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挑了挑眉。
宮宴上的事這么快就傳得滿大街都是了？
下一刻，她就被云姝口中的傳聞刺激得差點噴飯。
“聽說三公主被色鬼纏身，一刻都離不得男人，昨晚半夜出宮，把三皇子府的侍衛全都睡了一遍。”
“這也太夸張了吧。”
蕭清音大笑。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七情蛇毒沒烈成這樣。
頂多夜御十男。
“我也覺得離譜，不過那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看到一樣，還說三公主要開府養面首了。”
這倒有可能是真的。
唯一的解藥已經被她吃了，三公主身上的蛇毒解不了，只能不停換人睡。
可不得養一大批日拋型的面首才行。
“咳咳！”
云昭滿臉黑線，怒瞪著這倆妹妹。
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個姑娘家了。
“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禮勿聽？”
云姝吐了吐舌頭。
“音姐姐，我們倆到別處聊，別讓我哥這老夫子聽到。”
蕭清音忍笑點頭。
“好。”
云昭差點沒被氣昏。
……
芙蓉殿，太醫令伏跪在地上，語氣沉重道：“娘娘，臣無能，福清殿下身上的毒只能壓制一二，無法解除。”
“砰嘭嘭！啊！——”
內殿傳來接連不斷的瓷器碎裂聲和尖銳吶喊聲。
莊婉清揉了揉眉心，一臉疲憊道：“您辛苦了，先回去吧。”
“臣告退。”
太醫令離開后，莊婉清走進內殿，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對正在掀桌子的女兒道：“你冷靜點。”
司徒玥一把掀翻桌子，沖她怒吼：“我以后都要活得跟個淫娃蕩婦一樣，你讓我怎么冷靜！”
發現自己中了七情蛇毒后，她讓人連夜舀干了明月湖的水。
上千人找了整整一宿，連條蛇尾巴都沒看見。
灑再多的雪蓮花汁也沒用。
不得不找了個侍衛睡了。
結果越睡越饑渴，一發不可收拾。
清醒過來時，司徒玥整個人都快瘋了。
“我要殺了蕭清音，”司徒玥面目猙獰道，“肯定是她動的手腳！”
緊接著又道：“不，殺了她太便宜她了，要把她送去軍中紅賬，讓千人騎萬人睡，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莊婉清看著她瘋魔的樣子，深深嘆氣。
這個女兒已經廢了。
精心培育這么多年，本希望她能和世家聯姻，給皇兒添一份助力。
現在反倒成了累贅。
是她的錯，不該一直縱著她，任她為所欲為。
以至于撞到鐵板，整個人都毀了。
“報仇的事先不急，你先選個人。昨晚你父皇和我說了，要給你賜婚。”
“我只要白慕笙！”
司徒玥毫不猶豫道。
“白慕笙你就別想了，他現在是御前紅人，你父皇想要重用他，不會讓他當駙馬的。”
莊婉清對白慕笙的憎恨遠遠超過蕭清音。
若不是這個人招惹了玥兒又不肯尚主，玥兒何至于魔怔至此。
“我可以等，他總有一天會改變主意的。”
司徒玥眼里露出一絲期盼。
“沒時間了，北金遣了使者過來，想要和大熙聯姻，已經成年尚未出嫁的公主就你一個，你要是不趕緊成親，就要和親了。”
莊婉清無奈道。
“父皇不會讓我和親的！”
司徒玥咆哮，嗓音里透著一絲不安。
顯然她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以前是不會，”莊婉清嘆息，“現在怕是……”
恨不得把這個玷污了皇家顏面的女兒踹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想看到。
司徒玥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瘋狂打砸。
砸著砸著，突然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一臉難耐道：“給我找個人過來……”
莊婉清閉眼，復而睜開。
“送公主出宮。”
……
今天是給太子妃復診的日子。
和云姝八卦完后，蕭清音就進了宮。
“您恢復得很不錯。”
蕭清音對容光煥發，面頰豐滿的太子妃道。
“全賴你醫術好。”阮蘭若笑道，“對了，你的藥鋪什么時候開張？”
“過兩天。”
“到時候我讓人送份賀儀過去。”
蕭清音喜出望外。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
“跟我客氣什么。”
兩人閑聊了一會，太子身邊的內侍忽然過來。
“蕭大姑娘，殿下請您去書房一趟，幫忙看個病。”
蕭清音一愣。
太子臉皮長出來了？
不打算假裝易水寒的“朋友”了？
等去了書房才知道，不是太子本人要看病，是他想讓蕭清音給賢王看病。
昨晚宴席蕭清音遠遠瞥過一眼這位草帽王，印象不深。
如今面對面，被狠狠沖擊了一波。
賢王此時正光著膀子，背著一捆荊條站著。
司徒家出美人，昭陽長公主就不說了，成泰帝五官也十分出色，賢王比成泰帝年輕許多，又更勝一籌。
他的身材十分勻稱，一點肚腩都沒有，看著不大像四旬之人。
堪稱中年美大叔。
也不知道賢王妃為什么要紅杏出墻，難道賢王真的不行？
剛想到這，太子就解釋道：“蕭姑娘，那個有輻射的寶石手串是七皇叔從海商那里買的，他自己也留了不少這樣的寶石，這些年一個子嗣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想麻煩你看看。”
嗯？
蕭清音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那些鈾礦出自賢王之手？
賢王一臉慚愧：“都怪我，見識淺薄，只想著那些寶石好看，就買回來做珠串送你了，沒想到竟是斷子絕孫之物。”
“這哪能怪皇叔，你也是一番好意。”司徒晟寬慰，“大概是我們命中有此一劫。”
說是這么說，司徒晟并未完全打消對他的懷疑，否則也不會請蕭清音過來。
“我心里難過啊。”
賢王說著，眼睛濕潤了。
“你成親這些年，落了這么多孩子，承擔了那么大的壓力，我真是太對不住你了。”
“皇叔你不也一樣嗎？”
司徒晟嘆了口氣。
“過去的事就算了，我們得為將來考慮。皇叔你不必拘謹，就讓蕭大姑娘看看。”
賢王搖頭。
“算了，我和你不一樣，你有皇位要繼承，不能沒有子嗣。
我對子嗣向來不在意，常言道，兒女都是債，無兒無女一身輕。
這些年我也算因禍得福，過得相當快活，這病就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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