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一下,上一下菜。”
服務生的聲音澆滅了包廂的劍弩弓張。
蘇母拎起一旁的包包:“我去一下衛生間。”
蘇遠山笑著打圓場:“小顧,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剛剛失去了女兒,心情不好。”
顧君衍:“我知道。”
但這不能成為她耍橫的理由。
他和晚晚的婚禮誰都阻止不了,蘇母更沒資格。
……
蘇母去衛生間之前,找到服務生:“再給我們上一壺鐵觀音。”
服務生立刻下單。
蘇母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見服務生端著一壺茶往他們的包廂走去。
她快走幾步:“這是我要的鐵觀音嗎?”
“是的,我給您送到包廂。”
蘇母伸手去接:“我正好進去,交給我吧。”
服務生惶恐地后退幾步,欠了欠身子:“這是我們的工作,怎么能麻煩您呢,我給送進去。”
“我順路。”
蘇母不由分說地把他手中的托盤搶走。
服務生無奈地把這件事情匯報給經理。
“經理,不是我不給客人送到包廂,是她自己主動要求的。”
經理輕挑眉梢,他管理餐廳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客人搶服務生工作的。
“你知道她是哪個包廂嗎?”
“顧總的包廂。”
經理聞言,立刻變得警惕起來:“你確定她是顧總包廂里的客人?”
服務生篤定地說:“我確定。”
他第一次上菜的時候,包廂里的氣氛很微妙。
他不敢看顧總,卻敢看他對面的女人。
剛見過不久的女人,他不會忘記的。
“你做的很好,我會獎勵你的。”
經理落下這句話便掛斷電話,急匆匆地去前臺調監控。
視頻錄像中的蘇母身著華貴優雅,是富太圈的人物,這樣的人會主動幫服務生嗎?
經理深深地懷疑,又點開另外一段監控的錄像。
這個錄像顯示,蘇母在進入包廂時,有十幾秒鐘的停頓。
她端著托盤,開門時候停頓很正常,可這是顧君衍的包廂,就沒那么正常了。
經理摁下暫停,問道:“有沒有側面的攝像頭?”
前臺搖頭:“這個包廂位置隱秘,只有正對著它的位置有攝像頭。”
不管視頻中的女人是不是有所圖謀,他都應該通知顧總,讓他小心提防。
……
蘇母端著茶壺進來,蘇遠山見狀,忙不迭起身去接:“怎么又端來一壺茶?”
“我喝不慣龍井,又要了一壺鐵觀音。”
蘇遠山沒好氣地說:“這里的服務生真夠懶的,不親自送進來,還讓客人端。”
“跟服務生沒關系,我進來就順路端進來了。”
蘇母把茶壺放在她和蘇晚晚中間的位置:“你要是喝不慣龍井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喝鐵觀音。”
蘇晚晚受寵若驚。
這是蘇母第一次平靜地跟她說話。
“好。”
她的茶杯里有顧君衍剛續的茶水,小口小口地抿著。
顧君衍也注意到蘇母的異樣,他用公筷給蘇晚晚夾肉:“肉熟了,吃肉吧。”
蘇晚晚聞著牛油鍋的香味,唾液開始瘋狂地分泌,她立即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她吃飯的時候也不忘提醒蘇遠山和蘇母:“爸爸媽媽,你們也吃。”
蘇遠山和蘇母沒什么胃口,大多時間都在靜靜地觀察顧君衍和蘇晚晚。
蘇晚晚吃得很開心,顧君衍照顧得很開心。
蘇遠山從顧君衍的舉止間看出了他對蘇晚晚的疼愛,眼里閃過欣慰。
顧君衍比楚之逸那小子強,也有能力護住晚晚。
牛油鍋越吃越辣,蘇晚晚喝水也多了起來,手邊的杯子很快就空了。
蘇母端起茶壺要為蘇晚晚續茶,包廂門突然打開,打斷了她的動作。
服務生端著一碗精致的冰激凌走了進來。
“顧總,這是我們經理送您的冰激凌。”
顧君衍擰眉,晚晚宮寒,不能吃冰的東西,他難道不知道嗎?
服務生又加重語氣道:“經理說這款冰激凌的味道很好,讓你一定要嘗嘗!”
顧君衍瞇了瞇眼睛,而后道:“我妻子不吃涼的,放到我這邊吧。”
服務生把冰激凌放在顧君衍手邊,插在上面的小旗子吸引了顧君衍的注意力。
蘇晚晚目光渴望地看向冰激凌:“這個冰激凌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顧君衍寵溺地揉揉她的發絲:“你的小日子快到了,不能吃冰的。”
蘇晚晚噘了噘粉唇:“我就是看看。”
就算小日子不來,她也不會吃冰,她要好好調理身體,爭取擁有一個她和顧先生的寶寶。
想到寶寶,蘇晚晚看著冰激凌的光黯淡了下去。
顧君衍也看穿了小女人的想法,他低聲道:“改天有時間,讓唐謙給你檢查一下,配點中藥調理一下,嗯?”
“好。”
她還年輕,還有時間去調理。
蘇母提醒她:“快吃吧,不然更辣了。”
她拎起茶壺,顧君衍卻搶先一步給蘇晚晚續上:“晚晚要不要喝點飲料解辣?”
鍋底越來越辣,茶水已經壓不下去嘴巴里的辣意,她點點頭:“好。”
服務生送來飲料,顧君衍直接把蘇晚晚的茶杯拿開,給她換了一個新的杯子。
蘇母面上不顯,桌子下面的手死死捏成拳頭。
顧君衍端起手邊的茶壺,謙遜有禮地說:“伯母,你的杯子空了,我給你續上茶水吧?”
蘇遠山立刻說:“我來就好。”
他還記得蘇母不喜歡龍井,拿起鐵觀音的茶壺給她續滿。
蘇母的臉都黑了。
飯后,蘇晚晚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成功撐到了。
顧君衍寵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等下壓馬路消消食。”
蘇母卻道:“外面的風很涼,剛吃完飯出去容易著涼,喝會兒茶水再出去吧。”
顧君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鐵觀音:“伯母覺得晚晚胃里還有地方裝茶水嗎?”
蘇晚晚擺手:“我的胃什么都裝不下,我去外面走走。”
蘇晚晚起身離開包廂。
顧君衍抓起她的外套追出去:“把衣服穿上。”
主角已經離開,他們兩個再留下去也沒意思,蘇遠山拿起一旁的外套:“老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悼念廳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肯定有不少親戚好友前來悼念。
他們不在場不像話。
蘇母看著動都沒動過的茶水,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卻也無計可施。
她眼眶通紅地離開。
她會找到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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