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做未來梅家的繼承人!”元湛抬眸注視著尹佚眻,神色中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場。
“什么!”尹佚眻驚異地望著元湛,“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元湛不以為然。
“梅家有嫡子尚在,哪輪的上我!何況我還是個……”尹佚眻覺得元湛這要求顯然是在難為他。
“若是梅家少主不想繼承梅家呢?”元湛勾了勾唇角道。
“會……會有這可能?可就算梅家少主不想,也未必輪得上我!”尹佚眻不敢想象。
“梅家少主梅億斯志存入士。比起梅家家業,他更想功成名就。而他想的,我能給他!”元湛心思縝密,早已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但梅家畢竟是那個梅家……”尹佚眻無比驚訝,元湛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到如此運籌帷幄的。
“如今梅家家主入獄,所有人都在觀望。梅俊華的結局影響著整個梅家的未來。若這個時候,梅家大公子力挽狂瀾,幫助梅家化險為夷。你說這梅家大公子有沒有能力執掌梅家呢?”元湛明顯了然于胸,與其說這是他對尹佚眻的要求,還不如說這是他對尹佚眻的安排。
“殿下就這么相信我能得到梅家的認可?”尹佚眻本來并有對梅家有太多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從來不曾奢望過。
“佚眻啊佚眻,你這是對你自己不自信,還是對我不自信呢?”元湛輕輕晃了晃腦袋,似是對尹佚眻有些無奈。
“屬下不敢。屬下是對自己不自信。”尹佚眻低下頭,不再敢與元湛對視。
“有我在你有什么可不自信的?盡管去做,萬事有我!”元湛那睥睨眾生的氣場,讓尹佚眻既畏懼又安心。
“多謝殿下。”尹佚眻得了元湛許可,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這段時間被父皇禁足出不了府,這事我會吩咐小良去辦。那個梅億斯也是翰林府的弟子,所以小良是最合適的人選。到時候他會安排,你記得配合好他。”
“是。”
“很好,那這一樁就過了。我們繼續下一樁。”元湛眼神一轉,又生出幾分寒意。
尹佚眻身形一顫。他從來摸不透他這主子的性子,就像此刻,他并不知道元湛為何又突然生氣了。
“犯錯了,就得認罰。那這次,你認嗎?”元湛也并不拐彎抹角,他從不是個縱容手下的人。既然犯錯,就得受罰。而且尹佚眻的職位不低,也能讓底下人知道他元湛從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雖護短,但也賞罰分明。
尹佚眻很快意識到元湛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他再次緊了緊抱拳的手,低著頭應道,“認,屬下認罰。”
“認就好!”元湛稍作停頓,又提聲道,“來人!”
守在屋外的守衛聽到傳喚立刻進屋等候命令。
“尹校尉辦事不利,拖出去杖責二十!”元湛淡淡的吩咐著,不帶任何表情。
……
左鎣悠看完今日的賬本,正準備歇息,至于尹佚眻,大概今晚又不回來了吧。她正這么想著,就聽到屋外一聲焦急的喊聲。
“夫人!夫人!”
“怎么回事?芊芊你去開門。”左鎣悠蹙了蹙眉。這么晚了該不是殿下那里出了什么事?
芊芊剛開門,便沖進來一個滿臉焦慮的侍女。
左鎣悠知道來人,來人是在元湛身邊伺候的人。這讓她確信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道,“怎么了?可是殿下那里出了什么事?”
“確實是殿下那出了點事,而且尹大人也在,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左鎣悠身子一晃,心中有些慌亂。可是佚眻沖撞了殿下?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殿下發了脾氣,還在屋里摔了東西。似乎很是生氣。夫人您還是去看看的好。”
左鎣悠頓了頓。殿下很少會跟自己人動氣,但一旦動氣卻也是可怕的。這侍女硬要把自己叫去,看樣子殿下是真動怒了。佚眻,你這次到底做了什么?
她吐了一口氣,道,“好,那就去看看。”
……
左鎣悠還沒邁入元湛的醉辰軒,就聽見院里杖刑的聲響。她稍作了猶豫,但還是走了進去。
她踏入院子便看到尹佚眻正被施以杖刑,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又強惹著不喊出來,左鎣悠心里滿是不忍和心疼。
元湛就在坐在前方,她不敢停留太久,就走到元湛面前半跪下行禮,“鎣悠參見殿下。不知妾夫君沖撞了殿下,特來請罪。”
“鎣悠快起來!你懷著孕,地上涼。”元湛本來正端著杯子喝茶,見左鎣悠過來便放下杯子,道,“芊芊快扶你主子起來。”是元湛默許侍女給左鎣悠報信的,也相信她一定會來。所以也悠哉地在院子里喝茶等她。
“謝殿下。”左鎣悠扶著芊芊的手慢慢站起身,但聽著身后尹佚眻被打的聲音,她終究不是滋味,可又不敢直言,只能緊緊抓住沒入廣袖的衣袖。
“我們鎣悠果真是心疼夫君,我這剛動手沒多久,人就來了。”元湛笑著調侃道。
“殿下恕罪,鎣悠并非……”元湛雖然看著調笑,但左鎣悠深知他并非看上去那樣不動聲色,而是在怪罪自己擅自打聽揣測主意,便又想跪下。
但這一回,元湛卻親自扶住了她,他不過小以試探,左鎣悠果然聰明。這便是他喜歡她并愿意把身后之事交給她的原因。一點便通,讓人放心。“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懷著身子,無需動不動就跪下。而且這次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夫妻本是同心一體,妾夫君若有罪,那妾便是同罪。”左鎣悠叉手向元湛一禮。
“我是殿下,我說跟你沒關系,就沒關系。”元湛伸手抵住左鎣悠往前傾的身子,“這次佚眻是因為沒完成我交予的任務,而且還給我辦砸了。所以我才罰他的。”
“殿下。”左鎣悠明白元湛是給自己體面,但還是擔心尹佚眻。
“聽話,先回去。等下完事,一定把他送回你那。”元湛溫柔地拍拍左鎣悠的肩膀,隨即示意芊芊扶左鎣悠回去。
元湛已經說得很明白,再推脫只會讓他生氣,左鎣悠便也不再執著。她回頭望了眼已經唇色泛白的尹佚眻咬了一下唇,就轉身離去了。
既然不能知道,那就不知道吧!佚眻,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待左鎣悠背影消失,元湛才慢慢走到尹佚眻跟前,道,“行了,都停下吧。”
近侍立刻停下動作退下。
“這次的教訓給我記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元湛神情嚴肅,冷冷道,“鎣悠那里需要你自己跟她說明白。苦肉計,我就幫你演到這里。回去吧!”
“謝殿下。”尹佚眻趴在長凳上,虛弱地回應。他知道近侍們這次沒有手下留情,是元湛的授意。苦肉計是真,教訓也是真。元湛是告訴自己,在他面前任何的自以為是都是小丑跳梁。掌控一切的人只能是他!
“來人,送尹大人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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