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這個歌手很想紅無彈窗免費看 > 第十六回 最難明悟是初心 風雨不改誰可留
    人死萬事空。

    ...

    黑云壓人的天空下,殘綠隨著風而動,這一個人吃人的世界,第一次展現在軒轅初風的眼前。

    第一次獨自游歷的她,從小就被護佑在羽翼下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兩個看似很友好的門派,竟會莫名的撕殺起來。

    與龍墨同行兩天,她一直都只看到他壞笑,玩鬧的一面,從不曾想過這樣的他竟會目無表情的在撕殺。

    一刀破去蕭云的一劍化三清,心中默算著時間,龍墨沒給蕭云絲毫的喘息之機,手中黑刀快得只剩下一道道黑線。

    “疊!”

    連綿刀光之下,蕭云在一次慢了半息的格擋中,龍墨抓住那眨眼即逝的空隙,手中來回倒拖便是一招兇狠凌厲的疊字刀法。

    這是從那個夢中領悟的刀法,在那個不知逝去多長時光的世界中,除了悟道,就是悟刀。

    雖從沒經過實戰,但龍墨對這一套只有八式的刀法卻彷佛經過了千錘百煉,比起那套自幼便學習,數十次與那些不通人性的異獸博殺練起來的劍法更強。

    與摘星樓的星辰劍法截然不同,只有八式的刀法不管名字或者什么都很簡單,都是以勢壓人,以速殺敵。

    刀法的名字,同樣只有一個字。

    黑!

    亦是在那個世界中,他悟出了五界所有人都在追求的意。

    如果說問道者真有什么分水嶺,那就是意,劍意,刀意,拳意,槍意,悟出意的人與沒有悟出的人,直接便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當然意亦有高低之分,就如天外天中尚有八重天一樣。

    五界中成名的問道者很多,藏匿著的高手亦絕不在少數,可是能悟出刀意,劍意之流的人卻少之又少。

    三千年前才橫空出世的劍君等人,為何強橫至無人愿惹?

    那是因為他們都悟出了各自的意,更通透得五界皆驚。

    意是一種很難言說的事物,至今尚未悟透劍意的司馬原曾經請教過星老人,意是什么?

    星老人回答了他簡單的兩個字,兩個似是而非的字。

    堅持。

    意即心,心即己,己即道,道即天地。

    問道最先決的條件就是明悟本心,而意亦同樣,只是意要求更深入,更通透。

    可是人心卻是最難明,難懂的事物。

    每一刻都在變化的心,又有多少人能悟透,再堅持著原初,讓自己在滾滾紅塵里變化的同時,保持著初心不改?

    龍墨手中黑刀一抖間,疊字決下,蕭云只勉強擋下了第一刀,隨后在同一位斬至的第二,第三刀便再擋不下來。

    這一式簡單的疊字決,實際上用起來并不簡單,不說要快到連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就是柔剛平三種不同的力量在同一瞬間炸開,又或者三種相同的力量在一瞬間爆發,便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

    而且三疊只是一種說法,理論上是可以無限疊加下去,當然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的事。

    目前龍墨的極限就是一瞬疊出六刀,而且還必須是同一種發力方法,像剛才剛刀接柔,柔接平,三刀便是極限。

    漫天飛旋的碎綠中,刀與劍的相撞中,一聲輕響響起,但說是輕響亦只是聲音聽起來很輕,但實際上卻傳遍整個凌亂的戰場,重重錘在軒轅初風和道明老人的。

    疊字決后,龍墨食指中指并攏迅速往虛空一劃,便換成了一式星辰劍法,而隨著劍式完成,輕響聲尚未消失,一道光芒閃現。

    那是一道初見柔和,再見卻如太陽耀眼的光芒,劃破黑云的光下,龍墨外的三人都下意識的眨動眼睛。

    星光斬!

    整個天地都彷佛暗淡了的時光中,飛舞于空的綠葉,倒在地上的樹干,正在散去的黑云,穿在各人身上的顏色,在攝人心魄的光中,全都失去了色彩。

    不是肉眼可見的色彩,而是心靈感知中的色彩。

    這是一道讓軒轅初風,道明老人,蕭云三人都覺得世界只剩下了黑與白的光。

    黑的是心。

    白的是那一道光,奪去所有風華的光!

    光芒之內,問道一生,問劍一生,從外門到內門,再到悟出道當上風雨閣長老,蕭云的眼中閃過了自己的一生。

    他姓蕭,名云。

    意指可嘯云傲日,可縱橫五界。

    因為蕭云的父親在問道路上就是一個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望子成龍四字,在蕭云父親身上體表得淋漓盡致。

