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掌燈判官 > 第五百五十六章 有!
  摸摸小手,貼貼臉蛋,徐志穹一路上都坐在大師姐身邊。

  不是他毛手毛腳有意占師姐的便宜,實在路上顛簸,馬車里也太擠了。

  到了望安河,徐志穹戀戀不舍的別了師姐,最先下了車,坐在對面的楚禾搓著手,紅著臉,正想坐在師姐邊上,被師姐一眼瞪了回去。

  這位置已經有人了,雖然徐志穹現在不在這里。

  望安河自西向東貫穿了大宣的京城,是整個京城最繁華的所在,徐志穹的家在河邊,住在這么繁華的地方,出身應該不會太差。

  徐志穹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的出身,想著母親和院長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想著自己的便宜老爹能不能面對殘酷的現實。

  隨著家門口的臨近,記憶漸漸清晰,徐志穹發現自己多慮了,他根本沒必要為自己的父親擔心,因為他從未見過父親。

  有些記憶,原主一直不愿意想起,因為想起了會很疼。

  十八年前,徐志穹的母親有了身孕,他的父親徐勇仁參軍入伍,到北方作戰去了。

  一去就是八年,八年之后,母親收到了消息,徐勇仁戰死沙場,尸骨無存,僅留下了一件滿是鮮血的戰衣。

  母親拿著戰衣,在兵部哭了三天三夜,兵部沒做理會。

  母親又帶著去了武徹書院,也不知道她和院長是什么交情,院長林天正破例收了平民出身的徐志穹,成了武徹書院的弟子。

  在書院求學三年,母親病逝,這個家里只剩下了這個傻小子。

  接下來的七年時間里,這傻小子每個月都會回到家里住上兩天,這座望安河邊的房子,成了傻小子唯一的寄托。

  徐志穹替原主唏噓一番,背著行李走在了河邊的大街上,路過萬花樓,剛入行的姑娘章玉簫上來攬客:“公子,進來坐坐!”

  另一位攬客的姑娘沈月紅把章玉簫拉到了一旁:“看仔細些,看看那人的衣服上有多少補丁!”

  玉簫吐了吐舌頭,又去尋覓別人,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徐志穹一眼。

  衣裳雖然破了點,但這小哥還是蠻俊俏的。

  兩位姑娘聲音不大,但徐志穹聽得一清二楚。

  嫌我窮?

  那個穿紅衣服的,我記住你了,以后我來這,每人臨幸一次,就不照顧你生意……

  剛走過萬花樓,身后突然抬來了一頂轎子,隔著轎紗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聞到一陣陣怡人的香氣。

  一名剛剛走出萬花樓的客人問道:“這是誰的轎子?”

  另一名客人道:“七郎茶坊的潘水寒,別的不說,這香味我是真真記得。”

  “要不咱們去那茶坊喝一杯?”

  “不怕大哥見笑,小弟最近手頭緊,三十兩一壺的茶水,有點消受不起。”

  “值什么?哥哥我請你就是了!”

  潘水寒?

  好像是京城一位名姝。….名姝長什么樣子?比韓笛還美么?

  比韓笛美又怎那樣?難道還能比大師姐更美么?徐志穹看不上這種庸脂俗粉。

  過了連理橋,到了橋頭瓦市,牡丹棚子勾欄的門口上掛著一對燈籠,燈籠下面掛著兩幅招子。

  瓦市勾欄,是大宣最具標志性的娛樂場所,是城市里的娛樂中心。

  瓦市里有酒肆、茶坊、飯店、攤鋪和勾欄。其他的場所都好理解,勾欄有些特殊,這是從事商業演出的地方。

  勾欄可以理解成為一座劇院,勾欄的招子,就是劇院門前的海報,上面寫寫畫畫,列明今晚的節目和演員。

  今天的節目是相撲,招子上面畫著兩位窈窕女子。

  這兩個女子一個叫摘星手肖三娘,另一個叫不動山黑四姐。

  她們兩個是賣藝的,但不唱曲,不彈琴,也不跳舞,她們是相撲力士。

  相撲,徐志穹在前世是看過的,相撲力士的服裝很有特點,很省布料。

  肖三娘和黑四姐的服裝和那些男子相撲力士基本相同,但她們并不肥壯。

  她們不算清瘦,但也絕對不胖,身材比普通女子要矯健勻稱。

  今晚,在牡丹棚子勾欄,兩位人氣極高的女力士,將上演一場精彩對決,勾欄的伙計在門口拼命吆喝:“六十文錢,包茶水,送果子!”

