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喝得爛醉如泥，易水寒踹了他兩腳，他才茫然醒來。
醒來后，抱著易水寒的腿就嚎啕大哭，也不知道他把易水寒當成誰了。
見易水寒額頭青筋直跳，一副想把這條大型鼻涕蟲踹到屋檐上的表情，蕭清音拿出銀針，在趙旭身上布了幾針。
趙旭當即松開易水寒，跪到旁邊嘔吐。
把胃里的東西都清空后，他整個人清醒過來，白著臉道了個歉：“不好意思，我喝糊涂了，還以為是我娘呢。”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易水寒爹都還沒當上就當上娘了，氣得想踹死這不孝子。
“換個地方說話吧。”
蕭清音捂著鼻子道。
這地方臭得她都呼吸不過來了。
趙旭訕訕地跟著他們倆到了不遠處的茶館。
落座后，蕭清音邊沏茶邊問他：“你不在豆腐坊幫芳娘打雜，跑來買醉？”
趙旭嘴一扁，眼淚嘩啦啦直流。
“芳娘她、她不要我了。”
蕭清音：“……”
她招了招手，讓小二送了張帕子給趙旭。
“東窗事發了？”
趙旭抹完眼淚，抽噎道：“是的，前天趙浩不知道發什么神經，跑到那條巷子去了，看到我在豆腐坊里，把我狠狠奚落了一番，讓花嬸和芳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蕭清音輕嘆了口氣。
謊言這種事，自己親口坦白和別人無意戳穿，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自己親口坦白還能減個刑。
別人無意拆穿，只會罪加一等。
“然后花嬸不同意你們的親事了？”
“是的。”
趙旭點頭。
“她說我根本不是真心待芳娘，是耍著她玩的，讓我以后別來豆腐坊了……”
他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特地遣了官媒上門說親，但官媒剛進門，就被轟出來了。
他在豆腐坊前哀求了一天，花嬸也沒改變主意。
說到這里，他茫然道：“因為南丹兵敗之事，我的世子之位已經被剝奪了，現在一無所有，我是誠心想和芳娘過日子的，為什么花嬸就是不相信我呢？”
“可能是因為地位懸殊，沒有安全感吧。”
蕭清音回道。
“雖然你不是世子了，但你還是代王之子啊，是縣尉見了都要作揖行禮的人，她們只是平頭百姓，人心是會變的，你現在喜歡芳娘，不在意她的家世，將來你不喜歡她了呢？”
趙旭辯白：“我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蕭清音反問：“你父王以前對你娘也是一心一意吧，現在如何？”
趙旭啞口無言。
父王以前確實是個專一的人，現在……妾室都有三十多個。
難道他將來也會變得這么花心？
可他現在只想要芳娘一個呀。
“那我跟王府脫離關系的話，她們會接納我嗎？”
趙旭眼巴巴地看著蕭清音。
蕭清音搖頭：“我不知道。”
她非常理解花嬸的顧慮，當初她就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而對易水寒敬而遠之。
地位懸殊牽涉到的不止是男人移情別戀的問題，還有高門大宅的爭斗，小家碧玉是很難應付得來的。
與其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花嬸不是那種攀高枝的人，她明顯更想要個贅婿。
趙旭又啪嗒啪嗒掉眼淚。
易水寒一臉嫌棄。
“喜歡人家就繼續追，在這哭唧唧有什么用。”
趙旭已經被打擊得昏了頭，忘了眼前坐著的是活閻王，聞言回罵了句：“你行你上啊，說得輕巧。”
易水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問問她，就知道我有沒有經歷過，別以為自己慫，別人就和你一樣慫。”
趙旭：“……”
他扭頭看蕭清音：“他也被嫌棄過？”
易水寒：“……”
你小子會不會問話！
口才這么差，難怪搞不定丈母娘。
蕭清音憋著笑道：“嗯，他也被嫌棄過，做了重大犧牲才挽回的。”
“什么重大犧牲？”
蕭清音還沒想好要不要說，易水寒就重重咳了一聲。
“自己想辦法去，別在這伸手要，你又不是乞丐。”
趙旭：“要是能挽回芳娘，我當乞丐也無所謂。”
易水寒：“……”
“你當乞丐我也不給你。人和人又不一樣，你照抄我的辦法也沒用。”
不是所有姑娘都像蕭清音這么好色，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長得像他這樣好看的！
“好吧。”
趙旭耷拉下腦袋。
“我自己好好琢磨。”
“真誠一點，”蕭清音笑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
“嗯！”
趙旭振作起來。
“我會努力的！”
“要是努力到無能為力，那就……”
“那就怎么樣？”
“換一個追求對象吧，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
鼓勵完趙旭，兩人繼續逛街。
本以為好些天都見不著趙旭了，沒想到當晚趙旭就慌里慌張地跑來客棧找他們。
“芳娘被趙浩擄走了，你們可以幫我救救她嗎，我娘的嫁妝都給你們。”
蕭清音：“……”
他們不是開萬事屋的好嗎。
但看到趙旭魂都快沒了，她還是過問了一下：“趙浩不是你弟弟嗎？他把人擄走了，你直接去要人不就行了？”
“我去要過了。”趙旭沮喪道，“趙浩不肯還給我，我現在手上也沒幾個人，連芳娘被他藏在哪里都沒找到。”
“不在王府嗎？”
“不知道，有可能在，有可能不在，我們王府很大的，比南越城城區還大，大家住在不同宅子里，趙浩的宅子我進不去。”
蕭清音：“……”
皇宮都沒你家夸張。
真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啊。
她攤了攤手：“你都進不去，我們就更進不去了。”
趙旭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
蕭清音明白過來：“你想讓我易容成趙浩宅子里的人，進去幫你找人？”
“嗯嗯！”
趙旭猛點頭。
“你干嘛不自己來，”蕭清音回道，“我可以幫你易容。”
“可我不會用毒，武功也一般，也沒有你那么靈活應變……”
趙旭越說越覺得自己沒用。
他給芳娘招了災不說，還救不了她。
蕭清音想了想：“幫你這個忙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趙旭喜出望外：“沒問題，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都行！”
“你先別急著答應，聽完再說，說不定聽完你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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