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掌燈判官 > 第五百九十四章 呼呀,老賊還不受死!
  在一眾冥道修者的注視下,杜春澤走進了偏廳。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三個人非要把昭興帝的魂魄放出來看來他們三個不是來動手的,是來說理的。

  站在杜春澤的角度上,這理不好說,也說不清。

  但杜春澤不慌,他不會給對方說理的機會。

  杜春澤看著鐘劍雪道:“還真是叛賊殺進了閻羅殿,鐘劍雪,你這狗賊還敢回來,當真以為我望安殿無人么?”

  鐘劍雪笑道:“望安殿有的是人,這多好兒郎都在,可惜卻在你這老畜生手下當差!”

  杜春澤眼角一垂:“狗賊,死到臨頭,卻還逞口舌之快,我且問你,你勾結外賊,殺了多少同道?”

  他想把話題全都集中在鐘劍雪身上,只要激怒眾人圍攻鐘劍雪,趁亂把他殺了,事情就解決了一大半。

  接下來就剩下了“白悅山”和馬尚峰。

  他們終究是外人,冥道修者不會信外人的話,就算信了,他們也不敢為了兩個外人跟杜春澤翻臉。

  如果他們肯把昭興帝的罪業交出來,就放他們一條生路,事情到此了解。

  如果他們執迷不悟,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白無常田國遠沖著鐘劍雪喊道:“叛賊,你好大膽!”

  鐘劍雪咬牙道:“田國遠,說我是叛賊,你且拿出些憑證!”

  田國遠冷笑道:“之前的事情姑且不論,而今你把外賊帶到了閻羅殿,這就是認罪了!”

  黑無常曹興瑞道:“弟兄們,咱們一并動手,將這叛賊連同幫兇一網打盡!”

  沒等眾人有所反應,“白悅山”先笑了一聲:“呼呀,杜閻君,你們一口一個外賊,這是說誰呢?”

  杜春澤喝道:“誰殺我同道,誰便是賊!”

  “白悅山”道:“呼呀,你那幾個同道都該殺,你個老賊更該殺!”

  杜春澤放聲大笑:“白大夫,你好張狂,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你說老夫該殺,該不該殺,由得你么?”

  “白悅山”道:“呼呀呀!由不得我,卻由得天理,現在我就把梁顯弘的魂魄放出來,你勾結邪道,把饕餮殘魂和外身賣給了這昏君,該不該殺,且讓諸位問個分明!”

  一眾冥道修者面面相覷,議論之聲不斷。

  白無常田國遠喝道:“你們不要聽外人讒言,先將這反賊拿下!”

  “且慢!”施程大喝一聲:“諸位,不要貿然插手,這事情有蹊蹺。”

  “有什么蹊蹺?”黑無常曹興瑞指著施程破口大罵,“你算什么東西?你聽不見殿君的命令嗎?你是不是跟反賊有勾結?”

  施程一笑:“曹大哥,別急著羅織罪名,且讓白大夫把梁顯弘的魂魄放出來,這事情到底是什么來由,咱們一問便知。”

  是什么來由,施程心里非常清楚,他一直在暗中幫助鐘劍雪收集罪證。

  “白悅山”拿著罪業,輕輕摩挲:“杜閻君,你怕了不成?看來這樁樁件件的罪過,都被我說中了!”

  “一派胡言!”杜春澤上前搶奪罪業。

  不搶不行了。

  換做以往,杜春澤還有耐心周旋下去,因為他知道昭興帝的罪業上加著封印。

  但這封印本就是白悅山加上去的,他自然能打開,一旦他把昭興帝的魂魄放出來,很多事情就全都跟著抖出來了。

  杜春澤右手抓向罪業,只抓到了一絲殘影。

  “白悅山”拿著罪業在杜春澤面前晃來晃去:“呼呀,你倒是來拿呀!”

  杜春澤抬手對“白悅山”畫了個圈,想用畫地為牢把“白悅山”困住。

  “白悅山”速度太快,杜春澤根本圈不住他,交手兩合,“白悅山”抽出一把折扇,笑一聲道:“老賊,你可小心了!”

  田國遠見狀大喝一聲,沖向了鐘劍雪:“叛賊,哪里走!”

  鐘劍雪拔劍相迎。

  與此同時,曹興瑞沖向了徐志穹。

  六人在偏廳里廝殺起來,施程和眾人且在一旁看著。

  不是他們對杜閻君不忠誠,是他們本身修為不夠。

  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就是施程,也只是個六品而已。

  施程都不上,他們也不想輕易送死。

  況且施程說的也有道理,這事情確實有蹊蹺,杜閻君為什么不敢把昭興帝的罪業放出來?為什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問個明白?

  六人廝殺激烈,田國遠修為在五品下,本就不是鐘劍雪的對手。

  但這里是陰間,曹興瑞和馬尚峰修為相當,應該占盡上風才是。

  可曹興瑞在馬尚峰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廝殺之間,身上卻多了不少傷口。

  曹興瑞有些慌亂,他聽說過徐志穹身上有不少兵刃,有的兵刃有毒,有的帶著術法,中了一下,隨時可能沒命。

  杜春澤這廂打的也吃力,“白悅山”動作越來越快,杜春澤只能疲于招架,而且雙手都受了傷,鮮血不住流淌。

  可施程很快看出了端倪,杜春澤看似無力還手,實際已經有了九成九的勝算!

