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你們覺得難受嗎？”
“難受就對了。”
“如果你們感染了鼠疫，會比現在難受千百倍。”
“這點疼痛你們都忍受不了，哪來的臉站在這里，辱罵一個拼上性命阻止鼠疫蔓延的人？”
“你們以為朝廷派了幾萬大軍死守著北安城，連一只蒼蠅都不允許飛出來就真的能困住鼠疫？”
“做夢。”
“不火化的話，全城人都會感染病菌，走向死亡，等他們死了，病菌會在空中漂浮，風一吹就會落到外面的大軍和百姓身上。”
“然后一路傳染，傳到你們每一個人身上。”
“你們以為自己能平平安安站在這里靠的是誰？”
“是我們這些奮不顧身的大夫，是死后不得不遭受烈焰焚燒的北安城百姓，是你們面前這個差點被鼠疫奪走性命的男人和他的屬下！”
“你們知道鼠疫有多可怕嗎？從感染到死亡只需要短短幾天時間。”
“而在這幾天里，你們會發高燒、打寒戰、劇烈頭痛、嘔吐、淋巴結迅速腫賬、出血、咳血、呼吸困難……還會時時刻刻被疼痛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但凡見過北安城的病患，都不會有勇氣站在這里。”
“既然你們對鼠疫的威力一無所知，我就讓你們感受一下。放心，我給你們投放的不是鼠疫病菌，而是模擬它的威力的藥物。”
“好好體會一下疾病和痛苦吧，相信這會讓你們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把腦子里的水倒干凈，從此謹言慎行，謙遜務實。”
“不用太感激我，畢竟讓你們成長不是我下藥的目的。”
“我純粹是看不得有人腦殘還要跑到大街上炫耀出來。”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易五等人一臉景仰地看著她，“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蕭姑娘簡直就是他們的嘴替啊！
就應該讓這群迂腐無知懦弱的書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疼痛。
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人，不是石頭呢。
易水寒一瞬不瞬地看著身側女人，眼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有個霸氣側漏的未婚妻真好呀。
受了委屈會幫他打回去，罵回去。
雖然他自己也能這么做，但被人護著感覺完全不一樣。
太爽了。
他恨不得馬上把人娶回家。
好昭告天下，這么好的媳婦兒，是他的，他的，他的！
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地上那群書生的心情可就糟透了。
煙霧散開后，他們身上的疼痛非但沒有消失，反而不斷加劇。
“你這個毒婦！”
他們一臉憤恨地看著蕭清音。
“我們就是痛死，也絕不會向你低頭的！你給我們等著！”
蕭清音輕笑：“好，我等著。”
她倒是要看看，他們的骨頭到底有多硬，能不能熬上十天半個月再來求她。
“大白，美人兒，我們走！”
蕭清音吆喝了一聲，策馬前行。
大白馬和美人兒高昂著頭顱，從這群躺在地上的書生中間穿行而過。
雖然它們的馬蹄沒有踩踏任何一個人，但這些書生全都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踩得稀碎。
蕭清音頭也不回地說了句：“想要解藥的話，拿懺悔書來百寶齋換。”
書生們：“！！！”
他們沖前方的背影憤怒咆哮：“該懺悔的是你這個毒婦和那個活閻王！”
可惜蕭清音和易水寒連個回眸都沒給他們。
前路還有不少書生和百姓站著，但沒有人再敢攔他們的路。
不過背后還是罵得厲害。
隨后兩天，蕭清音不管是到茶館喝茶，還是到酒樓吃飯，都能聽到許多穿著長衫的讀書人痛斥她和易水寒。
她沒有理會這些人，專心等著自己要殺的雞上門。
那幫書生的膝蓋比她想的還要脆，只撐了三天就派人送了懺悔書過來。
蕭清音一律退了回去：“要本人來交才作數。”
書生們不得不強忍著痛楚，來百寶齋交稿。
蕭清音只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
“重寫！”
書生們怒了：“你讓我們寫懺悔書，我們寫了；讓我們親自來交，我們也來了，你還想怎樣！”
蕭清音：“十幾個字就想打發我？沒門，起碼得三千字以上。”
三千字！
書生們驚呆了。
蕭清音輕蔑道：“怎么？寫不出來？胸無點墨也好意思自稱讀書人？我們藥鋪的小二都比你們認得的字多。”
書生們被她輕蔑的眼神氣得肺都要炸了。
“三千字算什么！就是三萬字我們都寫得出來！”
蕭清音微微一笑：“那我就等著拜讀各位的大作。”
書生們甩袖而去。
回去后，他們一邊忍受著疼痛的折磨，一邊絞盡腦汁寫懺悔書。
心里把蕭家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卻還是強撐著身子去百寶齋交稿。
蕭清音看過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后一人發了一份合同。
“版權轉讓合同？”
書生們一臉茫然。
“這是什么？”
蕭清音回道：“這是一份契約，用來確保這些懺悔書是你們自愿給我的，不是我向你們勒索的。”
她故意偷換了概念，給她懺悔書書可不等于給她懺悔書的版權。
書生們卻都被她那句“不是我向你們勒索的”氣到了。
明明就是這女人給他們下藥，脅迫他們寫的，居然還要他們簽契約，證明這是他們自愿寫給她的。
真是豈有此理！
他們咬牙切齒道：“我們絕不會簽這種東西！”
蕭清音叉手，好整以暇道：“不簽不給解藥哦。”
眾書生：“！！！”
黃蜂尾后針都沒有這毒婦毒！
拿不到解藥他們這些天豈不是白折騰白受罪了？
他們只掙扎了不到一刻鐘就舉手投降了。
“好，我們簽。”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等他們拿到解藥，再狠狠報復這個毒婦也不遲。
蕭清音看著他們簽下契約，按了手指印，才給解藥。
書生們服用解藥后，不到三天，身上的疼痛和腫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一致決定，要把這段悲慘經歷散播出去，對這對毒鴛鴦來一番口誅筆伐。
但尚未行動，蕭清音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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