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這個歌手很想紅無彈窗免費看 > 第十回 忘仇忘情忘往日 念念記掛是卿心
    時光去了,青春去了,人老了,很多很多事我都忘了,唯獨你一直記掛在心頭。—南星老人。

    .....

    一剎那,轉眼萬物成空。

    一朵花,醉在醒去如夢。

    放下那一本《太上忘情》經,曾經叱咤風云,豪氣萬千的老人在悠悠時光中,忘記了很多事情。

    昔日恩,昔日怨,昔日情,在千年又千年的歲月里老人都忘了,但唯獨一位女子,一位青衫羅裙,總是嫌棄他的女子忘不掉。

    她叫青竹,是一個人族問道者。

    背著劍的她嫌棄過很多很多事,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生死撕殺,每一樣事情似乎都不合她意,她好像看著他便覺很不順眼。

    悠長的時光中,老人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了她守一生到底值不值,可每次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字。

    值!

    就如當年嘴中總是嫌棄他,卻愿意為他去死,去魂散天地一樣的女子一樣,就只有一個字。

    值!

    藍藍的天空下,白云在飄飛,在幻變。

    老人推開石門瞇著眼,看著云霧繚繞的亭臺樓榭,被星老星老叫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在完成了諾言后,整個人便放松了下來,可卻又緊張。

    無情人的話假不假?

    他相信不假。

    可什么時候能實現卻是未可知之數,因為五界中早就沒了他的消息,誰也找不到他,見過他。

    “青竹,你再等等,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獨守玉門百千載,人老身老心不老。

    灰衣不改萬世名,只因青竹伴心海。

    簡單的竹屋內,司馬紅霞一如前兩日般前來探望龍墨,但這一天才剛坐在床沿便看到了他眼皮在抖動。

    心知龍墨即將醒來,司馬紅霞急忙輸入一道真氣,右手在吃力張開的雙眼前晃了晃。

    “師弟。”

    從一個連接起來的夢中退出,龍墨茫然的看著在眼前搖晃的玉手,良久后才深呼吸一口氣,迷糊道:“師姐?”

    “星爺爺,師弟醒了。”

    隨著一身大紅袍服的司馬紅霞叫喚,竹屋外傳來一道疲倦的聲音。

    “別叫了,小紅霞。”

    “星爺爺,快看看師弟。”

    “是是...。”

    屋外走入的老人連探查都沒有,一進門便道:“昏睡多日,沒什么問題。”

    司馬紅霞收回自己的真氣,瞪了一眼老人,看著他如此敷衍自己,不滿道:“星爺爺...。”

    “別叫了,別叫了,這小子壞透了,怎會出事,真死了就天下太平嚕,老頭子看見他就煩。”

    被司馬紅霞一口一個星爺爺叫喚的老人嘴中雖毫不留情,但卻仍然走到近處仔細查探了一番龍墨的情況。

    說到底,他對龍墨還是喜愛的,摘星樓中除了司馬紅霞,老人也就對龍墨看得最是順眼。

    因為他的性子,最對他的胃口。

    “沒什么問題,就是需要好好進補,仙宮那幾條小魚我看著合適,又有機會悟出大神通,你去取來吧。”

    司馬紅霞雖不太懂醫術,但察看人心卻從來不差,看著眼珠子轉動的老人,她心思一轉馬上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星爺爺,紅霞看起來很蠢?”

    老人把頭搖成撥浪鼓一樣,瞪大那雙瞇成線的眼道:“誰說小紅霞蠢?老頭子替你出氣,是那個小鬼說的,讓我看看是誰這么沒眼光?”

    只有對老人才出現女兒嬌態的司馬紅霞,嗔聲道:“那人就在我眼前呢。”

    “是這小子?待他好了,老頭子替你教訓他。”

    一手拍開老人抓向龍墨的手,知道師弟沒什么大礙,司馬紅霞的玲瓏心馬上活躍起來。

    “是星爺爺你把紅霞當蠢蛋。”

    被揭穿的老人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我告訴你啊小紅霞,那賊婆娘手中的寒池冰魚可真的是大補之物,你拿星樓令去討要一條想必不難,當然...我嘴饞也是真的。”

    寒玉池,凝冰龍魚。

    司馬紅霞當然知道那是什么,亦相信用摘星樓的星令討要一條不難,可討要后的人情呢?

    她倒是不介意為龍墨背上人情債,可惜的是她無法代表摘星樓,星令亦非她可動用之物。

    若沒有摘星樓三字,仙宮會賣臉子?強如老人也得不到,她就更不用說了。

    竹床上終于清醒過來的龍墨聽到老人又在打冰魚的主意,忍不住開口道:“老頭,不如你去宰了那死鳥,咳咳...。”

    “師弟,清醒過來了?”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龍墨撐著坐起道:“好多了,師姐。”

    “你快點運功,師姐替你做點食物補補。”

    “多謝師姐。”

    老人看著司馬紅霞快步離開,抓了抓臟亂的白髪,一屁股坐在竹椅上道:“別那么記仇,那小子不過烤了你一次,你就整天想著宰了人,心眼可真小。”

    龍墨輕咳兩聲,無力道:“這不是跟你久了嗎,要不我烤老頭子你三天看看?”

