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湛湛露斯卿 > 第378章 南笛大人醋弟弟
  胤王宮,太醫署。

  大雨剛剛停歇,夏顏傾便坐在中庭藥園的石凳上檢查著草藥的藥性。只見她捏起一株才經過一遍處理的藥草放在鼻尖嗅了嗅,覺得色沉、氣味都挺滿意,再過兩道工序就能正式入用了。

  而廣白正立在夏顏傾身邊讓她考量自己的功課,“師姐。”

  夏顏傾接過廣白遞過來的醫案,粗略地過目了一遍,她便知道這份醫案寫得非常完美。她更知道依照廣白的能力在太醫署做一個醫士學生根本就是屈才。要放在別處的實修,廣白的成績自然能輕而易舉的通過。可這里是皇宮,對比醫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要學。那便是中庸之道。她跟蘇倫遠通過書信,也明白當年師兄不給他通過實修的原因。可若過不了這關,她依舊不會讓他通過實修。所以她在等待,等待這位小師弟的成長。

  她放下手中的醫案,抬頭看著廣白微微一笑,道,“醫案寫得很不錯,是這屆醫士學生中最完美的一份。”

  “是嘛!謝謝師姐夸獎。”廣白撓了撓頭發笑道。

  “這不是夸獎,而是你該做到的。師出我藥靈谷,要是連醫案都無法寫得第一名,你可就沒資格喊我師姐了。”夏顏傾說著把醫案遞還給廣白,“等下把這個交到病案室存檔吧!”

  “是。”廣白低頭一躬。

  “對了,聽說每每你在前署當值的時候,過來問診的宮女們就特別多。傳言她們都是沖你來的。”夏顏傾伸了伸手,示意廣白坐下,嘴角一勾,“本事挺大啊!來,跟師姐說說,你都干了些什么?”

  “這個啊!”廣白對此倒不以為然,“都是小場面,不值一提。”

  “這還小場面?”夏顏傾嘴角一抽,“你知不知道平常太醫前署的人流是多少?你一天的當值數都能抵整個太醫署三個月的量了!你倒是給我說道說道,什么是大場面?”

  “我之前在我家殿下府上的時候,每天都能有這樣的量。”廣白想起自己在元湛府上天天給侍女們看病的時候,覺得偶爾有一天確實是小場面了。

  “啊?六皇子府上的侍女都這么身嬌體弱嗎?這是養了一群廢物?”夏顏傾既震驚又無語。

  “也不是,真正有病的其實沒多少,基本都是來詢問養生之道的。那些宮女也是。”廣白很是自然地接受這一切,覺得一切都挺正常。

  夏顏傾也是服了,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廣白靠近些,“來,讓師姐仔細瞧瞧,我師弟到底是長了怎樣一張美人臉,引得這么多宮女為你奔赴。”她捏著廣白的下巴,重新打量著廣白的模樣,“姆——師弟果真是長大了,確實是長了一張容易招蜂引蝶的臉。”

  “師姐——”廣白表示保持這個姿勢有點難受。

  這時,南笛剛好下值。他知道夏顏傾今日也當值,準備接她一起出宮。他一到太醫署,太醫署的人便知道南笛大人一定是過來找夏醫丞的。所以立刻有人告訴他夏顏傾正在中庭檢驗草藥。

  誰知他剛到中庭,便看到夏顏傾捏著一位少年的下巴,兩人看起來還格外親昵。看少年的模樣,應該是一位新來的醫士學生。

  一瞬間,陰冷氣息從南笛周身彌散。

  “顏傾。”一聲清冷聲音從夏顏傾身后傳來。

  “嗯?”夏顏傾回頭一瞥,見到南笛立刻站了起來,“笛,你怎么來了?”她覺得南笛似乎心情不太好。

  “怎么?我來的不是時候?”南笛冷著一張臉,顯示著他此刻的不高興。

  “不是,我……”夏顏傾見南笛是真的不悅,也不敢過于回懟,眼尾瞥到廣白,便想著轉移一下注意,便道,“廣白,這是御前統領南宮伯南大人,快行禮。”

  “啊?哦!”廣白一愣,立刻向南笛一禮,“廣白見過南大人。”不過,沒等南笛回應,他就抬起頭,“南大人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劍俠南笛?”

