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意在路上游山玩水。
而如她所愿,關于永安公主要來洛陽的消息,早早的傳到了世家貴族的耳朵里。
洛陽城中心的一處宅院內。
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男子正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
下午的陽光并不刺眼,金黃色的亮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他精致的臉龐上,顯得他更多了一分圣潔。
凡是走到這里的人,都不免放輕了呼吸,唯恐驚擾到美人。
小廝捧著信小步跑著,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慢了下來。
他站在門邊,手里還拿著一封加急的信,有些猶豫。
“何事?”
顧子煥沒有睜開眼睛,嘴里還悠閑的哼著小曲。
那是京劇的曲調,被他哼起來也頗有韻味,使人不由自主的沉溺于其中。
他用袖子擋住眼睛,只覺得生活無比美好。
有錢賺,有覺睡,還不忙,這樣的日子神仙也不換~
還好他跑得快。
聽說老六跟著義父,在邊疆天天打仗。
老七在妹妹那里,也受了許多皮外傷,消瘦了好大一圈……
還是洛陽好啊~
將自家主子的悠閑看在眼里,富貴嘴角抽了抽,恭敬的遞上去了手里的信。
“主子,您做好心理準備。”
“什么心理準備?這洛陽還有人敢對本公子不敬?你以為本公子這些年是白混的?”
顧子煥嗤笑一聲,慢悠悠的拆開了信。
半分鐘后。
“什么?”
顧三公子從躺椅上跳了起來,睜大眼。
“顧知意要來禍害洛陽了?她不是才拿下松江郡沒多久?”
富貴:“您不是天天念叨著公主,說是想念公主了?”
他們公子天生就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家里的這些兄弟姐妹,就和公主最親近了。
“你懂什么?”
顧子煥捧著手里的信,心亂如麻。
“有些人就是只適合想念,不能離得太近的。”
想到自己在孔縣,那段暗無天日的賣磚生活,他不由眼前發黑。
要是落到顧知意手上,他別想有現在的悠閑日子過了。
看樣子,他這寶貝妹妹分明是要搞一番大事的,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收到了消息。
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道。
“先去把那老太太藏起來……不對,你多派一些人,看著老太太,不許讓他們知道公主要來洛陽的消息,準備馬車。”
富貴苦了臉。
“這……公子,若是事情敗露。”
看著自家公子冷淡的神色,他把話咽了下去,乖巧的應了一聲是。
想到在城外山莊忙碌的老太太一家,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都是什么事兒呀!
半個時辰之后。
一個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
“這是誰呀?排場竟然如此的大,他那馬車上的車簾是用綢緞做的吧?”
“還有他那馬車四角掛著的玉玨,可是上好的白玉……”
“你這都不知道?這可是咱們洛陽城的首富,千水閣的無憂公子,聽說無憂公子富可敵國,是個難得的商業奇才,更有人說,他還是個長的絕美的小郎君呢。”
“嗤,至今為止都帶著面具示人,竟然還敢夸口長相絕美,要我說,可別是個臉上流膿的丑八怪!”
將這些話聽在耳里,富貴氣的恨不得出去和那人打一架。
“有眼無珠!”
想到這里,他又替自家公子委屈起來。
這么多年來,公子一直堅守著洛陽,為顧家軍賺取軍費。
為了擔心身份暴露,人前人后公子都要帶著面具,時時刻刻膽戰心驚。
分明立了那么大的功勞,養活了顧家軍幾十萬人口,身上卻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
要知道就連那七公子,如今都是個從六品將軍了!
想到這里,富貴真切的希望公主能快點來。
等把洛陽打下來,說不定公子就能恢復自由身,光明正大的建功立業。
富貴的那點心計,顧子煥一眼就看明白了。
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這。
而是想到了莊子里的那幾個人。
早在一年前,洛陽來了幾個特殊的流民。
一個男人帶著一群女人孩子,甚至還有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太。
那幾人衣衫襤褸,口中卻在大放厥詞,說是與汝南王顧如晦有親。
彼時,顧子煥剛好乘馬車路過,抬起車簾遠遠望了一眼。
他瞳孔緊縮。
那穿著破布麻衣,消瘦了許多的男子。
是顧家三爺。
顧名禮。
而旁邊的那些人,是他的妻子兒女,和……老太太。
這些人的變化太大,他險些認不出來了。
他年幼之時,被義父從廢墟中撿回來。
是義父給了他第二條性命。
因身份特殊,他不能在京城久待,更不能呆在那充滿探子的顧家軍。
是顧如晦把他安置在了洛陽,教會了他讀書習字,叫他在這個險惡的世道里安身立命。
大約是因為自小獨立的緣故,顧子煥看著對人熱情,心卻是極冷的。
他對顧三叔顧三嬸,甚至包括老太太,都沒多深的感情。
更別說他還接到了消息。
在王府遭遇危難之時。
他們……做了逃兵。
可恥的逃兵。
這世道慣會用孝道殺人,他怎能容忍這些人落到其他的世家手上,成為攻擊義父的武器?
想到這里,顧子煥長嘆一聲。
懶洋洋的靠在舒服的墊子上,把玩著扇子上的玉玨,挺翹纖細的眼睫毛遮蓋住眼中的流光。
若單純論容貌,他絕對是王府七子中最出色的存在,身子修長,皮膚白皙,但那雙冷茶色的眼睛,卻如同孤狼一般。
兇殘孤傲。
顧子煥愁死了。
這可怎么辦呢。
要是被妹妹和老七知道,可是要怪他的。
要不然……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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