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安排的。
等看到凡是在朝堂上為云家說話,或者向云家伸出援手之人都獲罪的獲罪,貶斥的貶斥。
他才明白,那是陛下的人。
他不知道陛下為什么要這么做,隱約感覺他不只是憤怒于云家軍的慘敗,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他不得而知。
也不敢隨意出手。
只能私下安插人手保護云家人。
還去了云家軍隕落之地,試圖尋找線索,但一無所獲。
等軍中催他回去,他趕回京城,想著見她一面再走。
卻遭遇晴天霹靂。
就在他抵京那一天早上,她難產身亡,已被下葬。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找到她的墳之后,徒手挖開了墳墓。
打開棺材后,血腥氣撲面而來。
她合著眼睛,安靜地躺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下身衣物被血染透。
他定在那里,久久沒有動作。
直到一聲啼哭劃破山間寂靜。
他這才留意到,她腿間似乎有活物在蠕動。
撥開衣物一看,是個皺巴巴的嬰兒。
嬰兒越哭越大聲,她的眉頭好像皺了起來,他恍惚地伸手替她撫平。
卻發現她還有呼吸。
那一刻,他差點被狂喜溺斃。
她活著!
她還活著!
他立刻掐斷孩子的臍帶,裹到自己的披風里,把她連同孩子抱走。
去千金堂找了古老大夫,幫她診治。
她睡了足足三天三夜才醒來。
醒來時,眼神如同稚童般清澈干凈。
她遺忘了所有記憶。
他原本想告訴她一切,內心卻冒出個聲音:“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要抓住它。”
他無法抵擋這個誘惑。
“我是你夫君,你生孩子時失血過多,失憶了。”
她信了。
他說服古老大夫隱瞞她死而復活這件事,又把棺材和墳墓還原。
帶著她和孩子回了遼東。
如果不是她生了怪病,他四處問醫也無法解決,他永遠也不會讓她再次踏入京城。
可惜天不如人意。
他們回來了,請來的太醫也對她的病束手無策,他只能把她的女兒請來。
當年那個小姑娘已經成了傳說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不僅一眼認出她的病,還治好了她的失憶癥。
從她恢復記憶那一刻起,他就無時無刻不受煎熬。
他甚至不敢見她。
怕她一開口,他就要被宣判死刑。
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獨她,他死都不愿意放手。
“那我怪你又有什么用呢。”
云挽茵莞爾一笑。
“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云挽茵抱著他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傅鈞石看著她的睡臉,久久無法平靜。
她不怪他,愿意接受他。
這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了。
直到看累了,他才把人抱在懷里。
“挽挽,謝謝。”
謝謝你選擇了我。
再一次點亮我的世界。
……
翌日,蕭清音剛吃過早飯,傅鈞石和云挽茵就過來了。
云挽茵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忐忑不安。
蕭清音笑了笑。
“我們先針灸吧。”
“好。”
結束針灸后,她看著云挽茵,微笑道:“娘,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云挽茵瞬間淚落。
“娘對不起你。”
蕭清音搖頭。
“您沒有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蕭盛遠。”
“娘可以……抱抱你嗎?”
云挽茵哽咽道。
蕭清音伸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都已經這么高,這么大了。”
云挽茵緊緊抱著自己女兒。
過了足足一刻鐘才松手。
視線一直停留在蕭清音身上,仿佛要把過去十幾年缺失的都看回來。
蕭清音給她倒了一杯茶。
“喝點水潤潤喉吧,您嗓子都哭啞了。”
云挽茵啞然失笑:“哪里像你說的。”
她只是哭了那么一小會而已。
蕭清音看著她的臉道,笑道:“仔細看,我們眉眼還真是挺像的,第一次見面我居然沒發現。”
云挽茵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都胖若兩人了,當然認不出來。”
“等病好了,您的容貌會恢復的。”
蕭清音回道。
“真的嗎?”
蕭清音點頭。
“您的身形變化本身就是激素分泌異常導致的,好了只要注意飲食鍛煉,是會變回來的。”
云挽茵非常開心。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不喜歡現在這副模樣,能變回來再好不過。
但是,她很快想到一個問題。
現在的她,就是和蕭盛遠面對面,他也認不出來。
要是恢復了,就不一樣了。
畢竟她這些年只是添了點皺紋,白了點頭發,五官和輪廓還是原來的樣子。
到時候怎么辦?
繼續躲在遼東,不回來見人?
可是娘和女兒都在這里,她缺席那么多年,想多陪陪她們。
總不能讓她們跟她去遼東那種苦寒之地。
一直躲躲藏藏,見不得人似的,對傅鈞石也不公平。
云挽茵想了會,對蕭清音道:“等我恢復原樣了,我想和蕭盛遠合離。”
蕭清音挑了挑眉。
“恐怕會鬧得滿城風雨。”
“沒關系。”云挽茵笑道,“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一點流言蜚語算什么。”
“那我弟弟呢?”蕭清音問道,“你要告訴他真相嗎?”
云挽茵點頭。
“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生父是誰,我不會瞞著他的。”
不管允兒知道后如何選擇,她都不會干涉。
當然,她對自己養出來的孩子還是有信心的。
“那也好。”
蕭清音有點期待。
母女倆聊了會,一起做了午飯。
吃過飯后,云挽茵依依不舍地和傅鈞石離開。
他們剛走,蕭清音就有客人上門。
“蕭姐姐,我來看你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左妙妙活潑的聲音在云宅響起。
“你說呢?”
蕭清音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我今天剛回城。”左妙妙回道,“前幾天去莊子上玩了,一回來就聽到你的豐功偉績,立刻就來找你了。”
“我有什么豐功偉績?”
左妙妙一臉崇拜道:“你去京兆府一日游,反手就給繼母送了個死刑。”
“這算什么豐功偉績。”
蕭清音失笑。
“這還不算?”
左妙妙瞪大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臉垮下來。
“也是,她的死刑要被取消了,是不夠解氣。”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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