  南笛被廣白如此一問,心中頓了頓,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廣白,沒有回答廣白的疑問。

  夏顏傾忽然覺得南笛和廣白之間有種不好的微妙氛圍,連忙上前打圓場,“沒錯沒錯,他就是!看到他手里這把劍了沒?這就是莫鬼劍!”為了給廣白證明,她轉到南笛身邊抬起他握劍的手臂給廣白看莫鬼劍。

  “所以,他就是姐夫!”廣白一本正經道。

  “啊?”這下輪到夏顏傾愣住了。她眨了眨眼,放下南笛的手臂,臉龐立刻泛起了紅暈,上去就要去揪廣白的耳朵,“臭小子!說什么呢!”

  “不是,小師妹說的!”廣白抬手阻擋夏顏傾的動作,趁著空檔把鍋甩給衛盈。

  “小師妹?”夏顏傾頓了一下,滿臉不信。因為藥靈六圣那一輩已經不再收徒了,而廣白又是他們輩最小的,所以并不可能有什么小師妹。她隨即反道,“你哪來的小師妹?我怎么不知道!少蒙我!”

  “師姐你不知道嗎?你我從未見過的六師叔有一個女兒。”廣白解釋道。

  “六師叔?”夏顏傾一頓,想起了當初在宗鈞王府的一幕,松開廣白說道,“你說的難道是衛盈?”

  “對啊,你這不是知道嘛!”

  “可當初她并沒有承認。怎么在你這承認了?”夏顏傾時不時往南笛那邊瞥了瞥,想看看他是不是還在生氣,但是看他表情感覺好像又變好了。

  “誰讓她有求于大師伯呢!聽師父說她本來也沒打算認。但后來大師伯略施小計,讓她不得不主動認下。”廣白一笑。

  “哦?怎么略施的?”夏顏傾眨了眨,她見南笛心情似乎已經好了,所以也放心專注廣白這邊了。

  “當初她來藥靈谷的時候是和一位所謂的夫君一起來的。因為她那位夫君深中霜凜寒毒,非藥靈谷的蕙艾草不可。為了救她夫君,她只能套近乎抱緊大師伯的大腿嘍!”廣白剛聳了個肩,之前的那股陰冷再次襲來,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

  “夫君?什么夫君?我怎么不知道?”本來聽著那聲“姐夫”,南笛心情變得挺不錯的。誰想忽然又聽到說他妹妹有個什么夫君,一瞬間,那股不悅之息又涌了上來。

  “額……”廣白明顯被嚇到了。幸有夏顏傾及時拉住南笛。

  “你干嘛?”夏顏傾抱住南笛的右臂,“聽到衛盈這事就要發作!你緊張過頭了吧!”

  “這小子誣蔑我妹妹,毀我妹妹清白,我能不給他點教訓!”南笛氣的上頭,若不是被夏顏傾攔著,廣白此刻已經被虐了。

  “沒沒沒……我沒有!”廣白連退三步,急忙解釋道,“剛才的事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還不好好說完整了!”夏顏傾眼神示意廣白趕快說清楚。南笛很是稀罕他那個寶貝妹妹,突然冒出個妹夫,肯定要跳腳。

  “我說!我說!后來,小師妹說其實那位儲陽公子不是她夫君,只是來時為了方便才假扮夫妻的。我們都知道!”廣白望著南笛似乎要暴起的眼神,急忙解釋,但明顯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在發顫。

  “儲陽公子?文翰十杰第三位的那個莫儲陽?”南笛冷冷地問道。

  “是……是啊……”廣白小心地點了點頭。

  “就知道那小子心懷不軌。之前還騙盈盈去睡他的床榻,幸虧被我及時發現!”南笛握劍的手突然緊了一緊。

  “額……那這莫二公子至今還活著,可真是個奇跡。”夏顏傾是真沒想到在南笛眼皮底下,居然也有人敢打衛盈的主意,而這個人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要不是盈盈攔著,他能活這么久!”南笛一想到當時衛盈擋在自己劍前的場景就很不爽。

  “想來也是。”夏顏傾面帶無奈,卻也不能多說什么。畢竟在妹控面前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

  “話說你誰啊?”南笛神情一瞥,又轉到廣白那邊。他忽然又想起此刻他真正要搞明白是眼前這人,差點就被帶偏了。

  “額……”廣白被南笛的一瞥,剛好對上眼神,瞬間又嚇得一批。

  見南笛又把注意轉到廣白,夏顏傾急忙側身一擋,“他是我弟弟,你不準亂來!”

