羽生前有過遺囑，如果自己犧牲了，就把名下的財產全部捐給國家。
安貝貝點點頭，送走了小林之后，緩緩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靜靜打量著房間，想象著方辰羽住在這里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
像他那樣愛干凈的人，肯定是一回來就開始搞衛生吧。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他們需要輪值打掃校園，每個月，每個班級都會輪到一次，她負責的實驗樓前的空地，需要將地面掃干凈。
秋日的校園里，地面上都是落葉，她只草草將樹葉掃做一堆，然后就會想辦法偷懶，而方辰羽掃完他自己負責的區域之后，就會跑過來將她打掃過的地方再打掃一遍。
每次看到，她都會說：“方辰羽，你打掃那么干凈沒用的，等會兒又是滿地落葉，讓這些落葉自由散落不好嗎？”
方辰羽總是笑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輪到他們打掃教室的衛生，那更是將角角落落都弄干凈了。
“方辰羽，你是不是有潔癖啊？”安貝貝當時坐在課桌上，晃蕩著雙腿，笑著問他。
方辰羽搖頭，也笑著回應，“只是想著干凈一點，你會舒服一點。”
安貝貝是個愛干凈的人，卻很討厭打掃衛生。
想起往事，安貝貝輕輕笑了，眼淚卻落下來。
“方辰羽，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低聲呢喃。
他不會知道，她曾經幻想過等他們畢業了之后，他們住在以前的畫面——方辰羽會將他們的家打掃得干干凈凈，甚至會在她回家時候做好飯菜等著她，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洗碗，一起看電影，然后一起進入夢鄉。
安貝貝在這里住了三天，離開前，她將整個房子都打掃了一遍，角角落落，纖塵不染。
她握著門把手，再次回望這個她住了三天的方辰羽的房子，輕輕說了一聲：“再見了，方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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