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白的能力毋庸置疑。
即便前一天晚上氣得牙癢癢，第二天早上他依舊能夠一大早的出現在顧知意面前。
顧知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用手撐著下巴，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林大人，您瞧瞧現在是什么時辰？您不要休息的嗎？”
林亦白往外面看了一眼，恭敬的低了低頭。
“主公，已然辰時了。”
言下之意，時間已經不晚了。
好多要參加科舉的學子，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起床，起碼背了兩輪書，寫了一整張卷子。
才7點……
顧知意往外頭看了一眼，都要氣笑了。
自打離開京城之后，她主打一個放飛自我，什么時候起的這么早過。
本還想說些什么，卻無意間看到了林亦白眼下的黑眼圈，顧知意有些詫異。
林茶茶貌美如花，平日里不失粉黛，一張臉蛋依舊光彩照人，少有如此憔悴的時候。
難不成他昨天晚上也沒睡著？
顧知意忽然就不生氣了，兩只手撐著下巴，形成了一朵花兒的形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興致勃勃。
“說吧，是不是幫我挑選好了合適的男子，我都迫不及待的要相看了。”
迫不及待…
把這四個字在嘴里過了一圈，林亦白捏緊了手里的書，卻又裝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微臣昨日回去連夜研讀諸位公子的資料，寫了一份簡單的報告，主公請看。”
顧知意沒有伸手：“念給我聽。”
林亦白一頓，從容不迫的翻開了書。
團子站在自家公主身后，看向林大人的目光滿是崇拜。
這樣的刁難，林大人還能安然若素，不愧是做大人的，和她們這些人就是不一樣，要有這樣的心態，才適合長久的留在公主身邊啊。
林亦白念的不急不緩，咬字清晰，就那么站在那兒，便如清風朗月，不可堪折。
顧知意撐著下巴看他，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還有誰的聲音能比他更好聽了。
“青城李家二公子李尚書，家有侍妾，不符合要求。”
“磐石劉家公子劉明宇，形容無狀，披肩散發于市井之中，不符合要求。”
“柳城蘇家三公子蘇暢，年方19，年紀太大，不符合要求。”
“等等…”顧知意撐著下巴看他，“十九都大了？”
林亦白點了點頭，聲音溫潤，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和主公相差4歲，沒有共同話題。”
看著他，顧知意沒多說什么，只淡淡道。
“繼續。”
“洛陽黃家公子黃立峰，長相潦草，不符合要求。”
“圣城孔家公子孔懷念，性子跳脫，不符合要求。”
“江州白家公子白恒峰，年方14，年紀太小，不符合要求。”
“等等！”
顧知意又叫住了他，手指在桌子上點著，發出了嗒嗒的聲音。
“19你覺得大了，14你又覺得小了？”
林亦白抿了抿唇，眼下的青色顯得格外明顯。
“白公子幼稚了些，想必不能照顧好您，會使您煩心。”
顧知意定定的看著他，忽然笑了。
“林大人想的如此周到啊？那依你看…應該什么樣的年歲最合適？”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林亦白，在這樣的目光之下，林亦白無所遁形。
來不及理清心里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他挑剔道。
“16歲到18歲之間。”
不能太小，還得讓主公照顧，要比他們主公大一點，才能更好的照顧人。
家中不能有侍妾通房，身子一定得干凈。
不能是獨生子女，顧知意的身份，就決定了她不會像普通的小姑娘那般嫁去別人的家里，操持家事。
與其說是尚主，還不如說是男方直接嫁過來，所以得給男方家留個后。
他以他的標準挑剔的選擇著，看到一丁點不合心意的，就把人給剔除出去。
以至于到最后，那滿滿一冊子的人，沒有一個能入得了他的眼。
林亦白看著已經翻到頭的冊子，猛然一驚。
這才發覺，自己私心以至如此。
顧知意突然笑了。
“看來那宋先生不會挑人，只會選一些歪瓜裂棗來搪塞我。”
林亦白抿了抿唇。
這些人大多出身高貴，身后有世家相助，喜結連理后，他和他身后的世家都會成為主公的助力。
在外人眼里，也都是求之不得的金龜婿。
算不上歪瓜裂棗…
林亦白沉默下來，心里亂成一團。
他沒有公平公正的對待此事。
他的心中，懷有私心。
顧知意看著他，眼中的愉悅都快冒了出來。
“不急，你應該好好審視自己的內心。”
她站起身來，裝作大度的拍了拍林茶茶的肩膀，挑起來的眉眼卻滿是得意。
“團子，告訴父王，這些歪瓜裂棗林大人都沒看上，就不必挑了。”
“林大人，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
小姑娘就站在他的身旁，林亦白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溺了進去。
他像極了一只站在海邊的鴨子。
即便知道了海水無垠廣闊，很有可能淹死在里頭，卻還是不可控制的，心向往之。
……
顧知意今天一天都是跳著走的。
顧子凝滿是疑惑。
“你傻了嗎？”
昨天晚上她們倆是瞞著大家一起睡的。
整個晚上，顧知意不知道唉聲嘆氣了多少次，輾轉反側，又嬉笑怒罵，反正看起來不太正常。
怎么今天又如此高興起來……
顧子凝握上了她的脈搏：“莫不是有疾……正常啊。”
“難不成是蠱蟲，你坐下……”
眼瞧著她的面色漸漸凝重，甚至連隨身的金針都拔了出來，顧知意連忙搖頭。
她可不想嘗嘗金針扎在身上的滋味。
“我沒事兒，就是發現了某人有和我一樣的小心思，所以覺得高興。”
顧子凝：？？
“我不懂。”
男女之間的事情，也太麻煩了吧。
“那是你沒遇上心動的人，你要是遇上了，也會覺得他有趣的。”
顧子凝斬釘截鐵。
“從未有過。”
就在這時，團子卻突然來報。
“大公子回來了。”
顧知意：“什么？大喜事啊！”
“說我不在這！”
顧子凝的面色瞬間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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