    而背負著父親希望的蕭云,當然也成功了,雖然坐上風雨閣長老之位時,他的父親早已離世,可卻沒有辜負期望。

    從一介凡人一步一步往上走,路中有很多的風雨,舍棄過不得不舍棄的同伴,殺過不得不殺的問道者,結識了至今仍在相守的道侶,做過不少黑暗的事,更有了一個兒子。

    對大部分人來說,蕭云都是完美的人生贏家。

    算不上五界至強,可憑著年復年,日復日的叩門,蕭云怎么都算得上立穩在五界,開始走向只手翻覆陰陽的路上。

    再說對比那些千年又千年的老怪物,他亦可是真正的年輕人,最少風雨閣歷代以來的長老,就以他最為年輕。

    被風雨閣看重,破例列入六大長老,蕭云在這場戰斗發生前,雖不曾仗勢欺人,但卻豪氣沖天,高高在上的俯瞰著眾生,再在眾生之上去追尋,完善自己的道,向著長生出發。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道白光中消散,失落,然后那些曾經的幻想都成了空話一場。

    人死了,萬物皆空。

    那怕尋道尋出莫大神通的人,都沒有絲毫例外。

    隨著劃破長空的白光消失,龍墨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背著老人便消失這個殘破失去了綠色的戰場上。

    戰斗的落幕后,人間界遙遠的南方海域中心,有一座隨著海浪移動的小島,小島足有萬里之廣,其上山川河流密布,更有趣的是這座小島上,常年春冬同在,形成分明的界線。

    這樣奇異的島上,最中央處有一座浮在半空的大山,山的最高處有一座雕刻著無數壁畫的古老大殿,而殿后則是無數雪峰形成的大地。

    刻有“人皇殿”的殿中,一座中年男子的石像忽然化作飛灰消散,隨著石像消散,中央巨大的玉像下,一盞長生燈驟然熄滅!

    殿內的一位盤膝而坐的枯瘦老者在燈滅的剎那,瞬間張開雙眼,神光四射的眼睛掃過刻有蕭云二字的木牌后,左手五指急掐的同時,口中發出一道清嘯。

    “玉陽子請閣主親臨!”

    老人的清嘯中,天空之上忽然出一個斑駁的青銅大鐘,然而輕輕晃動的大鐘,傳出了三聲響徹萬里的鐘聲。

    “鐺!鐺!鐺!”

    傳遍整座小島的嘯聲和鐘聲中,六道人影在所有問道者還沒反應過來前,便已經從各個方向各展神通往中央而去。

    “人皇殿”三個流動著金光的大字下,一位古井無波的中年人看著其他五人淡然道:“諸位不必多禮,先進殿內再說。”

    此時整座小島中才紛紛擾擾的吵鬧起來,點燃了長生燈的大能隕落,引出了天道編鐘!

    小島南方,在風雪吹襲的邊緣,有一座遼闊的竹海,竹海內有一位婦人正在緩緩舞劍。

    可隨著天道編鐘響起,她的道心莫名一抖,手中劍亦在瞬間掉落在昏黃與淺綠共存的竹葉上。

    “玉老...。”

    踏入大殿內,率先而走的中年人正想說話時,看著熄滅的長生燈,眼角便掃到長生燈主人的石像亦化作一堆灰塵,聲音不由嘎然而止。

    合上張開的嘴巴,中年人臉色平淡的盤膝坐在老人對面,平靜道:“玉老,怎么回事?”

    老人張開雙眼看著六人都坐下后,對坐在最前方的中年人,平靜道:“三魂七魄盡散,算不出任何事,只能隱約看到身隕在邊荒森林。”

    “有辦法嗎?”

    “沒有,除非能戰勝十殿閻王,否則沒有人可以取回他的記憶。”

    閉眼靜思了一會,身為這一代的風雨閣掌門,中年人姓李名流云,除了是一條狐貍外,實力更是強絕,最為聞名的當是三千年斬殺妖界妖君一役。

    “玉老怎么認為?”

    枯瘦的玉陽子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但能殺滅蕭云的三魂七魄,又遮蔽住我的測算,實力恐怕與清風相當,甚至更強。”

    李流云回頭看了一眼左方那位清瘦雅致的中年人,眉頭出現了微不可察的皺折,常清風的實力有多強,他可是最清楚。

    “我稍后派人去問一問鳳梧閣,那里屬于他們的勢力范圍。”

    “此事有點古怪,閣主去后山請那兩兄弟移步通天塔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理當如此,那不打擾玉老了。”

    緩步走出大殿,碧藍的天空下,李流云低頭想了想,對一位老得彎腰駝背的老婦人道:“我去一趟冰山,藍長老,此事交由你追查,風雨閣的人不能白死。”

    “哼,閣主放心,老婦一定會找出來的!”

    李流云看了眼一臉怒意的老婦人,輕輕點頭便往人皇殿后方的冰山大地疾射而去。

    萬里小島風起時,龍墨背著道明老人與軒轅初風已經快速撤離邊荒森林,他可不想被風雨閣抓個現行。

    就算真與風雨閣開戰,偷偷摸摸殺人放火才是龍墨奉行的道理,至于硬上?

    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急速奔走的路上,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軒轅初風猶豫良久,才問道:“你是摘星樓的傳人?”

    “不是,你眼花了,我是散修李四。”

    軒轅初風看著換回那一張笑臉的龍墨,左手捂住臉道:“你可以再無恥一點,但最才該告訴我真名字了吧。”

    “龍墨。”

    心知不可能再隱瞞住,龍墨開口便道出自己的名字,至于李四這名字,軒轅初風若聽不出虛假,早就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