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冬來。
今年下了鵝毛大雪,一腳踩進去陷得很深,城墻的階梯被掃得干干凈凈。
一個披著紅色斗篷的身影站在那,默默的遙望著遠方。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也不知百姓們有沒有準備好過冬。”
李蓮兒遞過去了一個大紅色的暖手爐。
“知知你放心,早在兩天之前,咱們就已經把粥棚給建好了,百姓們都在夸口稱贊,說公主是觀音菩薩座下的玉女呢。”
“哈!”
顧知意笑了一聲,隨意地撥弄著暖手爐上紅色的流蘇。
“我哪是什么菩薩。”
“在百姓們的心里,你就是菩薩。”
下了城墻,剛掃了雪的街道還有些滑,她走在街道上,街上還有一些小老百姓冒著雪開攤。
看到她過來,百姓們可熱情了。
“公主來了,這是我們家自己種的白蘿卜,特別甜,公主來兩個。”
“你那個蘿卜洗都沒洗,別臟了公主的衣裳,公主,這是我家老母雞昨日下的雞蛋,熱乎著呢,您拿回去補補身子。”
“還有我還有我,這是我做的剪紙,是公主的模樣……”
被一群大娘大爺們層層包圍著,顧知意好笑又感動,連連點頭。
“多謝多謝。”
“不必了,真的不必。”
“在同濟米店的旁邊開了個粥鋪,大娘們知道嗎?”
一個穿著藕色碎花衣裳的大娘連連點頭,笑得跟朵花一樣。
“知道,我還去吃了,熬的特別稠,插筷子都能立住,是公主心善,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咱們。”
百姓們圍著她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心中卻都是感激的。
也只有公主善良,不僅給他們修路,建橋,大冬天的還給了他們一碗飯吃。
她自己也才是個七歲的孩子,想的卻比誰都周到。
今年雪大。
若不是那一碗熱粥,京城里只怕又要多上好幾具尸體。
在百姓們的眼里,面前的人不僅僅只是個大人物,還是他們自己家的小女孩,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許多親近之心。
顧知意婉言謝絕了百姓們的東西,正說著話,卻突然來了一隊敲鑼打鼓的人。
直接在對面的藥房停下了。
一個小廝扛著一個大大的招牌走了過來,杵在地上。
上面寫著。
【元氏粥棚。】
“來!大家都看過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元府小姐也要在這兒開粥棚了,免費贈予,排隊就能吃!”
“我們不僅有粥,粥里還有肉,每天還會有限量的雞腿供應,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嘍~”
李蓮兒都看呆了。
四處看去,發現了停在街道的一輛馬車。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一半,露出來元詩柳得意的面龐來。
“不是…她們這是施粥,還是挑釁呀!”
……
“我看她們就是挑釁!”
王府,李蓮兒趴在桌子上,一臉憤憤然。
“那個姓元的一向看你不順眼,當著你的面裝作一副乖巧的模樣,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絆子。”
“她是看你這半年名聲好,百姓們都向著你,按耐不住了!”
顧知意悠哉悠哉的喝了杯茶。
“這法子費錢又費力,僅僅為了個好名聲?”
李蓮兒:“有可能啊,她這個人總是喜歡裝,恨不得所有人都夸她是觀音菩薩轉世。”
“這可不是她一個人的手筆。”
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戰柔兒穿著身粉紅色的衣裳站在門外,露出了個笑容來。
“你們看。”
她拿出了一張帖子。
“這是皇后娘娘發的帖子,過了年之后,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正好與二月二龍抬頭撞上了,皇上的意思是大辦。”
李蓮兒:“行呀你柔兒,消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
顧知意皺皺眉,回頭看著團子。
“我們有收到帖子嗎?”
按理來說,宮里發的帖子,她應該是第一梯隊拿到的人才對。
團子細細的回憶了一下,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李蓮兒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猜是皇上怕了你了。”
這半年來,平樂帝過得生不如死。
顧如晦在前方殺敵陷陣,他在后方節衣縮食。
只要他露出一丁點想奢靡享受的想法,小團子就會幽幽的冒出來,提醒他前線的將士。
他剛拿到手的寶貝,自己還沒捂熱乎,正和大臣們一同鑒賞著,小團子又冒了出來,提醒他邊疆的百姓。
短短的半年之內,皇帝起碼被薅了十幾萬兩銀子。
都換算成了糧草打包給前線。
偏偏小團子有理有據,每次都能說到他心中羞愧,無言以對。
幾次下來,平樂帝也怕了。
現在的他花錢都只敢偷偷摸摸的,都不敢讓別人知道他有銀子!
?_?
李蓮兒笑到顫抖。
“知知我也是服了你了,你哪來的那么多本事要銀子?”
顧知意哼了一聲。
看著桌子上的帖子。
心里想的卻是。
看來皇伯伯還有不少銀子,膨脹的都能說出大辦兩個字了。
“這又和元詩柳有什么關系?”
戰柔兒捂著嘴巴笑著。
“每年的二月二,宮中會舉行慶祝活動,皇子公主和貴女們都需要準備才藝,她這是憋著,想要拿首位呢。”
就算是表演才藝,位置也是有講究的。
誰開場,誰閉場。
里頭的學問可多著。
閉場應該會留給太子,開場首演,說是會在貴女中選出一只代表隊伍。
元詩柳這么著急的刷名望,恐怕也是為了在皇后娘娘那里冒頭,拿到名額。
聽完全程的顧知意:“……就這?”
【我不理解。】
(>﹏<)
“這件事還不大呀?”
戰柔兒無奈的笑了笑,“你的腦子里難不成被銀子裝滿了,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放在心上?”
對于貴女們來說,只要能站上首演舞臺,便代表著她們是京城貴女里最出色的一個。
以后在結親方面,極有幫助。
“就連我娘,都催著我上進一些,讓我給她掙面子。”
戰柔兒:“還是不理解嗎?”
顧知意默默點頭。
不過是個表演的機會罷了,她就喜歡躺著看別人表演。
皇帝求她,她都不上。
戰柔兒笑了笑,正想解釋,卻突然看到小團子面前的一沓銀票。
頓住了。
然后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來。
是她著相了。
永安公主想的應當是更深遠的東西。
在貴女閨秀眼中了不得的事,卻并不在她的眼中。
她的眼里,應當裝萬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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