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掌河山 > 第一八三章 推土機段怡
    旗桿一動,整個烏程軍齊刷刷的發出了喝聲,緊接著他們的陣型發生了變化,像是潮水一般襲來。

    “程穹!”

    段怡循聲看去,只見那城樓之上,王守跳起了腳來。

    他雙手趴在城墻上,朝下看了看,又怒又惱的,隨后又后退了一步,閉口不言。

    崔子更尚未動,那邊的趙傳神已經領著蘇家軍,率先迎戰上去。

    “段三,趙叔搶先一步了。這是什么大陣仗,我還是頭一回見!”

    段怡聽著身側蘇筠的話,心中贊同無比。

    不光是蘇筠,她也是頭一回,瞧見這般陣法。顧從戎打仗大開大合,拼的是真刀真槍。

    即便是用陣法,那也用的是兵書之上常見的那一些,而吐蕃蠻族就更加只會橫沖直撞了。他們一路打來,守城多過攻城,更是第一次遇見行詭道者。

    那烏程將士,像是跳大神一般,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沖到了跟前來。他們像是一條條的海浪,將人整個的包裹了進去。

    段怡一邊面無表情的提槍刺去,一邊暗自觀察著大局。

    這一看不打緊,越看越是心驚。

    烏程軍乃是江南東道的正規軍,他們經年累月的一起訓練,無論是打仗的本事還是默契,都要遠勝于他們剛剛在黔中拉來的這一只新軍。

    黔中積弱,幾乎挑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將領來,反觀江南東道,才在一個湖州,他們就遇到了韋猛還有程穹。

    若是當初圍攻劍南的都是這樣的人……那誰勝誰負,屬實難說。

    更奇妙的是,每次他們覺得要沖破如今烏程守軍的陣法,那程穹手中的大旗,便會動上一回,幾乎是一瞬間,這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便立即變幻的陣型。

    “崔子更,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離那城門越來越遠了”,段怡說著,一槍刺穿了一個烏程士兵的喉嚨。那人一倒下,另外一個人又猛撲了上來。

    她說著,朝著四周看去,先前還跟在她身邊的蘇筠,不知不覺的,被這詭異的陣法,給擠開了去,幾乎要遠得沒有影子了。

    她仔細的看著,瞧見趙傳神已經到了蘇筠身邊,放才安心了幾分。

    不等崔子更回答,段怡又道,“我去殺程穹,至少讓他不能夠及時變幻陣型。你去兩位先生身邊,讓他們破陣。”

    這樣被動挨打下去,是絕對不行的。

    崔子更是主帥,需要布局用兵,只有她是閑人一個,這個刺客她去那是最合適的。

    再則,之前看著崔子更大戰韋猛,她早就心癢手也癢了。

    她想著,提著長槍拍馬而去。

    那程穹顯然發現了段怡的意圖,靜靜地看著她,再一次揮動了手中的大旗。

    段怡只覺得眼前瞬間變色,飛沙走石隱隱有雷鳴音。

    “靠!”段怡驚呼出聲,“打仗就打仗,你搞什么玄學!”

    段怡嘴上罵罵咧咧,腳下越發的小心。

    明明她是筆直的朝著那程穹去的,可打著打著,不知道為何便偏離了。

    段怡想著,一槍又戳爆了一個士兵的腦袋。

    p;  那士兵閃避不及,連叫都沒有叫喚一聲,便被她挑飛出去。那士兵像個炮彈似的,砸中了好幾個人,躺倒一大片。

    段怡瞧著這小小的騷亂,靈機一動,大喝一聲,那長槍竟是打橫朝前猛地推去。

    “推土機段怡,見過沒?管你什么陣法,姑奶奶將你家墳頭產平了去,就不信還不能把你挖出來鞭尸!”

    她的氣力雖然不如韋猛,但也遠非尋常的士兵所能擋住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遭的目光便全都被段怡給吸引了。

    好家伙,那烏程軍一個個的瞧得目瞪口呆的,倒是黔州軍,軍心大振都激動起來。

    這是怎樣的奇葩場景。

    只見段怡揮舞著長槍,橫掃一大片,她簡直宛若一頭第一次耕地的小牛,不懂得蓄力,猛耕過去……

    那氣勢,別說人堆了,便是這里有座愚公門前的山,她都能夠給鏟平了去。

    終于推的人越來越多,她離那程穹,也只有了一步之遙。

    段怡狡黠一笑,陡然泄力,猛地一翻踩著那人堆,朝著程穹刺去。

    程穹并未閃躲,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卻是膽兒肥得很,“顧使公一代忠良,段三娘子又何必與虎謀皮,同崔子更那等狼子野心之輩為伍。”

    “他可是用天子在定州圍殺他的鬼話來哄騙你,掩蓋他這個人暴虐無比,在定州屠城之事?”

    段怡只覺得虎口一震,那韋猛像是一塊堅硬的盾牌一般,擋在了程穹身前。

    段怡挑了挑眉,滿眼都是興味。

    “屠城?哎呀呀,那鄭王怎么還選了定州做他的賊窟,他是能指揮骷髏,還是指揮鬼魂?好歹也是個智將,不要說話像個智障!”

    段怡說著,激動起來,“哈哈,智將,智障!”

    程穹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何段怡像是打了勝仗似的。

    他從韋猛身后探出腦袋來,又道,“那他有沒有同你說過,他在剿匪途中發了狂,殘殺玄應軍百余人。”

    見段怡不為所動,程穹面不改色的又繼續說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覬覦親嫂嫂,竟是找了一個同嫂嫂容貌有八分像的妓子,金屋藏嬌!”

    段怡神色一變。

    程穹見狀,趁熱打鐵道,“段三娘子你年紀輕輕,涉世未深,不要被崔子更那廝給騙了。他這個人,枉顧人倫,暴虐成性。連自己的長子,都能為餌!”

    段怡長槍使得如同急雨,噼里啪啦地朝著韋猛那掄錘的手攻去,如此情形她還不忘喊道,“還有什么還有什么,你再多說些!我好印成小冊子,賣遍大周去!”

    “我正是想要尋他把柄,你快說說,他還不干了哪些人事?”

    “你莫說那些暴虐的,姑娘嬸嬸不愛聽!那妓子何在,可有畫像?我這心中,像是被貓撓了似的,實在不行,就只能將那崔大郎夫人捉來一觀了,畢竟有八九分像。”

    “那孩子又是哪個生的?你不要說那個金屋藏嬌的了,太不抓人了!我給你想一個怎么樣?”

    段怡說著,瞧著那韋猛因為傷勢過重,終于露了破綻,一個閃身,到了程穹跟前。

    “你不如說是你生的!這樣才夠跌宕起伏,離奇得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