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御史不理會她的迷惑，徑自朝小齊大夫走去。
“請坐。”
小齊大夫微笑道。
左御史坐下后，他繼續問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我沒有哪里不舒服。”
左御史壓低嗓音道。
“我就是想找你開副藥。”
小齊大夫：“？？？”
“您不看病我沒辦法給您開藥。”
“隨便開點降火的就行，金銀花或者菊花什么的。”
“這個您自己就能去藥鋪買。”
左御史“哎”了一聲，“這不一樣。”
小齊大夫輕笑：“哪里不一樣？”
“吃您開的藥我比較安心。”
“……”
小齊大夫沒辦法，只好給他開了一張清熱降火的方子。
左御史揣著單子，回來跟左妙妙道：“小齊大夫說我沒什么，可能是秋燥沒睡好，才會突然偏頭疼，吃一兩副藥敗敗火就好了。”
左妙妙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左御史瞪了她一眼，“爹還能騙你不成。”
左妙妙擰起了眉頭：“蕭姐姐醫術那么好，給人看病都要望聞問切，這個小齊大夫連您的脈都沒摸，怎么知道您是缺眠鬧的頭疼？”
左御史：“……”
“他聽了爹說的不就知道了。”
“您是大夫還是他是大夫？他怎么能憑您的一面之詞就給您開藥？”
左妙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小齊大夫該不會是走后門進的醫坊吧？他這樣會害死病人的，不行，我得調查一下。”
左御史本來還想問問她對小齊大夫印象如何，現在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
本想替小齊大夫辯解兩句。
但想了想，讓她去調查調查，多了解一下，說不定就會發現小齊大夫的好了。
便道：“嗯，你想調查就調查吧，不過在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可別到處說人家小齊大夫的壞話。”
左妙妙笑道：“您放心，我只用事實說話的。”
說罷瞥向左御史手里的方子，“這方子您別用了，我們還是去找蕭姐姐吧。”
左御史猛搖頭。
“不用，我的頭已經不痛了，你蕭姐姐那么忙，就不要打攪她了。”
他執意不去，左妙妙也勉強不來。
“好吧，要是您下次還頭痛，一定要去看看。”
“好。”
左御史暗暗松了口氣。
真要見了蕭清音，他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不過三個女婿候選人幾乎全軍覆沒，又要挑一輪，真是令人頭疼呀。
左妙妙并不知道他的煩惱，接下來幾天，她都在調查小齊大夫的習醫之路和醫術水平。
沒想到因此發現了一些意外的東西。
“爹，小齊大夫的醫術應該沒什么問題。”
調查完畢，她對左御史道。
左御史心中一喜。
“我就說過小齊大夫是個好大夫，別看他年紀輕，人家醫術厲害著呢。”
“但是——”
左妙妙來了個轉折。
左御史霎時提起了一顆心。
“他有個業余愛好。”
左御史心又放了下來。
“誰還沒個愛好呢。他這不是什么不良愛好吧？”
“應該不算？”
左妙妙不太確定。
“他喜歡唱戲，業余會在張家班唱青衣，您應該聽過他的戲，他藝名叫海棠。”
“砰”地一聲，左御史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你說誰？海棠？”
左妙妙點頭。
“他最近唱的幾個戲都挺火的。”
左御史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本來好杯中物，因為身體原因戒了。
后來迷上聽戲，尤喜張家班排的戲，張家班那個叫海棠的青衣的嗓音把他迷得找不著北。
還給海棠獻過不少花。
結果，閨女現在告訴他，那個海棠就是小齊大夫？
這讓他以后還怎么直視小齊大夫！
他本來還想讓小齊大夫當他的乘龍快婿……
左妙妙見他臉色難看，關切道：“爹，你是不是又頭痛了？”
“沒有。”
左御史癱坐在太師椅上。
“我只是塌房了。”
誰能想到找個女婿還能塌房呢。
老天爺這是明擺著跟他過不去啊。
左妙妙理解不了他的心情，只為他的健康擔憂。
她特地去找蕭清音咨詢了一下。
蕭清音問了左御史最近的飲食起居情況，寬慰道：“他既然吃得下，睡得著，想必沒有太大問題。”
左妙妙愁眉苦臉。
“但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總是說他欣賞的青年才俊的不好。”
蕭清音挑了挑眉：“青年才俊？”
左妙妙把那天的事說了。
蕭清音樂不可支：“你爹這是在給你相看女婿的，找的都有毛病，不心塞才怪。”
左妙妙一臉震驚。
“那些人是他給我找的女婿？”
“十有八九是。”
左妙妙半響回不過神來。
“我年紀又不大，他又只有我這么個閨女，著急給我招女婿做什么？”
蕭清音想了想，回道：“可能是怕別人下手太早，把青年才俊都搶走了，想先給你定下？”
左妙妙也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
“哎，他就是愛瞎操心。”
心結打開后，她不再糾結此事。
把洗得干干凈凈的傅惟允的帕子拿出來，交給蕭清音。
“蕭姐姐，這是傅小將軍那天借我用的，麻煩您幫我還一下。”
雖然傅惟允已經是御林軍統領，左妙妙還是下意識叫他傅小將軍。
蕭清音一眼認出，這是傅惟允隨身攜帶的帕子。
她這弟弟可不像是會把貼身物品隨便借給別人的人。
該不會……
“你怎么不親自還給他？”
左妙妙臉色霎時紅得滴血。
“我、我不方便……”
她哪敢見傅惟允啊。
一見到這家伙，就想起自己冒鼻涕泡的羞窘瞬間。
蕭清音怕再問下去，她臉都要燒沒了，笑道：“好，我幫你轉交。”
“謝謝蕭姐姐。”
左妙妙大大松了口氣。
“對了，西山的楓葉已經紅了，我爹說過兩天帶我去看紅葉，蕭姐姐你去嗎？”
蕭清音搖頭：“我還要忙醫學院的事，暫時去不了。”
左妙妙惋惜不已。
“那我只能跟我爹兩個人逛了。”
“我問問小允，他說不定有空。”
“啊不了！”
左妙妙頓時屁股著火了一樣跳起來。
“傅統領這么忙，肯定沒空。蕭姐姐我家里還有事，先回去了。”
她一陣風似的走了。
蕭清音搖了搖頭。
等見著傅惟允，把左妙妙還的帕子給他時，她漫不經心道：“西山楓葉紅了，文人士子應該都會去賞葉，妙妙她爹也準備帶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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