  六十文錢門票,約合三十塊錢,包茶水,還送水果,這是良心價。

  徐志穹身上一共有五文錢,他決定今晚先不看這種低俗的表演。

  今晚他已經選好了目標——站在胡同口的一名年輕姑娘。

  這姑娘年紀在十五六左右,衣著樸實,未施粉黛,端正的五官之中帶著天然和純情的美。

  徐志穹上前問價錢:“多少錢?”

  姑娘道:“一文錢一個。”

  徐志穹掏出一文錢:“我要兩個。”

  姑娘看了看銅錢,瞪著澄澈的眼眸看著徐志穹,道:“你聾了怎地?雞蛋一文錢一個。”

  徐志穹憨憨一笑,吸溜了一下鼻涕:“妹妹你這么俊,雞蛋又這么新鮮,就多給我一個唄。”

  姑娘眨眨眼睛道:“我長得俊,我的雞蛋好,然后多給你一個?”

  徐志穹點頭道:“是呀,要是人長得不俊,肯定不能多給呀!”

  姑娘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給徐志穹拿了兩個雞蛋。

  徐志穹拿著雞蛋,歡歡喜喜進了巷子。

  如果原主的記憶沒錯,房子里還有半袋陳米。

  殺道修者得吃肉,徐志穹吃不起肉。

  有兩個水煮蛋,再加上一碗米粥,今晚的晚餐也算看得過去。

  巷子深處比河邊安靜了許多,這讓徐志穹能聽清一些聲音。

  比如說身后的腳步聲。

  有人跟蹤他。

  腳步迅捷有力,是有修為的。

  這人是誰?

  還能是誰?

  徐志穹用余光一瞟。

  鄒順達跟來了!….這廝還真是糾纏!

  鄒順達必須纏住徐志穹,他答應余大公子一定要弄到聚元丹。

  為了能到刑部供職,鄒順達賭上了一切,連書院的辭呈都準備好了。

  結果他被徐志穹的空盒子給耍了,現在甚至有殺人的心思。

  聽著腳步聲迫近,徐志穹撒腿就跑。

  鄒順達一怔,這傻子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機敏?

  既然被發現了,鄒順達也沒必要藏著,健步如飛追了上去。

  殺道修者的速度極快,在九品時就能達到三粒。

  粒是通過測試來衡量速度的單位,測試的方法頗為講究。

  選一個沒風的日子,從兩丈高臺上灑落一百斤稻米,被測試者從一百尺開外發起沖刺,在稻米落地之前,從空中抓取稻米。

  一次只允許抓取一粒,稻米全部落地之前,抓的越多,證明速度越快。

  三粒的速度算快嗎?

  非常的快!九品的霸道修者只有一粒的速度,像生道、儒家、墨家、靈秀、陰陽家的修者一粒都沒有,沒等沖到地方,稻米已經全部落地了。

  八品的殺道修者速度有五粒,鄒順達是七品中的修者,速度已經達到了九粒,可他竟然追不上徐志穹。

  各家修行體系中,除了宦門,殺道最快,鄒順達七品,沒道理追不上徐志穹一個九品。

  難道說徐志穹偷學了宦門的手段?

  不應該呀,代價太大了。

  宦門又叫中人門,這一門不僅速度快,而且出手狠,但是入品的代價太大。

  這小子是個狠人,居然兩門兼修,難怪他能打敗劉德安,跟他交手,必須得加點小心。

  徐志穹沒有對酒襠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跑的這么快,眼下當緊的問題是該往哪里跑。

  到了前邊的胡同口,往左一轉就是家。

  跑回家里去?