  “弟弟?”南笛滿臉地不信。

  “對啊!就準你有妹妹,不準我有弟弟嗎?”夏顏傾揚了揚下顎,直愣愣地盯著南笛。看得南笛有點心虛。

  “我……”南笛正想解釋什么,忽然有人過來通報。

  “夏醫丞!”

  “怎么了?”見有人來,夏顏傾立刻恢復一副鎮定的神情。

  “宮外宗鈞王府遞牌子進來,要請御醫,還點名……”那人停頓了一下,往廣白那邊看了一眼,道,“要廣白去。可廣白只是個醫士學生,不具備外診資格。所以特來請示。”

  “什么!宗鈞王府?可是我家殿下病了?”廣白一聽突然激動地沖到那人身前,抓著對方的肩膀問道。

  “額……不……不清楚,來人就說要讓你出診,還有點急。應該是六皇子病了吧!”那人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廣白會突然這么激動。

  他知道廣白來這是為了實修的,藥靈谷弟子來此實修的也有過不少,但基本都是仗著師門過來此地來走走過場,實修結束就會離開。真正實修完還留在太醫署至今為止也只有夏顏傾一人。

  他以為廣白應也是實修完就會走人的,況且還聽說廣白這已經是第二次實修了,前一次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沒有通過,覺得廣白估計并沒有什么真材實料。也就只能寫寫病案,給宮女太監瞧瞧小毛病。

  可這突然要讓廣白去給六皇子看診,讓他極其地不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圣上必然震怒,到時候整個太醫署都會被牽連。但對方又點名讓廣白過去,這真的很是難辦!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廣白一想到元湛病了就特別著急,沒思考多少就要往外跑,卻意識到自己手里還捧著一本病案。而宮中病案是不允許被帶出宮的,所以他又奔了回來,把病案塞到夏顏傾手里,說道,“師姐,這病案你幫我送吧!我趕著出宮去看殿下!”說完立刻就跑得沒影了。雖然擔心元湛是重點,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已經完全受不了南笛那令人窒息低氣壓了。

  “哎……”夏顏傾被迫拿著廣白塞過來的病案,想拉住人囑咐兩句都來不及。最后只能無奈地按了按額頭。

  “夏醫丞,這……廣白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六皇子那邊只有廣白去才能讓我安心。若是連他都搞不定,那也只能讓我師父出馬了。”夏顏傾淡淡地望著那人,同時遞過去剛才那本廣白寫的病案,“你不用擔心。這本病案你去交到病案室存檔,在交之前,你可以先看一下。”

  那人不敢違背夏顏傾,只能接過病案默默退下,“是。”他一直覺得夏顏傾是個很嚴謹的人,但沒想到這一次她竟這么亂來。就算是從前,來自藥靈谷的實修弟子也不曾單獨給宮中貴人看診,這廣白絕對是頭一份。他一邊走,一邊翻開了手里的病案,走著走著他便停下了腳步。滿眼震驚地看著手里的病案。這份病案堪稱完美,每一條都極為條理。他突然意識到夏顏傾為何要讓自己看這本病案了。

  夏顏傾看著那人離開才收起浮于臉上的冷漠,垂眸思索著什么。

  廣白雖然在太醫署人緣不錯,但許多人同樣也看不上廣白。他若想今后在太醫署站穩腳跟,就必須讓所有人信服。

  進入太醫署都是經過重重考核在能里邊看診。唯有藥靈谷的實修弟子,能夠直接進入。雖未得到御醫資格,但想比其他醫士學生卻少了許多復雜的考核。因此也糟了不少學生嫉妒。殊不知,每一位能夠入太醫署實修的藥靈谷弟子都是經過多年的學習,經過重重考核才走出藥靈谷前來實修的。若沒通過藥靈谷的考核,其實根本沒有實修的資格。只不過這一點,從不被人重視。世人皆知藥靈谷弟子醫術高明,卻不知學醫這條路真的很苦。醫者雖明白這一點,卻也不明白藥靈谷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們的弟子比誰都刻苦!

  “怎么了?自你師弟離開,你就有些不對。”南笛見夏顏傾神情轉變地有些落寞。他的顏傾從來都是自信的,這樣的表情實屬少見。

  “沒什么!”夏顏傾對上南笛眼神釋然地一笑,“就想著這回六皇子的傳召,真的是他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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