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奇人傳,夜白衣。
其初現于葬天雪原,與龍墨,常千里二人為好友,隨心隨意,正邪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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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平靜的第四與第五陣的連接處,隨著常千里的悟道,龍墨在交談中得知了黑衣男子的名字。
夜白衣。
他屬何方勢力,龍墨下意識沒有問,那個混元金光陣的辨識度實在太高了。
高得就如常千里的春秋劍法,摘星樓的星移斗轉一樣。
而且為了以示誠意,夜白衣沒有問,龍墨便坦然說了自己出身摘星樓。
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摘星樓與東方霜來往雖不密,但仍然可算是盟友,再說能與常千里走在一起的人,只要細心追查,查出是摘星樓之人并不難。
她這個瘋子,從來就沒有什么朋友。
方形的翠綠玉板上,隨著常千里身上的道光消失,龍墨與夜白衣二人的戰力亦恢復了大半,至于巔峰是不可能了。
“我想繼續闖陣。”
龍墨聽到常千里的話,雙眼一翻卻終究沒有阻止,他隱隱覺得最中心處有自己的機緣。
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入第一陣開始便有的感覺,而且隨著深入,那種感覺更越發明顯。
夜白衣看了眼兩人,輕笑道:“你們真有趣,一位隨意悟道,一位只剩半條命也要闖這葬長生人的地方。”
“你去嗎?”
“你信得過我?”
常千里看著一臉笑容的夜白衣,攤了攤雙手,示意自己不相信,可卻愿與他同行。
“東方城主與我們并無沖突,你剛才為救我亦是拼了全力,一恩一仇我分得很清楚。”
“哈哈哈...,兩位別誤會,我與東方霜只是朋友,混元金光陣不過交易到手的。”
龍墨與常千里聽到這話,不由愕然望向爽朗大笑的夜白衣,若不說破,他們真以為他是東方霜的弟子。
換?到底得用什么樣的事物才能換到混元金光陣?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欠你一份情。”
龍墨站起來笑道:“我看你很順眼。”
“有趣,有趣,你們果然很有趣,那么我帶你們進雪原中心走走,但此行會有危險喔。”
“你去過那里?”
跳到另一塊玉板,夜白衣招手示意兩人跟上,開口道:“很多人都去過,例如東方霜的混元金陣就是在那里被我騙到手的。”
純白的雪層下,雪花依舊直直掉落的雪原中,夜白衣在玉石板上時而繞圈,時而退后的穿梭來回,很快便帶著二人站在最中央的玉板上。
“常姑娘,說起來你能想到從休門進還真是天賦過人啊,想當初我可是失敗了無數次才找到正確方法。”
常千里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冰霜大門,不用夜白衣說便知道自己對了,因為風雨閣的記載中從來都沒有這扇門。
“東南西北四方,北方走休門,東方走驚門,至于南西兩方是沒有路的,不管怎么走都不可能出現這扇門,沒有這扇門就不可能到達第六陣。”
夜白衣仰望起冰霜大門的同時,對常千里解釋起來,似是有意告訴她葬天雪原的奧秘,更讓她多多觀察,記下大門上晦澀難明的遠古文字。
至于龍墨,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死瘋子,在他看來凡是癡迷陣法的家伙都是瘋子。
因為常千里給他的印像實在太壞太壞了。
“龍道友不看看?”
一臉無聊的龍墨擺擺手道:“算了,這些東西看到就頭痛,免。”
“哈哈哈,我也頭痛,當初要是有常姑娘在,我大概是死活不學了。”
龍墨眨了眨眼睛,看著常千里正在細看那些文字,與夜白衣一起半蹲在地上道:“對了,里面有什么?”
夜白衣臉色古怪道:“一副冰棺,一位紅衣女子,除此外再無一物。”
龍墨聽到夜白衣的回答,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自己的機緣與那紅衣女子有關,還是說在途中?
“那紅衣女子是?”
“不知道,我其實與你們是同輩。”
龍墨看著翻起白眼的夜白衣,聽到同輩兩個字,剛想說什么的時候不由一噎,直接忘了自己想說些什么。
同輩?滾你丫的。
剛才雖說拼命了,但他可以肯定夜白衣和自己一樣都有些底牌沒用,畢竟常千里悟道雖重要,但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你們這些瘋子。”
龍墨喪氣的話語中,夜白衣笑了笑道:“你不也是瘋子?常姑娘看完了,我們走吧。”
龍墨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青衣笑了笑,也對,他們這些人就沒一個正常,正常的根本走不到這種高度。
所謂天才,全都是瘋子。
夜白衣三人順利闖過第五陣,進入第六陣時,冰封城的最深處,一身純白的東方霜坐在寒玉椅上似是入睡了般。
純白空曠的大殿中,寒氣依舊凍入靈魂,凍得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渾身發抖,他可不敢在東方霜面前運功。
直到他的身上出現一層薄霜,清冷的聲音才淡然響起,回蕩在整個大殿內。
“葬天雪原的事不必管,你去找劍君,告訴他那件事他不能插手,否則東方霜不介意去一次天山。”
“是,主上。”
撫了撫右手尾指中的指環,東方霜一臉清冷之色揮手道:“去吧。”
大門外,柳琴看著退出來的黑衣人微微點頭示意,便走入大殿,走到東方霜身旁輕聲問道:“小姐,葬天雪原異動很可能是遠古秘寶出世,我們真的不參加嗎?”
