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凝意一臉蒙。
“你，你怎么知道他們要害楚天宸？”
“還有，你為什么要救他？你和楚天宸是什么關系？”
白虎看著棠凝意流淚不止，雖然她沒說話，可是那雙眸子無端帶了人的顏色，說不出來的悲傷絕望。
嚴音又替白虎翻譯道，“我知道，你是楚天宸的王妃，他們都告訴我了。”
“這件事，本來到死，只要天宸一世無憂，我是不會說出口的。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害天宸。”
白虎說著，又去磕頭，“我雖然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可我還是想求你救救他，哪怕現在就要我的命，只要你用得著，我會義無反顧交給你。”
棠凝意怔怔的看著白虎，半晌之后，下意識道，“你是誰？”
嚴音沉默了半晌，忽的睜大了眼睛。
嚴音下意識看了一眼白虎，真想不到，人類居然有這么邪的邪術，可以把人的靈魂從人類身上轉移到動物身上。
見嚴音不說話，棠凝意有些著急，“你怎么不說話？是她沒說話嗎？”
嚴音深深看了白虎一眼，道，“她說，我是……楚天宸的母親。”
棠凝意瞳孔一縮，立時僵在原地。
白虎的眼淚，打濕了她臉上的絨毛，嚴音開始復述白虎的話。
“我叫蕭若清，我是楚天宸的母親，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老靖王妃。”
“十九年前，皇帝為了得到我，以我丈夫和兒子的性命要挾我，要我和我的丈夫和離，進宮做他的妃子。”
“我不愿意，皇帝就讓那道人做法攝取了我的靈魂，放在了這白虎之中。”
“十九年來，我被困在這白虎的身子當中，我知道我平白無故‘死’了之后，我的丈夫也死了，只剩下了我的兒子。”
“皇帝把我的兒子，也就是楚天宸接進了宮親自撫養，我為了保全我兒子的性命，不得不委曲求全，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里。”
嚴音有些不忍心，可白虎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那些殘忍的過往，她究竟是怎么平靜的說出口的？
棠凝意甚至沒辦法想象，一個人被困在動物的身體里十九年，是多么難熬的一段歲月。
“我對他千依百順，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知道他是在拿天宸要挾我，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希望他能把天宸當成他的孩子，這樣，至少天宸能活下去。”
“我原本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忍耐下去，一直到死。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和那個女人一起，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棠凝意胸口劇烈的起伏，想起一些事，“上一次，皇上召我進宮為你跳舞，那個時候，你是否已經知道，我是楚天宸的王妃？”
白虎面露悲傷，道，“你和天宸之間的事情，皇帝在來看我的時候，都告訴我了。”
“那首波多天魔舞，是我曾經年輕的時候最愛看的一首舞曲。你技驚四座，皇帝也許是想重復那時候的盛況，才召你進宮跳舞。”
“我看到了你當時的表情，我知道這當中一定是出了岔子，你可能不會跳，所以我才發狂，讓皇帝趕走了你。”
原來如此。
棠凝意真心道，“多謝王妃相救，否則那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場。”
白虎流著淚走到籠子前面，伸出爪子來放在地上。棠凝意怔了怔，走上前去，在爪子面前蹲下，輕輕的覆上了白虎的爪子。
“姑娘，求求你，救救天宸，不要讓她死。”
這么近的距離，就算嚴音不翻譯，棠凝意也一下看懂了白虎的請求。
棠凝意其實本來就準備要救楚天宸的。
只不過那不過是處于一種不太重要的理由，看見了，又是熟人，就正好出手相救，僅此而已。
可是也是奇怪，此時此刻，面對白虎哀傷絕望的眼淚，棠凝意竟然生出一種要保護楚天宸的心來。
“王妃放心，我來，本來就是來救楚天宸的。”
棠凝意指了指身后的嚴音，道，“這是我的朋友，蛇王嚴音，我帶他來見你，本來是想看看這白虎的身體里，到底住的是怎么樣一個靈魂，或許他會有辦法救你出來。”
“結果歪打正著，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嚴音搖了搖頭，道，“我無能為力。”
不過嚴音又加了一句，“這么邪的咒術，更何況是取生人魂魄，有損陰德有違天道，世間少有。這做法的道人，恐怕不一般，你要有心理準備。”
棠凝意眸子漸漸暗了下來。
她站起身，道一聲’走吧‘，在白虎的目送下，出了邵景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