    老人瞇起眼睛笑了笑,戲謔道:“你能烤我三天?如果兩千年后你還不死,再來找我試試?老頭子讓你半只手。”

    “......。”

    “快看書吧。”

    “書?”

    “在你床沿的那本書。”

    龍墨拿起一直放在枕邊的書,打開掃了兩眼,一臉疑惑道:“這是...?”

    老人白了一眼龍墨,沒好氣道:“太上忘情。”

    “......。”

    龍墨心中暗罵了兩句,一臉無奈道:“我眼睛沒事。”

    “沒事那問啥?還是你小子不懂看古文?早叫你不要整天游手好閑,這么一本寶貝你也不懂看。”

    “老頭,能說人話不?”

    “這書是配那把刀的,懂了吧?”

    “那把刀?”

    對竹屋角落招了招手,招來那把被他扔在角落的黑刀,老人輕輕揮了揮,揮出兩道刀氣。

    “忘記你小子昏迷了,這是你從云煙之地帶出來的刀,留下這把刀的主人同時留下了這本《太上忘情》,老頭子猜測應該是一套的,所以書送你了。”

    “猜的...?”

    “猜的!我當年恨不得一劍削死那家伙,又怎么會與他廢話。”

    “......。”

    隱約想起這些時日中的夢,看著與夢中一模一樣的黑刀,龍墨猶豫良久,最終也沒說什么,有些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

    雙手一在心,一垂放在左腿上,姆指食指相觸,龍墨看著老人沒別的話,便想著先調整好心輪,重組整個輪脈之路后,再去想想其他事。

    但這時候,老人阻止道:“別急,就那樣讓脈輪之氣散落四周,先看書再說。”

    重新睜開雙眼,龍墨看著老人嚴肅的樣子,撿起那本放下的經書便默默觀看起來。

    他知道老人不會害他。

    或者說,他沒有值得老人陷害的價值。

    時與光追逐,日與月交替。

    春與秋變換,生與死輪回。

    匆匆忙忙又一天的逝去中,細細再研讀了一番那本翻了無數次,卻始終不甚理解的書。

    想著那些近乎道的話,龍墨看著津津有味吃東西的老人,終是忍不住開口道:“老頭,這書不是騙人的?”

    “不好說,老頭子我悟了九成,剩下一成。”

    “悟了九成?”

    “嗯,一成不變,一竅不通。”

    “老爺子,我都看快半年了,你才說你也看不懂?”

    “你又沒問,能怪我嗎?”

    “......那你能說說不?”

    老人看到龍墨哭喪著臉,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摸了摸下頷道:“這書的主人,我打不過?”

    “是那位大能啊?”

    “不知道。”

    盤膝坐在竹屋門前,龍墨聽到老人如此爽快的答案,一臉無奈道:“老頭,不要玩我了,直接說你知道的事吧。”

    “老頭子知道的事可就多了,比如...。”

    抽出放在膝上的黑刀,龍墨對搖頭晃腦的老人威脅道:“正經,正經點行不?”

    “哈哈哈,我以為第一個月你就會問,沒想到你小子竟能忍受半年。”

    老人看著龍墨黑起來的臉,緩緩走到他的眼前,蹲坐在地上道:“這刀的主人,當年曾橫跨五界,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來自那里,他最后一次現身就是與我對戰...。”

    風輕云淡的話語中,老人早就放開了那一戰的輸贏,對他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那人什么時候出現,什么時候會替他救活她?

    而一旁的龍墨這段日子也不是毫無所得,只是總覺得有一層薄霧遮掩住前方,直到老人的話語中,那位無情人漸漸與夢中人的身影重合。

    然后,爛熟于心的《太上忘情》在突然間悟了,那種寂滅的黑暗律動,就那樣在道胎中種下。

    這一刻龍墨才明白夢中人除了演示刀法外,為什么更多是靜坐和用手在虛空劃出一道道玄妙的軌跡。

    原來刀法是真,書是真,但最核心的東西卻在那左手中,那每一指劃出來的玄妙,才是最重要的所在。

    那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東西。

    道,從來就不可能用文字或語言來傳承。

    能寫下,說出的不可能是道。

    因為道,不可說。

    隨著龍墨的悟道,碧水紅樓竹林青的方圓千里,突然間便風起云涌,摘星樓上空的七色河流亦被截成兩段。

    被異像吸引而來的所有人,在老人的指引下,就那樣靜靜看著被狂風吹得零零落落的竹林,看著七色水流直下,看著八方雷霆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