  他在“白悅山”身上留下了記號。

  鐘劍雪也察覺了異常,突然對著“白悅山”喊道:“小心!”

  “白悅山”聞聲,低頭看了看胸口。

  在他胸前的衣衫上,有一片血跡。

  這片血跡并不普通,仔細一看,是一條三寸多長的小蛇。

  杜春澤拼著受傷,就是為了在白悅山身上留下這個記號。

  這是冥道四品技,抽魂!

  這個記號只要留在了敵人身上,杜春澤隨時可以發動抽魂之技。

  發動技能的方法非常簡單,杜春澤只需要觸碰“白悅山”一下,就能把“白悅山”的魂魄從軀體里抽出來。

  激戰之時,杜春澤勐然抓向“白悅山”的肩頭,出手極其隱蔽。

  幸虧上官青身手敏捷,雙肩下沉,躲過了杜春澤這一抓。

  抽魂之技落空了。

  但落空了不要緊。

  這技能沒有次數限制,只要杜春澤氣機足夠,用多少次都無妨。

  除非上官青能騰出手來,把這衣服脫掉,扔到一仗開外,否則杜春澤只要碰到上官青,就能把他魂魄抽走。

  而且杜春澤還不必急著碰“白悅山”,他可以等著白悅山來碰他!

  事態危急,徐志穹在廝殺之間把手摸向了腰間的天光咒。

  臨來之時,他叮囑過上官青,他帶了兩枚強悍的符咒,危急關頭能逆轉戰局。

  徐志穹剛要催動法咒,卻見上官青隱隱向他搖頭。

  不要用法咒?

  為什么不用?

  因為上官青認為時機還不夠危急。

  他有把握在不用法咒的情況下的擊敗杜春澤。

  誰給他的信心?

  杜春澤再度出手,掏“白悅山”的右肋。

  上官青閃身避過,還不忘唱了一句:“呼呀,你這沒羞恥的老賊,你想往哪摸?”

  杜春澤再度出手,伸向了“白悅山”的腰間。

  “呼呀!”上官青再次閃過,“你這老賊,當真無禮,我這蠻腰豈是你能摸得!”

  鐘劍雪想不明白上官青用意,這樣周旋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上官青不能觸碰杜春澤,無論是兵刃還是身體,一旦觸碰到,就會被抽走魂魄。

  碰不到杜春澤,就不可能殺了杜春澤。

  按照這種趨勢,上官青沒有半分勝算。

  周旋了幾十回合,杜春澤用了幾次四品技,卻都未能得手,氣機耗損不小,他不想再纏斗了。

  他勐然伸出左手,去掐“白悅山”的喉嚨。

  這是一個敗招,上官青的速度遠在杜春澤之上,他的脖子怎么可能被杜春澤掐住?

  上官青一閃身輕松躲過,打開折扇,來砍杜春澤的左臂。

  這是杜春澤故意賣的破綻。

  他再次發動了四品技。

  只要“白悅山”的扇子碰到他的手臂,他就有把握抽走“白悅山”的魂魄。

  就算這只手當真搭上了,換白悅山一條命也值了!

  鋒利的扇沿斬在了手臂上,先破皮,再入肉,接著斷骨。

  杜春澤咬牙扛著,右拳一捏,發動了七品技,他要把“白悅山”的魂魄徹底湮滅。

  可捏了半天,他什么也沒捏到。

  他沒有抽出“白悅山”的魂魄。

  上官青猙獰一笑,轉過扇面,連他右手一并切了。

  杜春澤還在施展四品技,可“白悅山”的魂魄始終抽不出來。

  失去了雙手的杜春澤,基本失去了抵抗能力。

  上官青拍了拍杜春澤的臉:“老東西,想抽我的魂?你當我不知道你這手段?”

  杜春澤驚駭的看著“白悅山”。

  “呼呀,你這老賊還不受死!”上官青再一揮扇子,直接把杜春澤的腦袋砍了下來。

  杜春澤還沒死透,他存著最后一絲意念,想要讓魂魄出竅,立刻去九層閻羅殿,吞服還魂丹,借尸體還魂。

  上官青眼疾手快,把他頭上的罪業摘了下來。

  杜春澤的魂魄直接被封進了罪業。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這場戰局。

  為什么杜閻君抽不走“白悅山”的魂魄?

  明明有九成九的勝算,為什么杜春澤眨眼之間就把命丟了?

  只有徐志穹能看明白。

  他看到了杜春澤罪業的長度,足有兩尺一。

  冥道修者活著的時候,他們的罪業是看不見的。

  以杜春澤的種種惡行,有兩尺一的罪業倒也不足為奇。

  但杜春澤換過身體,他擺脫過一次罪業,按理說頭上的罪業不該這么長。

  可他頭上的罪業剛好過了兩尺。

  徐志穹看了看上官青,看來他是得了高人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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