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6歲的孩子,這應該是快樂玩耍的年紀,小七卻擔憂起了自己的生死。
太皇太后只想要個名義上是皇帝的奴隸。
在小七被太監宮女們忽視甚至打壓的時候,太皇太后忽然從天而降,以雷霆手段懲罰了那些太監宮女,并且將小七抱在了懷里。
印象中,那天的太皇太后極其慈祥。
就像是天神一般,降臨人間。
可小七被她抱在懷里,只覺得渾身發寒。
他忽然想起顧知意從前閑聊過的話。
【一個人在極度崩潰時,會產生幻覺,將拯救他的那個人當做是救星,從心理上依賴她,將之視為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6歲前,他是幸福的。
知道真正的愛是什么樣子。
太皇太后想要精神控制他!
小七咬緊牙齒,腦袋中兩個人格吵得一團糟。
一個人格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去依賴太皇太后,另一個人格卻強迫他清醒,讓他冷靜。
他做出依賴太皇太后的樣子,心里卻一片寒意。
他明白,自己已經孤立無依。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次之后,太皇太后對他放松了一些,他有了一個皇帝真正應該擁有的待遇,錦衣玉食,高床軟枕。
太醫給他細心的清理了身上的傷痕,祖母會慈祥的教導他。
可他卻明白,自己身邊的監視無孔不入。
太監宮女們不敢和他說話,他上午做了一件小事,下午就能原封不動的出現在太皇太后面前的桌子上。
為今之計,只有隱忍。
在長達5年的時間里,小七都是一個最孝順的孫子。
他唯唯諾諾,自卑無能,白日里對太皇太后言聽計從,夜晚卻悄悄的用碎瓷片割著手腕,用疼痛提醒自己記住仇恨。
他無時無刻的都在和太皇太后的馴化做斗爭。
他不能成為太皇太后的奴隸。
只有今年,太皇太后染了個小病,對他的看管放松了一些,小七才能抓住機會,來到孔縣。
既是為了找記憶中的哥哥。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尋找自我的奔赴。
他自以為這是場雙向奔赴。
自作主張的把太子看作和自己一樣的境地,認為太子也需要拯救。
可出乎意料,太子過得很好。
沒有了他和母后,太子也過得好。
在泥沼中掙扎著的,只有自己。
小七忽然覺得累了。
這樣的日子,他過夠了。
他不想成為太皇太后手上的木偶。
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小七看著對面強撐著的太皇太后,忽然哈哈大笑兩聲。
“我不如此,你又怎會喝下那杯茶水?你知道嗎,我等今天等了太久了。”
太皇太后黑著臉看他:“愚不可及。”
“哀家壽元將盡,最多只有10來年的壽命,你卻如日初升,如此心急,兩敗俱傷,簡直愧對你趙氏先祖。”
小七并不生氣,只嘻嘻的笑著,有種冷漠的瘋狂。
“我無所謂,賭輸了而已。”
這樣唯唯諾諾的日子,他已經過了5年。
從6歲時,就時時在高壓環境中生存著,作戲偽裝,時間久了,人是會瘋的。
小七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只要安分的等著,等太皇太后死,遲早會大權獨攬。
可他不想等了。
他窩囊的這么些年,已經夠了。
他不想繼續窩囊下去了,
贏了可以得到真正的皇權。
輸了,不過一條命罷了。
反正太子哥哥不需要他。
母后……有太子哥哥,也不需要他了。
“你真以為,背著哀家把皇后救出去,哀家就拿她沒辦法了?”
小七忽然面色一變,陰冷的盯著她,太皇太后嗤笑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皇后格外嗜睡?”
“怎么,你能對哀家下毒,哀家就不能對你的母后下毒了?解藥在哪?”
手中的拳頭攥的很緊,小七磨著牙,眼中閃過了滔天般的殺意。
“抓住她!”
太皇太后被一群人圍在正中間,聲音也帶著陰冷。
“別傷他。”
兩方戰成一團。
小七的人手是這些年自己一點點收集積攢起來的,還有一些是皇后的舊人。
可5年過去,這些人也被太皇太后打壓的不成樣子,硬剛起來,并不是太皇太后的對手。
打著打著,小七這邊漸漸的呈現出了敗落之勢。
他被人護著往后頭退,一不小心,被飛來的流箭傷到了肩膀,頓時血流涌注。
跪在地上,腦袋一片眩暈,聽著旁邊小太監的哭聲,忽然道。
“去城門。”
按時間算,也該到了。
侍衛們護著小七步步后退,一行人往城墻上逃竄而去。
太皇太后面色陰毒,卻又不能真殺了他。
這小兔崽子給她下的毒著實厲害,就連她身邊的太醫也無救治之法。
若他死了,就真沒人知道這是什么毒了。
投鼠忌器,下面的那些人也不敢下殺手,還真讓小七一行人等逃到了城門。
城門有軍隊守著,遠遠的看著陛下逃竄而來,還摸不著頭腦。
小七瞧著那群將士,咬了咬牙,登上了城墻。
顧知意還沒等到零回來,遠處的城墻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之聲。
小七拖著那繁重的龍袍奮力奔跑,兩個侍衛護著他逃命,狼狽非常。
而在他的后頭,太皇太后被人扶著,喘著粗氣追了上來。
一行人等,與城墻處對峙。
晉陽王睜大了雙眼。
“這是什么情況?”
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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