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府。
流曄正在書房計劃接下來的具體行動,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生味突然不顧禮數地沖進書房,“殿下!”
“怎么了?什么事這么慌張?”流曄抬頭發現生味顯得非常慌張。
“剛剛宮里來報說,王上讓您立刻進宮覲見。”
“父王宣我覲見?”流曄蹙了蹙眉,“何以如此突然?可有說什么事嗎?”
“沒有。但是屬下覺得里面有問題。殿下能不去嗎?”生味覺得宮中突然要流曄覲見,一定是有什么陷阱。流曄此去定是兇多吉少。
“既然是父王宣我覲見,那我便不得不去。哪怕是場鴻門宴,我也得闖了!”流曄站起來走到生味身邊,拍拍生味肩膀,“等下進宮,你不必跟我一起。”
“為什么?屬下還要保護殿下您的!”生味一聽流曄讓自己留下便有些急切。
“你先聽我說完。我是有另外的任務交給你。稍后你便暗中把王妃先送走。不管今日我還能不能回來,王妃已經不適合再待在我身邊了,況且她如今還懷著身孕。只有送走她,她母家才能護著她!”流曄明白宮里突然要求自己覲見,絕非常事,自己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希望一切還來得及,至少能夠保住傅晏晏再說。
“這……怕是王妃不肯。”生味也是了解傅晏晏的性格。想讓傅王妃丟下自家殿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肯也得肯,綁也得把她綁走!哪怕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流曄一臉凝重地望向生味,握拳往生味胸前輕輕敲了一下,“我把王妃交給你了。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聽到這里生味突然有些紅了眼睛,單膝跪地,“是!”他多想跟他家殿下共生死,但此刻他無法拒絕流曄的決定。他家殿下可是把自己最大的籌碼交給了他,他必須守住了!
畢竟是宮中急召,流曄只能換了一身衣服,立刻踏上了進宮的馬車。
……
……
天色尚早,宮道上卻很安靜。安靜的不可思議,連聲蟬鳴都沒有。寬敞的宮道上,只有流曄一個在穿行。他抬頭望了望一覽無垠的天空,忽然輕笑一聲,心頭的緊張感也消失了。
宣室殿外也無人把守,流曄環顧了一下四周,思慮了一番還是踏進了宣室殿。宣室殿中,也在意料之中地沒有一個人伺候著。流曄明白這是為自己設的局,一場自己不得不參與的局。只是不知道,設這個局的人是誰?是哥舒堰還是流暽?亦或是……
流曄走進內殿,透著紗簾可以看到龍塌上躺著一個人,似乎正在休憩。流曄上前對著龍榻拱手一禮,“父王!”
一聲過后又進入一片寂靜。
流曄有些不安,覺得卞旻桓是不是出了意外,便快步上前查看,正當他拉開紗簾的那一刻,卞旻桓突然睜開了眼睛,嚇得流曄一怔,急忙跪下見禮,“父王!”
“是你啊。”卞旻桓看到流曄的表情很淡,只是輕輕地應了一句。說著便要起身,流曄見狀立刻起身扶著他,幫他以舒服的姿勢坐起身,“去,寡人渴了,幫寡人倒杯茶。”卞旻桓輕輕揚了揚手。
“是。”流曄低頭一躬,便走到旁邊桌案上倒了一杯茶遞給卞旻桓。
卞旻桓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抬頭看了看流曄,“曄兒,你走近些。坐吧。”
“謝父王。”流曄現在有些迷惘,他的父王是想做什么?但還是照著卞旻桓的意思,坐在了龍榻邊上。
卞旻桓抬手似是想要撫摸流曄的臉頰,但手持到半空停了下來又收了回來,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頓了頓,又說道,“聽說你王妃有孕了。”
“是。”流曄點點頭,他抓不準卞旻桓此刻的心境。他剛才覺得他的父王想要撫摸自己,這是自己從小最大的渴望。然而自己從未感受過。有一個瞬間他以為自己能夠實現愿望,但現實又是無情的。父王的手又撤了回去。
“那很好。”卞旻桓的聲音一直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流曄。
流曄不明白,父王把自己急召進宮,只是要聊家常嗎?對視著卞旻桓的眼睛,他有一點不寧,“謝父王關心。”
“今天寡人才發現你其實跟寡人挺像的。”卞旻桓還是這么溫溫地說著。
但流曄卻心頭一揪,內心自嘲地一笑。那是因為父王你的眼里從未有過兒臣啊!他低了低頭,“大概這是父王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兒臣。”
“所以你恨是嗎?”卞旻桓依舊毫無波瀾的說道。
可流曄卻知其中的意思,立刻又跪了下來,“兒臣不敢!”
“不敢?”卞旻桓的聲音漸漸提了起來,“堂堂文翰十杰第四位,還有什么你不敢的嗎!”
“啪!”一聲,卞旻桓猛地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卞旻桓終于是爆發了,流曄內心一顫,靜靜地跪在地上沒有立刻回答什么。
“寡人確實小瞧了你。小瞧了你的膽量,小瞧了你的野心!”卞旻桓散發著嚴厲的氣息。
“父王您什么意思?”流曄慢慢抬起頭。
“寡人什么意思?你這么聰明,難道還會不明白?”卞旻桓對視著流曄有些迷離的眼神,“作為寡人的兒子,你可以有野心,但是你卻過了!”
“兒臣過了?”流曄輕笑一聲,“父王您倒是說說兒臣哪里過了?”
“不該是你的,就不該妄想!”卞旻桓提聲道。
“不該是兒臣的?那該是誰的?大哥?二哥?還是三哥?”說到這里流曄也開始激動起來,“憑什么!明明兒臣也是你的兒子。可你的眼里從來都沒有過兒臣!哪怕兒臣已是文翰十杰第四位!”
“所以都是你做的對嗎?”
“父王心里早就知道,何必多此一問。”流曄把頭撇向一邊。
“他們都是你兄弟!”卞旻桓呵斥道。
“兄弟?”流曄跪得挺直,轉頭對上卞旻桓的眼神,“那父王有比兒臣好多少嗎?”
“你想說什么?”
“在父王眼里,只有二哥才是你兒子。而我什么都不是!你從來不知道也不會關心我和母妃在宮里是怎么過來的!所以我恨!我恨你們!”流曄紅了眼,幾乎是喊出來的。
“所以你第一件事,便是除掉你二哥。”
“沒錯!二哥是您的心頭肉,從小被您捧在手心里。我要你難過!我要你崩潰!”
“果然夠狠!”卞旻桓剜了一眼流曄。
“又比父王如何呢?”流曄又是一笑,“大哥資質平平卻小小年紀被你拱到太子之位,難道不是你為了保護二哥而立的擋箭牌嗎?”
“文翰十杰第四位確實不簡單。”卞旻桓被流曄戳中心思,卻也不反駁,“如果你沒有做那件事,我們也許不會到這步。”流曄才華橫溢,卞旻桓本不想動他,可他偏偏是逼死流昭的罪魁禍首。卞旻桓什么都可以不管,唯獨不能放過害死流昭的幕后黑手!
多年的籌謀,就是為了給流昭鋪路,結果竟被另一個兒子給葬送了。卞旻桓也是恨的啊!
“噗——”卞旻桓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父王!”流曄見狀一愣,他蹙了蹙眉,望了望地上的碎渣,“茶中有毒!”
“來人吶!”卞旻桓捂著胸口,突然高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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