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齊本以為易水寒會說“酒量大”或者“愛風流”什么的。
沒想到易水寒回了句：“做事認真。”
直接把他聽懵了。
“這算什么長處？”
易水寒笑道：“清音和我說，認真做事的人最有魅力。你一離京就幾個月，還記得自己是鴻臚寺少卿嗎？”
歐陽修齊：“……”
還真不記得了。
陪姬云華回西南時，他請了長假。
本以為一兩個月就能回去，沒想到這都快半年了，他還在外頭晃悠。
鴻臚寺卿也沒來信催他，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官職在身。
“你既是官員，任職就是你的正事，”易水寒繼續道，“但你放著正事不做，天天跟在姬云華身邊，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如何讓她另眼相看？”
歐陽修齊懵逼：“要距離感做什么？”
他覺得自己和云華距離太遠了，恨不得拉近點距離呢。
“有距離才有想象的空間。”
易水寒回道。
這是蕭清音告訴他的。
“姬云華當初拒絕嫁給趙子騫，正是因為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一點神秘感都沒有，沒辦法產生友情之外的感情。”
是這樣嗎？
歐陽修齊半信半疑。
他覺得云華和趙子騫很有默契，很合得來，感情很好呀。
不過云華確實說過，趙小胖和她太熟悉了，去酒樓吃飯，她都不用點單他就知道她想吃什么。
歐陽修齊先前聽到這話，心里酸溜溜的。
覺得他們倆跟老夫老妻一樣，他完全是多余的。
夜里還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知道和姬云華認識不到一年的自己，要怎么超越跟她好了十幾年的趙小胖。
易水寒這番話讓他隱隱生出一線希望。
認識時間太久，混得太熟，也可能是一個短處？
他還是有優勢的？
但是——
“你的意思是，讓我回京任職？”
歐陽修齊疑惑道。
可是云華要在南丹開百寶齋呀，他回京豈不是見不到她了？
人都見不到，那還追什么追。
易水寒搖頭。
“你回京任職，做事再認真她也看不到，不如留在南丹就職，南丹百廢待興，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
歐陽修齊：“……”
他沒好氣地看著易水寒：“你繞了半天，原來是想讓我給你當苦力！”
虧他還差點信了。
什么做事認真的長處。
呸！
忽悠他做牛馬的措辭罷了。
“招人是真的，幫你也是真的，”易水寒輕笑道，“姬云華都有事情要忙，你總不能游手好閑吧？”
歐陽修齊翻了個白眼。
“你是不是忘了，這里是南丹，不是大熙，我是大熙的鴻臚寺少卿，怎么能在南丹當官？”
陛下知道了，不當他叛國才怪。
他娘還在大熙呢，要真是定了叛國罪，來個抄家滅族，他去哪哭去？
想到這，他疑惑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以后就在南丹當土皇帝，不回大熙當你的攝政王和大將軍了？永安侯府也不要了？”
雖說南丹國土面積也不小，但這里的百姓大多數都是沒開化的蠻族。
在大熙人眼里，這里完全就是蠻荒之地。
易水寒都當上攝政王了，差一步就能夠得上那個位置，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稱帝。
就這么放棄，也未免太可惜了吧。
卻見易水寒點頭：“嗯，大熙的功名都不要了。”
“你這又何必？”
歐陽修齊勸道。
“不如將南丹納入大熙，就當是個特別點的州府，你還當你的攝政王。”
易水寒搖頭：“南丹將會成為和大熙乃至周邊國家截然不同的存在，我需要它保持完整的獨立性。”
“它不是本來就獨一無二嗎？”歐陽修齊脫口而出，“只有它是政教合一的。”
“圣教已經被我鏟除了。”
易水寒笑道。
“至于它會有哪些不同，你留下來任職就知道了。”
歐陽修齊有點好奇，但沒有立刻應下來。
“我要考慮考慮。”
他要先問問云華的打算。
易水寒也不著急。
“沒問題，你慢慢考慮吧。”
歐陽修齊便去找姬云華。
彼時，姬云華正和趙子騫在茶館喝茶，聽了他的話，毫不猶豫道：“我當然會留在這里。”
“清音和我說了，南丹不會按士農工商劃分等級，各行各業都是平等的，我要在這里大展身手，混個首富當當。”
歐陽修齊目瞪口呆。
原來云華的夢想是當首富嗎？
趙子騫本是陪姬云華來南丹玩兒的，聽她這么說，才知道她要留在這經商。
不由大感意外：“你不回大熙了？”
“回呀，我在這經商，又不是不當大熙人了。”
姬云華回道。
“清音說給我發個永久居留證，這樣就算我是大熙郡主，也可以享受南丹人的福利，稅額是一樣的。”
歐陽修齊和趙子騫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有點訝異。
“南丹這么大方的嗎？”
別國的人居然能和本地百姓一個待遇。
能在這里經商，那是不是也能……
歐陽修齊想起易水寒讓他留在這當官的事，不由疑惑：“難道我也可以拿個永居證在這當官？”
應該不可能吧，哪個國家會讓別國的人當官呀。
再缺人也缺不到這份上。
蕭清音：那是你見識得少，二十一世紀的跨國公務員多了去了。當然，一般是不涉及國家機密的部門，才不需要本國國籍。
姬云華笑道：“你問問易水寒不就知道了。”
“那是不是我也能在這邊找點事做？”
趙子騫一臉興味。
歐陽修齊頓時緊張進來。
趙子騫居然想留下？
那他得趕緊回復易水寒才好。
吃完茶，歐陽修齊就去白塔找易水寒。
咨詢一番后，回道：“好，我留在這里，不過我不打算加入南丹國籍。”
易水寒點頭：“沒問題。”
回頭他對蕭清音道：“你提的永久居留權挺好用的，我準備讓人到大熙宣揚一下，多招攬點人才過來。”
“小心鋤頭揮太狠，大熙皇帝跟你斷交。”
蕭清音提醒道。
易水寒笑道：“陛下已經回信，許諾大熙和南丹建立邦交，和諧共處，共同繁榮了。”
蕭清音：“……”
這么現代的詞兒從這家伙嘴里冒出來，感覺有點怪怪的。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易水寒想要讓南丹恢復行政秩序，還是要依賴本土人士。
南丹還是有幾個大儒的，只是之前都隱居江湖，不問世事。
易水寒親自上門請他們出山，有人爽快應下，有人卻拿起喬來。
“要我入仕？可以，只要我的孫女能入宮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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