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掌家丫鬟 > 第157章 再次貼貼
  車內氣氛至此完全冷凝成冰,林承繡撫著袖口的紋路不敢看他,適才話一出口,她便有一些些后悔,雖然那是真話,她確實沒想過成親之事,他們兩個充其量算是有一丟丟那個意思而已,什么成親不成親,聽著叫人好不羞惱。

  她悄悄地朝樂亭華那邊瞟了一眼,他低著頭垂眸看著腳下的車板,看不清臉上神情。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到了藥莊,守在莊子上的人問明是府里二公子到來,還帶著個丫鬟,便以為他們出門游玩散心至此,喊了莊頭來才知二人有正事要商議。

  莊頭聽聞藥膳館打算讓藥莊直接往城里送藥材,做藥膳所用藥材想必不會多,倒不是什么大事,但不讓藥行送肯定有說起,便問道:“這怕是不合規矩,照理得和藥行那邊說一聲。”

  那些掌柜和管事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至于說了之后會如何,他只是個莊頭,如管得了上頭的事。

  林承繡挑眉,問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著的樂亭華:“二公子,你說呢。”

  自打進了藥莊,他就沒說過話,眸色黑沉沒一點光亮,說是帶了個丫鬟,卻像是跟著個丫鬟,如今終于開口道:“她要什么就給她。”

  莊頭心里一咯噔,二公子這語調好像不給的話,立馬會有人被就地正法,他們不在城內,對府里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是二公子在京城為官的事還是知道的,當下干脆利落地應了下來,回頭若是藥行那邊不樂意,讓他們找二公子說去。

  莊頭叫來湯圓兒,許多藥材的事他如今已經上手,見了林承繡幾聲姐姐一叫,將莊子上如今還有什么藥材說了說,將林承繡要的記下來,如此談完正事,已經到了晌午,莊頭準備了飯食,兩人簡單用過,沒有馬上回城,聽莊頭說起藥莊后面沒有山卻有個草坡,還連著一片清澈湖水,吩咐了湯圓兒陪他們過去走走。

  難得出城一回,林承繡有些意動,見樂亭華沒有反對,便跟著湯圓兒往湖邊走,湯圓兒小心地陪在兩人身邊,不時看眼樂亭華,最后忍不住皺著眉悄聲問林承繡:“程秋姐姐,你怎地同二公子一起來的?”

  原先樂府里那個七爺不是好東西,欺負丫鬟逼人至死,他怕二公子同那個七爺一樣混賬,而且這么半天二公子連個笑臉也無,看著就極不好惹。

  林承繡趕緊做了個手勢,讓他別再說下去,樂亭華面無表情地聽在耳中,并沒因此動怒。

  早晨出門時他還在想,若她真的躲著,那么他便如袁憲所說主動些,誰曾想她只記得讓他辦戶檔的事,完全沒想過與他日后在一起。

  生母當日是否便是陷在難過失落里走不出去,才會一日比一日憔悴,直至早早逝去。

  他隨車來到藥莊,靜靜看著她如無事人一般,與莊頭提要求,講條件,又同那個莊上的小子以姐弟相稱說個沒完,心中升騰起前所未有的奇異念頭,或許他該和生母一般,得不到回應的情意就該好好收起來,從些天涯遠遁再不相見!

  也許他完全繼承了生母偏執又決絕的性情,今日便是他沾惹情愛的報應。

  耳邊忽地傳來林承繡的聲音:“我在車上說的是氣話,大人能忘了嗎?”

  這句話將他從迷思中拉了出來,回過神發現他們已走到水邊,湯圓兒遠遠地沒跟過來,眼下只有他們兩個,站在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中。

  林承繡回想起在車上,他說會與她成親,此刻如同有了回聲一般,一遍遍地回響在腦海里,不知當時她怎么想的,竟然平靜地、冷硬地說:我不會與大人成親。

  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別叫我大人。”樂亭華答非所問。

  她張了張嘴,實在叫不出除“大人”之外別的稱呼,便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大人,而我,就算不是你們樂家的丫鬟,也與你的身份不相般配。”

  非要讓她說自己配不上他嗎?

  當然在她心里并沒有那樣認為,可世俗人眼中他們確實不般配。

  跟著姨母長大,她早為自己打算過,尋個門當戶對的普通人家,最好是家中人口簡單些,不會給她臉色看最好,她自有本事過好自己的日子。嫁人嘛,不就那么回事,不說姨母,單說周家老夫人、幾位夫人還有周家的出嫁女,個個一肚子怨氣,時時要她熬煮順氣的湯水。

  每個女子都要嫁人,嫁人之后各有各的憋屈,故此林承繡對要嫁人這件事并無期待,更不用提嫁給樂亭華,他的性情她從前領教得可不少,脾氣太差,喜怒不定,表里不一,并非上上之選。

  當然,后來他待她變了許多,想到那個琥珀小獸,林承繡捂住心口,收到它時曾那般欣喜,很長一段時間想起來便心生甜意。

  若是錯過了他,以后還會不會有人能令她生出這般欣喜之情?

  樂亭華不愿聽她用身份不配當借口,周身氣息又變得死氣沉沉。

  枯黃的草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也吹得兩人鬢發皆亂,林承繡的手無意識扯著葉片,突然問道:“你覺得不覺得,我們兩個的想法從不曾一致過?”

  當他初次在月下與她表露心意時,她只以為是樂大人喜怒無常,故意為難她;等她終于回過味來,為之喜悅心動時,他卻翻臉如翻書,懷疑她與池修勾結,上一刻自毀承諾不給她辦戶檔,下一刻便說早想好了和她成親。

  還好她是理智的正常人,不與他一般見識,此刻還能好好地同他說話,這世上還有比她更人美心善的女子嗎?

  樂亭華的眼神更加陰郁,半晌才啞聲道:“可能是因為……我受過詛咒。很小的時候我被生母帶離樂府,她怕被老頭子找回去,便躲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讓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看見我,每天都對我說,若我此生沾惹情愛,她就是死了也不會罷休!”

  林承繡聽得心中發冷,怎么有如此狠心的母親,那時候的他怕是連話都聽不太懂,若非他的生母沒活多長時間,而他的師父收養了他,怕是早就瘋了。

  他繼續說道:“小時候不明白她的怨和恨,后來明白了,不過是為了愛而不得。”

  遇上樂老爺那樣的俗物,生母一腔摯愛情意錯負,也太不值得了。

  他總是用生母來稱呼她,想必心中也是有怨,怨她沒給他母親的愛和溫暖,林承繡覺得他十分可憐,盡管樂亭華如今已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無助的孩童,可生母給他心中留下的傷痛必然沒有痊愈。

  “丁叔說有些人的病發在表征,吃藥便可痊愈,而我這樣的病在心里,怕是永遠治不好。”他往前走近半步,用極低極弱的聲音問道:“你愿意,幫我治病嗎?”

  他尚是頭一回如此,周身氣勢全無,眼中有怕失去她的惶然,又像遇到良藥的病人般散發出渴求的光芒,令林承繡緊張無比:“我不是醫士。”

  他點點頭,想了想道:“你不是醫士,是能治好我的藥。”

  說罷伸手將她的手握住,再一次把琥珀小獸放在她手心,便沒再松開,一臉認真的道:“你愿意給我治病嗎?”

  “我不是,我不會,我怎么能……”

  話沒說完,她的唇就被堵上,明明那么冰涼的嘴唇,如同他的人一樣冷,卻令她有種被燙到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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