  家里就他一個人,跑回去,等于讓鄒順達甕中捉……人。

  不能回家,得去隔壁童青秋大哥的家里。

  童青秋是一位陰陽師,剛來京城的時候窮困潦倒,差點餓死在街頭。徐志穹的母親給了他不少接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等母親去世后,這名陰陽師也一直照顧著徐志穹,遇到這種事情,他不會看著不管。

  眼看到了胡同,沒想到胡同口站著一群人,圍的水泄不通。

  徐志穹心下惱火:這倒霉催的,這些人在這做什么?

  這群人在看熱鬧。

  大宣國的富貴人家喜歡養狗,一位夫人帶著幾個婢仆出來遛狗,走到望安河,狗突然跑進了巷子,兩個仆人追了過來,發現這條黑狗在胡同口咬住了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身邊還有個老乞丐,是他爺爺,老乞丐上前打狗,被仆人一腳踹翻在地。

  “老東西,敢動我們家公子!”

  小乞丐哭的撕心裂肺,老乞丐爬在地上和狗撕打,兩個仆人對著老乞丐拳打腳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兩個仆人也擔心惹事,本想把狗牽走,可這狗咬著小乞丐,就是不松口。

  這孩子命大,沒被咬中腦袋,只被咬住了頭發,頭發被扯下來好幾把,孩子臉上全是血。

  這兩個仆人敢打老乞丐,卻不敢動這條狗。

  一個仆人指著黑狗,小聲說道:“要不踹它一腳?”

  另一個仆人道:“你想死怎地?信不信夫人打死你,你看夫人什么時候舍得動過它一下……”

  話沒說完,徐志穹突然沖到人群當中,一腳踹在了黑狗的下巴上,黑狗嗚咽一聲,松開了小乞丐,趴在地上,弓著身子,沖著徐志穹咆哮。

  好大一條狗,身長一丈多,和一只老虎的體型差不多。

  看熱鬧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這下戲碼大了。

  “這人是誰呀?”

  “徐家的傻小子。”

  “他敢動張夫人的狗?”

  “這小子算是完了!”

  前有惡犬,后有恩師,徐志穹的處境有點窘迫。

  他想跳過這只惡犬,可惡犬率先沖了過來。

  雖說修為被廢了,可好歹也在武徹書院打磨了十年,對付一條狗自然不在話下。

  徐志穹上前一腳,至左向右,踢在了狗嘴上,黑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沒等它站穩,徐志穹上前又是一腳,從右向左,還是踢狗嘴。

  狗頭往左一偏,黑狗摔在了地上,徐志穹還想再補一腳,一個仆人拎著棍子,劈頭蓋臉打了上來:“你個雜種,活膩了是吧!”

  徐志穹躲過棍子,一拳放倒了仆人,另一名仆人上前一拳打中了徐志穹的肚子,徐志穹咳喘一聲,后退了好幾步。

  這仆人好大力氣,他有修為。

  仆人完了挽袖子,指著徐志穹道:“小雜種,傷了我家公子,爺爺今天非得卸下來你一條腿!”

  你家公子?

  狗仗人勢的見過不少,人仗狗勢還是頭一回見到。

  這才穿越第一天,竟然漲了這么多見識!

  兩個惡仆堵在眼前,那條黑狗也在慢慢靠近。

  徐志穹從背架里取出了石板,準備和他們拼命。

  鄒順達站在人群之中,皺緊了眉頭。

  他不在乎徐志穹的死活,但他擔心聚元丹會出意外。

  眾人屏息凝神,想看看這徐家傻小子怎么死。

  忽聽身后傳來一聲怒喝:“哪個雜種敢動我家火兒!”

  火兒?

  這狗叫火兒?

  一名婦人帶著兩名婢子走了上來,扯開眾人,站在了徐志穹面前。

  傳說中的張夫人來了。

  被打的仆人和黑狗一起沖向了夫人,仆人連哭帶嚎,黑狗聲聲嗚咽。

  張夫人聽明白原委,拿起一條棍子道:“給我打死這個雜種,他這條賤命我要了!”

  徐志穹拿著石塊,連退幾步,掃視著圍觀的眾人,突然看著鄒順達喊道:“恩師,救我!打死這個不要臉的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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