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磨蹭什么呢！”一個域國士兵揮著手中的鞭子趕著一隊銬著腳鏈的人群，兇狠地呵斥。
隊伍中有健壯的青年，也有老弱婦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每個人的額頭都帶著一條墜著兩顆骨牙的額飾。
衛盈路過他們的時候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莫良注意到衛盈的舉動，急忙推著她離開，“你看什么呢！那事可不是你能管的！快走了！”
“可……”衛盈被莫良趕著離開了，可還是不住地好奇，“他們是什么人哪？”
“他們是戰俘。”莫良簡潔地回答道。
“戰俘？”衛盈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域國周邊一個叫著黎國的百姓。”莫良輕瞥了一眼那隊被士兵趕著的隊伍，“聽說就在前兩個月，著黎國發生了一場全國性疫病。域國得知這個消息后便趁其不備攻打了他們。著黎國本就受疫情侵襲，這一擊無疑是雪上加霜。不到一月，著黎便投降了。”
“這不是趁人之危嗎？域國身為五大國之一，竟也做如此卑鄙的事。”衛盈忽然顯出幾分氣憤。
“兵家對陣可不管卑不卑鄙。誰勝了，誰就說了算！而且域國也算師出有名。”莫良輕輕晃了晃腦袋。
“這還能師出有名？”衛盈嘴角一抽。
“著黎乃小國，如此大規模的疫情，可以說是毀滅性。而域國背后有九張門，他們雖擅用毒，卻也有毒醫的稱號。和藥靈谷不同，他們慣用以毒攻毒。想來你也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著黎若不想被滅族，域國是唯一的希望。”莫良解釋道。
“這意思是還得謝謝域國？”衛盈翻了翻白眼。
“不同的理解就有不同的意義，就看你怎么想了！”莫良倒沒在意衛盈的眼神。
“是什么疫病，這么厲害？”衛盈問道。
“這我哪知道？反正據消息九張門已經穩定疫情了。”莫良聳了一下肩，“你就別瞎操心了！”
“我也沒想操心。”衛盈撇撇嘴。
……
……
沒過幾天，霍加又派人宣元湛覲見。為了以防萬一，這一回韓易臨是一步都不敢離開元湛。幸而這次沒發生什么意外，并確認了一月后依拉勒和文姍的婚期。那時候，域國便要走出冬季迎來春季，確實是個成親的好時期。
這日，莫良閑來無事便想出去走走。可還沒出門，身旁的晉庭突然有些不太對。
他面色不太好，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聽他有些虛弱地喊了一聲，“公子……”
“嗯？你怎么了？”莫良一見晉庭的狀態有些緊張起來。
“公子，我……我就是有些累……”晉庭身形不穩，幸得莫良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會這樣？你哪里不舒服？我先帶你回房休息。”莫良攬住晉庭的肩膀，將他送回了自己房間。
“誒——晉庭是怎么了嗎？”莫良剛帶著晉庭走到房門口，衛盈就從另一邊走來了。
“阿盈！”莫良見到衛盈忽然多了幾分安心，“你來得正好，快給晉庭看看。他不太舒服。”
“嗯，好。”衛盈應聲進了房門，替晉庭探了探脈象。她抿著嘴，觀察了一會兒晉庭的面色，也不說話。
“怎么樣？”莫良問道。
“姆——看著像普通的風寒，可若只是風寒，怎么會這么嚴重！”衛盈曲指往唇上按了按，“你這樣子多久了？”
“有兩三天了，不過休息一會兒就會好。就是今天特別嚴重。”晉庭答復道。
“那你還是繼續休息吧。我開副藥你先吃吃看。”衛盈覺得查不出特別，就是普通風寒的癥狀，可身子怎會如此虛弱？
“多謝朧月小姐。”晉庭靠在床榻上向衛盈致謝。
“嗯，藥我會讓冬賦煎過來。我先走了。”衛盈點了點頭。
“阿盈！”莫良追了出去。
“怎么了？”衛盈回頭問道。
“晉庭……到底嚴不嚴重？”晉庭從小便跟著莫良，莫良和他名為主仆，實為兄弟。這種情況下，莫良甚是替晉庭擔心。
“怎么說呢？”衛盈蹙了蹙眉，“若只是風寒，應該不會太嚴重。讓他好好休息，吃了藥再說。若有其他不適，立刻來告訴我！”
“嗯。”莫良輕點了一下頭。他從衛盈眼中看出幾分端倪，直覺告訴他，晉庭這病不尋常。
……
“殿下，這幾日不知怎么回事？好多士兵都病了，看了大夫也不見成效。而且……”韓易臨在元湛房中向其匯報事物。
“而且什么？”元湛抿了一口茶放在桌案上。
“末將這幾日聽到關于苦妄城的一些風言風語。說域國趁著黎國全國流行疫病攻占了著黎國，導致把疫情引到了自己的國家。”韓易臨頓了頓，“殿下你說這會不會是……”
“疫病？”
韓易臨沒有出聲，卻點了一下頭。
“韓將軍！”這時，衛盈突然推門而入。
“小姐。”韓易臨拱手一禮。
衛盈也隨即平了一個禮。
“丫頭你怎么來了？”元湛蹙了一下眉。
“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要來妨礙你和韓將軍議事的。”衛盈見元湛似有些不悅，連忙向他請罪，解釋道，“我是希望韓將軍能帶我去看看那幾個病了的士兵。”
“士兵們自有軍醫照看，你去看什么？況且他們……”元湛拒絕。
“殿下，剛才我有聽到韓將軍懷疑士兵們可能是染了疫病，我就有些擔心。因為……”衛盈不知該不該把晉庭也病了的事告訴元湛。
“因為什么？”元湛見衛盈神情似有些不對。
“我剛才去看了晉庭，他似乎也病了。所以……我想去看看那些士兵是否……和晉庭的癥狀一樣。”衛盈抿了抿嘴道。
“什么！晉庭也病了？”元湛忽然心頭一緊，“那莫小良呢？他有沒有怎樣？”
“殿下放心，莫小良暫時沒事。所以我希望盡快去確認一下。”衛盈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行吧。但是不可逗留太久！還有，告訴小良讓他這段時間離晉庭遠點。我會另派人服侍他。”元湛終究還是同意了衛盈的要求。
“知道了。韓將軍，我們走吧。”
“嗯。”
……
午膳的時候，元湛趁著大家在一起就把最近要注意的地方點了點。
“再過一月就是文姍的大婚，鎣悠還要勞煩你再確認一下準備的事宜。”元湛坐在主位神色威嚴，雖沒有表現出來，但心里其實有些不安。
“是。”左鎣悠應命。
“還有，也是我要說的重點。這幾日苦妄城似乎漫起了疫病，而且我們這里也有人病倒了。所以，你們這幾個這些天就不要出去亂晃了。尤其是小良你，晉庭如今病倒了，你又跟他天天形影不離，我有點不放心。等下讓隨行醫官再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元湛一想到自己這邊也有人染了疫病就很是惆悵。提點莫良的時候完全不給回旋的余地。
“我……奧。”莫良其實剛剛已經被衛盈扼令檢查了一遍，這下元湛又要來一遍，就覺得麻煩，但一看到元湛的神情，原本想反駁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我希望……”元湛正要說什么，便被突然起身的露古青給打斷了。
露古青猛地一下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對元湛抱歉道，“抱歉六哥，我不太舒服，就先回房了。”沒給元湛反應的時間，露古青就被其其格扶著回房了。
“青兒！”元湛一下有些慌神，立刻追了上去。
元湛一離席，余下的人也不敢再進食也紛紛起身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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