“那里是一個局,一個滅道的局,去多少死多少。”
“啊...,怎么會這樣?”
“我離開一陣子,琴兒你一定要記住,每天八個時辰,一刻也不能少,我回來時你若不能悟出道就離開吧。”
一身綠衣的柳琴聽到這話,不由驚慌道:“小姐不要趕琴兒走...,琴兒一定會努力...的。”
回蕩在大殿的哭腔話語中,背著柳琴的東方霜臉上顯現出一點點猶豫,可下一息卻又恢復清冷。
“琴兒,這一次不像三千年前,那一戰只是為了滅殺銀狐,可這一次卻是誰也逃不掉,避不開。”
孤身走在黑暗而長的冰雪通道中,純白仙衣上點綴有金絲大袖的女子,低喃了一句柳琴聽不到的話。
“琴兒,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渺渺茫茫的天地間,東方霜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穿了他的局,可三千年的奔波中,她卻略略窺見了端倪,只是卻仍然朦朦朧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晨光。”
東方霜再次離開冰封城的這天,各大勢力會合人手后,便繼續往葬天雪原中心出發,因為他們已知的信息中,東方霜肯定不在這里。
那混元金光陣和道光,九宵紫雷等很可能是遠古秘寶出世引起,所以誰也不想放過這種機緣。
“只要有心,就有貪婪,這世上竟真如你所說,沒多少人能逃出這個死結,你贏了,晨小子。”
葬天雪原外,那些停留在入口猶豫的散修中,一個毫不起眼的老人望向翠山方向,低喃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聽到的話,便突兀消失在原地,而他身旁的問道者卻毫無所覺。
從第五陣跨入第六陣,龍墨三人只覺眼前一晃,便突兀地出現在一個草原之上。
草原很廣闊,闊得無邊無際,可亦很怪異,因為這里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都不存在。
“空間挪移?”
龍墨皺了皺眉開口想問什么時,卻發現話說出口了,但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不由奇怪的望向夜白衣。
夜白衣眨了眨眼,彷佛想起什么般,歉意的笑了笑,在大袖中摸索了一陣子,摸出一張紙,一支筆,示意兩人靠近他后便快速書寫起來。
“第六陣,鎖魂陣,此陣會將人轉移到異空間之中,至于是什么空間則無定數,我進入兩次,兩次都不一樣,但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萬物噤聲,我剛才忘了。”
龍墨翻了翻白眼,指了指一臉狂熱的常千里,又指了指四面八方,做出一個戰斗的動作。
可惜他的動作夜白衣沒看懂,只見他一臉無語的在紙上寫道:“說人話。”
龍墨撇了撇嘴,一手搶過夜白衣手中的筆桿,正想提筆寫下什么時,常千里已經從懷內掏出一支墨綠色的毛筆,飛快在紙上寫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鎖魂陣?怎么會這樣?這是什么原理?怎么破?你會嗎?”
夜白衣指著龍墨手中筆攤了攤雙手,示意自己無筆可用,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常千里狠狠瞪了眼龍墨,把那支散發出陣陣波動的毛筆遞給夜白衣,指著紙張一臉急不可待。
“不要問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原理東方霜說很可能是葬天大陣的關系。”
不等常千里有所動作,夜白衣便繼續寫道:“這里看似有九陣,實際就只有一個,葬天大陣!一個方圓萬里都是陣圖的大陣,而這鎖魂陣我知道破法,但亦僅只是破法,不過如果價錢足夠,我可以教你三個陣法,包括混元金光陣。”
龍墨與常千里的心隨著夜白衣那手丑陋難看的字,快速的跳動起來,彷佛要跳出身體。
雙眼狂熱的常千里想什么,龍墨不用問便能猜出,但他卻只覺心中一寒,整個葬天雪原,整個葬天雪原啊,這得花去多少時間,多少心力?
陣法刻畫從來不簡單,不是一筆一劃便可以,要悟透,更要用心力,換成他們三人的修為,大概千里方圓已是極限,而現在卻是萬里。
龍墨的心寒中,常千里搶過他手中筆,飛快寫道:“大陣沒啟動?”
“所知中,從來沒啟動過。”
常千里看著夜白衣臉上的苦笑,忽然和龍墨一樣,只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她可比龍墨更清楚這其中的可怕,或許就連夜白衣都不如她了解。
常陣霸這綽號可不是憑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